舒红缨不怀好意。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大夫有些慌张。
“你说,要从此从天医馆除名。还给我下跪,磕头,道歉,还得叫我一声祖师奶,还得穿着女装围着京城跑一圈,一边跑一边给我喊,祖师奶,是我错了!”
“这,这、”他心在打颤。
不等他说完,舒红缨冷声发令,“既如此,我给你一月时间,兑现承诺。”
而那森冷之意,在转向了容澈之后,又化作了似水柔情,跟没有骨头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声音柔弱,“夫君,我头痛,我的腿也酸,方才,那群不长眼的官兵追着我们,我脚都给崴了~夫君,你回去了,得帮我揉揉~”
那群站着的官兵早就要吓得趴下了,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竟然得罪了公主。
“乖,夫君带你回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容澈一把打横抱起了舒红缨,她也顺势抱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作势咳了两声,眯了眯眼,神情倦怠。
“我家娘子柔弱不能自理,夜色渐深,更深露重的,本殿就带缨儿回去了。几位,好自为之。”
柔弱?
也只有他看得出柔弱吧。
众人噤声。
舒红缨被容澈抱着,千璃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随后,吩咐着千璃。
“去给老乞丐找了个客栈梳洗一番,再将人带到了周氏医馆。去和周德说,将这个老头好好照料,给他请个大夫,照顾起居,等过些时日,我再来看看他。”
“是,公主。”
千璃听了吩咐,就转身离开了。
而舒红缨被带上了马车,摇摇晃晃之间,路上颠簸,她躺在温热的胸膛里,垂了垂眸子,打了个哈欠。
“容澈哥哥,缨儿先眯一会儿,等回到了府上,你再叫我。”
“好。”容澈伸出手兜住她的后背,随后吩咐了马夫走的慢些。抱她在怀,小小的一只,笑怒嗔痴都被他看在眼里,单纯得还像个孩子。
之后,一记偷香窃玉,温软的唇儿如糖似蜜,甜进了他的心里。
而他像个卑劣的变态,一点点侵蚀着她,怎么抱也抱不够,怎么亲也亲不够。
“缨儿,等下若是吓到你,那并非我的本意,”手指摩挲着柔嫩白雪的肌肤,容澈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我只是,想让你自愿待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前,舒红缨睡得很死,躺在他的怀里,随后,帘幕被拉开,马车前面的马车夫,头戴斗笠,那露出了眉眼之间,竟然和他有着几分相似。
这人,是影子。
“主子,换我来吧。”
影子说道。
那一记眼刀子,如冰刃一般。
影子退后了两步,被吓得够呛。
“等会儿“做戏”的时候,你若是哪里碰到缨儿,哪里就砍断。”
“是!”
“将人皮面具戴好了,不许出任何岔子、”
“属下明白!”
**
待到舒红缨被吵醒的时候,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睁开眼眸,自己正侧身躺在马车前,而容澈哥哥那温暖的怀抱,早已没了,身后只是硬邦邦的木板。
眼前的情景,让她顿时清醒,瞪大了双眸。
公主府门前。只见容澈浑身是血,面色惨淡,奄奄一息,背靠着那门前的石狮子上,将那石狮子都染上了一层妖冶凄厉的红。
只见那胸膛之上,那柄长剑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里,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倒在血泊里,满手都是血,嘴唇嗫嚅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容澈哥哥!”
舒红缨倒吸一口凉气,失声痛哭。
而她定睛一看,那柄长剑,削铁如泥,冰寒彻骨,那不正是,不正是,冰寒剑吗?
前世她见过的,那冰寒剑,传说中已经失传的宝剑,削铁如泥,之后,更是落入魔宫宫主之手,江湖之人无不畏惧。
“容澈哥哥!”
她的脚步一瘸一拐的,从马车上摔下来,可是也顾不上自己,颠簸着朝着容澈跑了过去。
连滚带爬的,泪水跟金珠子似的往下掉,她哭得泣不成声,而下一步,脚步就失去了控制,朝着前方跌倒了过去,
只是,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她抬眼。
那鬼脸面具,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张恐怖得在她梦里徘徊了千百遍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一袭黑衣,脸戴面具,眼眸是深不可测的黑瞳,像是漩涡一般能将人吸进去,带着几分诡谲之感。
在她猝然跌倒之际,男人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跌入了自己的怀抱里。
“啊!”
她被吓得不知所措,甩开了自己的胳膊,
扑通一下,朝着身后跌倒了下去,摔了一个大屁股墩。
可是她哪里顾得上疼痛,浑身抖颤着,抽噎着眼神惊惧不已。
而男人似乎十分享受她的害怕,像是掌控着命运的上位者,缓缓地蹲下身子,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还对容澈哥哥下了如此毒手?
“本尊难道没有说过,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觊觎吗?”
在舒红缨惊恐不定的眸子里,她暗暗骂着,变态!变态!
“怎么?不长记性?”
男人眼眸冰寒,随后,向身后放出了几个冷箭,刺啦刺啦的声响,她听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那冷箭毫无意外地,射在了容澈的胸膛上。
“这就是不长记性的下场!”
她哭得浑身跟着发抖,头顶冒着冷汗,声音都吓得发不出来了。
“东远~东泽!你们去哪里了?快点出来啊!”
“容澈哥哥~容澈哥哥~”
她哭得泣不成声,声音都被泪水淹没了下去,
若不是他。
容澈哥哥也不会遭到这个恶魔的毒手。
“别哭!缨儿~”
男人眯着眼睛,温柔中带着威胁,可是下一刻,就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控制在了自己的怀里。
冰凉的面具贴近了她的面颊,夜色深寒,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哭什么?他还没死呢,你就这样,”唇角勾笑,用指腹拭去了她满脸的泪痕,“乖,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他不会死。”
“不....不...”
冰凉的手指颤抖着被他捞进了手里,浑身战栗的身体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要是你不想看着他死,就乖乖地,听到了吗?”
“求...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