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攻陷 第三百四十二章无需顾忌

沈江海颤抖着,双目赤红,指着沈召卿:“你……究竟怎么算计的,我怎么都偏偏带了你回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想要积德行善的第一人,竟然是被自己伤害的人家。

命运吗?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沈召卿黢黑的长睫一掀,眼下的淡痣更加醒目起来,邕城乃至京城都惊才艳艳地令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沈家二爷,哪是谁人能轻易掌控的:“要不是我当时用全部钱去收买一名寺外神棍去给你假的‘天机’,指名道姓要收养我才能化解你的罪孽,你怎么会偏偏挑中我?”

不过都是在他的计划中而已。

他要是不进入沈家,怎么能对抗这么一个家族?

凭什么?

凭一腔热血吗?

他从来都不是天真的人。

那一字一句,都好像是五雷轰顶一样,彻底的压垮了这个家。

沈江海错愕又震惊地回不过神,耳边轰鸣,仿佛陷入了一团巨大的旋涡里,再也无法抽身。

难怪。

难怪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又成熟的令人害怕。

从不让他觉得厌烦,不过是沈召卿一步步给他的错觉和假象罢了。

他竟,养了这样一个覆灭他的野狼。

日夜等着咬断他的脖颈。

报应……

都是报应……

沈江海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颤抖着声音:“你妈妈的死,的的确确是意外,妍让根本没想要对她怎么样,她只是性子泼辣了些,但是从不屑于做那些事,至于你父亲的事……”

他嗓子粗哑:“妍让更是不知情,是我瞒着所有人做的。”

沈召卿神情没什么波澜。

现在,知不知道,做没做,还重要吗?

沈江海说:“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沈家是对不起你,但是,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周懿那孩子是妍让的女儿,你能不能,放过她?”

闻言。

又陷入了一阵死寂。

处于震惊中的沈萝央像是骤然回神,她猛地看向沈召卿,等待一个结果。

而沈召卿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他看向沈江海:“你不是最不喜欢她?现在装什么伪善?”

沈江海面上恍惚:“她是妍让的孩子,我当时只不过是把气撒在了她的身上,因为我心爱的女儿死了,我无处发泄,我朝着一个孩子撒火,我承认,但是,妍让爱周懿,她临死都还在想着她的女儿,你,饶了她,行不行?”

“沈家已经在你掌握之中,要死要活都在你,我没别的所求,只有这一件事,行不行?”

他已经看明白了。

沈召卿的能力,已经不是他可以估量的了。

只要他想做,任何都可以覆灭于掌心。

他想为他女儿保下她唯一的孩子。

万一,沈召卿迁怒于沈周懿……

一切都完了。

沈召卿没说话,也无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阴雨绵绵还在持续,浇湿了人的心。

他转身,不发一言。

也不想给沈江海什么确定的答复。

无论如何,他与沈周懿之间,已经隔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等沈周懿知道更详尽的事情细节那一天,才是真正的结束。

毕竟,更深的事,还未见天日。

走到了廊下。

雨水丝丝缕缕地下坠着。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订票的软件。

搜索出了去往京城的机票。

盯着好一阵。

脚步声扰乱了他。

耳边传来沈萝央的声音:“小叔……”

沈召卿收了手机,退出了那个界面。

沈萝央表情很是难堪,她好像并不想关注自己家的破裂,更在乎的是沈召卿的态度。

“你不是我的亲小叔,是不是就代表……”

“我可以有那个资格……”

沈召卿不是亲生一事,是她幼时一次无意之间听沈召卿与爷爷谈话知道的。

从此之后,她就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之中,越发的茁壮,

现在她不想知道沈召卿与爷爷之间究竟是什么恩怨,她只想为自己搏一把。

“你想多了。”

沈召卿淡然的声线终究是破碎了她的梦。

沈萝央一僵。

沈召卿甚至没看她一眼:“你会觉得,你与沈江海在我眼里有多少差别吗?”

如今真相摆明,何必再虚与委蛇什么。

沈萝央怎样,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沈萝央心口剧痛,她红着眼:“那沈周懿呢?!她是沈妍让的孩子,你不是跟沈妍让有仇?!你会报复她吗!?”

沈召卿低眸凝视她,明明波澜不惊,就是彻骨沁凉:“我做什么,要怎么做,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来指教了?”

沈萝央被深深震慑。

她明白了。

沈周懿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恨这种区别的对待!

沈召卿转身,眸下的痣愈发地深刻:“邕城将会是你们沈家的囚笼,此生再难踏出一步,不要再试图在我这里寻什么特殊,现在你们在我眼里,与阶下囚并没差别,但凡给我找不痛快,结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不管沈萝央被吓到的神情。

沈召卿转身就走。

沈家众人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但是他就是要他们感受从云端摔落的苦楚。

这一生太长了,日日都是煎熬与折磨,个个都要受着。

看着男人那霁月清风的背影。

沈萝央痛苦地流着泪。

他没回答。

他对沈周懿,始终是仁慈的。

*

邕城的变革。

遥远的京城又怎能在一朝一夕收到风声。

沈周懿的事情还在持续。

终究是瞒不住裴家。

裴谨行调查之余,还是接到了梁拂灯的电话。

回到裴家,气氛是不明的。

梁拂灯神情复杂,现在沈周懿与二房出现这种问题,他们身为裴家的掌权者,其中关系到底是变得微妙与尴尬了。

裴昀江平静地浇着花,也不多看裴谨行。

“你是什么态度?”他问。

裴谨行一身的风尘,他身上的伤还未结痂,眼皮子浅了,语气与态度都散漫:“我以为已经够明显了。”

裴昀江这才回过头。

“虽是二房,但是也是裴家名下,这位沈小姐,可没曾畏惧过这层关系,做事我行我素的很。”

“她想做什么,从不需顾忌任何利害,就算今天她想让我宰了二房,我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