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莫微微没有等易司桀,就早早的自己做班机回到了A城。等到莫微微到家门口掏钥匙时,才猛然想起来。她居然把沈丛丛忘得九霄云外去了,老妈前天交代过,沈丛丛这几天实习期满,要从深圳回来住几天。
她提心吊胆的拧开了家门的钥匙,跨进家门伸了伸脖子:“丛丛?”
沈丛丛一脸委屈的蹲在沙发上,吃着手里的泡面:“我就知道你不靠谱,说什么回家就带我去吃牛排。我还等你一夜哎,结果你居然还手机关机。”
莫微微扬了扬手里已经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我出门忘记带充电宝了,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沈丛丛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从嘴里发出“哼”的一声。她咬着泡面,含糊不清道:“我吃泡面没什么,要是姨妈一会打你电话打不通,又要说你的不是了。”
提及老妈,夏轻尘立刻头大,沈丛丛接着道:“哎,对了,你说为什么姨妈和林叔叔不结婚呐?”
莫微微一边收拾她丢的一地衣服,一边敷衍道:“天晓得。我去洗个澡,别吃泡面了,我一会带你出去吃去。”
没想到,她刚打开热水龙头,就听见沈丛丛在外面挠门:“莫微微!泡面是坏的!”
吓得莫微微赶紧穿好衣服,慌不迭的开门,沈丛丛面色白的和纸一样,看到莫微微出来,立刻百米冲刺跑到厕所,一泻千里。
莫微微站在门外杵了很久,直到听见沈丛丛撕心裂肺在里面喊:“帮我找药呀!”她才恍然大悟,立刻翻箱倒柜,给沈丛丛服下之后,顺手拿起杯面一看,天啊,居然有效期是两个星期前!老妈临走之前要自己丢掉的,可是这一茬茬的公事私事,她完全忘了老妈的交代了。这要是被老妈知道,一定会骂上三天三夜。
好不容易安慰好沈丛丛,莫微微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因为太累,睡的格外的沉。要不是大约折腾一天,忘了喝水,莫微微也不会起身找水喝,也就不会发现在厕所门口摔得头破血流的沈丛丛。
真不知道应该是说沈丛丛倒霉还是莫微微水逆,沈丛丛也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没曾想,因为房子实在有些老旧,厕所有几块瓷砖碎裂翘了起来。她又拉肚子拉的头晕眼花,一个不小心就结结实实的摔在那碎裂的瓷砖上,额头上拉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莫微微手忙脚乱的给她裹了裹纱布,本来想着打电话给易司桀求救的,可是想起前天发生的事,又给电话放下了。迫于无奈的,她把痛的直叫唤的沈丛丛从家里拖到了车上。
她一向有些夜盲,晚上基本不太敢开车。可是这大半夜也不好叫车,而且沈丛丛确实血流的很厉害。莫微微只能咬了咬牙,自行送她去医院。
没曾想的是,车开出小区的时候,路口居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和夜色简直融为一体,要不是车里人突然发动了车子。莫微微差一些些就要撞上去。
吓得她一身冷汗的给沈丛丛送到了离家最近的急诊室。所幸的是,沈丛丛虽然看着严重,但是止了血之后缝了针倒也没有大碍。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要留院观察一天。
折腾了半宿,沈丛丛沾了枕头就呼呼的进入了梦乡。倒是莫微微此刻却是睡意全无,五月的天,有些闷闷的湿重感。
莫微微在确定沈丛丛无恙之后,起身走到了一楼的回廊。夜里风有些微凉,吹着她刚刚惊出冷汗的肌肤,全身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天已经微蒙蒙有些发亮了。她掏出手机,本来想记录一下此刻的低潮。突然想起来,她刚刚太困倦,直接睡觉也忘记给手机充电。
还好,她记得车上有一个充电宝。她回身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本来白天车满为患的医院门口,此刻也就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车。莫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呵,又是一辆迈巴赫。她心里顿了一下,但又摇了摇头,谁会跟踪她这个一名不明的小编辑。
她在车里伸了一个懒腰,决定在车上眯一会。可她刚刚想睡下,就看到一辆救护车亮着耀眼的光滴滴直叫的开了进去。她被那个闪着的灯,照的眼睛有点发晕。她把充电宝插上手机,这边好容易开了机,就接到了沈丛丛的电话。
“莫微微,你又去哪里了?”沈丛丛就快要哭出来:“你怎么又丢我一个人?”莫微微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下来拿了一个充电宝,马上就回去。”
她赶忙收拾好,往病房赶去。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她疑惑的抬起看了看,有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讯,都是易司桀的。短讯很简单:“速回电。”他一向不会如此,莫微微心头立刻浮现不好的预感。
她一边疾步往医院门口走去,一边立刻拨通了易司桀的电话,而就在此刻,她听到在她右手边,刚刚从救护车抬下来的担架上,传来了一首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的手机铃声。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突突跳到了嗓子眼。
不是,不是,不会,不是的。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她挪动着双脚,艰难的朝着担架走去,那个担架上鲜红的血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个担架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他被医生推着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那一张熟悉的脸,不是易司桀还能是谁,她不过提前走了而已,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莫微微一瞬间愣在走道上,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通电话:“你能不能消停会,医院安全的很!”她很少和沈丛丛发火。虽然沈丛丛一向依仗着老妈疼惜她,有恃无恐,时不时会奚落莫微微,莫微微也从来不曾想要去计较因为计较也并不能改变什么。除了那次,沈丛丛翻出她和那个人的日记,那是莫微微第一次指着沈丛丛的脸叫她滚。而之后,滚的人差点是她自己。自此之后,她就更加不会与沈丛丛起冲突。
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从莫微微身边急切的走了过去,莫微微伸手抓住一位:“你认识刚才那个人?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穿警服的小伙子愣了愣:“你是他家属吗?你怎么到的这么快?”
“我……”莫微微一时语塞,她是易司桀什么人呐,不是亲人,不是女朋友,只是一个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朋友而已吗?“我是他妹妹。我正好在医院陪家人,就这么巧碰上了。”
戏剧的就像是港片的烂俗剧情一样,艺术还真是源于生活。
小伙拍了怕莫微微的肩:“小混混闹事,被人用玻璃片捅伤了腹部。”
“喂喂,你没事吧……”小伙看着莫微微渐渐煞白的脸庞,赶忙安慰她:“那个,那个刚在救护车上医生说了,应该没伤及要害,就是可能流血过多……”
莫微微不再理会小伙,大步朝着急诊手术室跑去,手术室的门已经紧紧关上。她突然觉得特别的冷,她全身止不住的在抖,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似难受,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越是这样,越是抖的厉害。
小伙跟上了她,朝着她看了几眼,随后走到穿警服人群中,指着莫微微说了几句。那一堆人中,走过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走到莫微微跟前,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岳云。”莫微微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你,你好。”
看着面前这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她都知道她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她像是一下子掉进黑洞里一样,感觉她就要听不到也看不到,往事不断不断的汹涌而来,就要将她彻底吞没。
多么熟悉的场景,为什么要这样一遍遍的让我经历?我不要,我不想要再听那些宽慰的话,我只要他们都好好活着,我只要他们都好好都在,莫微微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翻涌,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就再也按捺不住的跑到垃圾箱旁吐了起来。
方才被那个小伙子,连忙问旁边的人借了一包纸巾递给她。莫微微轻声说了句:“谢谢。”她突然就觉得鼻子很酸,很想哭很想哭,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个叫岳云的警官,也走了过来连同小伙一起扶着莫微微到一旁的长椅坐下:“你能承受的住吗?要不要再通知别的家里人?”
莫微微摇了摇手:“我不是他正儿八经的家人。”
岳云愣了愣:“小江说你是受害人的妹妹。”他指了指方才那个小伙。
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们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认识了十多年了,我,我算的上是他的妹妹。他只有父亲,现在人在英国。有什么就和我说吧。”她抬手擦干了嘴角呕吐的残余,一如多年前一样,她挺直腰背,仿佛刚刚一切失控不曾发生一样:“我可以代表他的家人。”
“岳所。”小江递过来电话:“查到受害人叫易司桀,是易和集团的法人。”他又看了莫微微一眼:“他父亲已经移居英国了,他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莫微微”
莫微微咬了咬唇道:“需要我出示身份证件之类的吗?我真是的是他的朋友。”
岳云摆了摆手:“倒不是怀疑您身份的真实性,只是,只是我们也需要谨慎一点,这事有些太凑巧。”
“谁都不愿意在医院这么凑巧。”她嘀咕了一句:“岳所是吗?我是莫微微,您刚刚说的请继续。”
岳云简单和她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今天他们警车在曲江路巡逻,就看到一个人捂着腹部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他们赶紧停车上前查看,可还没走到跟前,人就已经昏迷了,就只能急忙送到医院了。
急诊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岳云和小江疾步走上前去。莫微微迟疑了一下,在听见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敢走近医生。
“那,那他什么时候会醒?”夏轻尘胆怯的问。
“嗯,伤口不深,瞬间失血有些过多,如果恢复的好,明天就应该能醒,但也可能会是后天甚至大后天。但你们也不用太多顾虑,我们会一直监察他的情况,最主要是家人要24小时在的。”说完,医生瞄了一眼莫微微:“你是病人家属吗?那你跟我过来签字拿药,我再和你说一些注意事项。”
“我,我……”莫微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身后的小江拍了一把她道:“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去签字了。”
莫微微攒了攒拳头,是的,每次都是只剩下我而已。
“那暂时这里就交给你,我们还有的事务要去处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他醒了还希望能给我个电话。”岳所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夏轻尘,嚯,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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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微无奈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医生去办理各种手续。这一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等到她办理完所有手续,听完医生一番大论之后。窗外已是大亮了。莫微微回到易司桀在的病房,整理他换下的衣服,衣服上面都是血迹斑斑的,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涌,将衣服收到袋子里。从上衣口袋里掉出易司桀的手机,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自己的,还有那个名模奚悦的,其余几个陌生号码,莫微微也不认识。
她本来想试一试密码解锁,后来又作罢。
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看着面前熟睡的易司桀。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有一条神奇的纽带,但好像又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她从未想过会和他有怎样的发展,可是那个吻?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瞬间心动的感觉。
而那种感觉,很久很久未曾有过了。
算了,这也许是这个大少爷一时兴起罢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就好。
折腾了一天一夜,莫微微真的困倦到不行,在椅子上随便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
要不是该死的手机振动,她真的想睡到天荒地老去。莫微微刚想开口骂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这个时候给她电话,当她瞄到手机上显示的“老妈”两个字的时候,顿时一个激灵,立马脑子就清醒了。
“莫微微”每次老妈这么煞有其事的叫她全名的时候,就一定有不好的事情:“你在哪?”
“我,我在……”她抬眼看了看还在昏睡的易司桀,压低声音道:“我在公司开会呐妈。”
“你在公司开会?你开哪门子的会啊!”老妈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把你妹一个人就这么撂在医院,你是怎么想的啊!你有没有点脑子!”
完了,莫微微猛地拍了拍脑子,她又把沈丛丛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对不起老妈,我,我,我现在就去医院,我真的就,公司这边就电话一来我就……”莫微微知道这下闯了祸了,沈丛丛肯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事情添油加醋报给了老妈。
“不用了你,你爱忙什么忙你的去吧!我已经在医院了,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好,知道了老妈。”老妈那边的河东狮吼,让莫微微不免将电话拿的远离了些,就这样,还能听见咆哮的声音。
在听见老妈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之后,莫微微才不由叹了口气。还未等她从沮丧的心情里将自己捞出来,就听见旁边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你妈又熊你了?”
“易少爷!你醒了啊!”夏轻尘一扫阴霾,雀跃的跳到床前:“太好了,你醒了,我的天啊!”
“对啊,你妈那个狮吼功真的很厉害。”莫微微看到夏轻尘欢脱的模样,不由也笑了。
“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是要给你倒杯水,还是要去喊医生?”
“哎,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和你妈吵起来了?”易司桀皱了皱眉头,大约是感受到了伤口的疼痛,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莫微微突然觉得鼻头有点酸酸的,她揉了揉鼻子道“你别管那么多了,我,我还是去叫医生吧,你好好躺着啊。”
走出病房外的她,像是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还好,这一次老天怜悯,没有再夺走她身边的人。她走到护士站,喊来了医生。
看着一群白大褂围着易司桀,莫微微突然觉得很心安。她退出病房外,站在走廊上,想了想,还是给沈丛丛拨了通电话,没想到电话却是林叔接的:“微微?放心吧。我们把丛丛回家了。你老妈陪着她睡下了,你知道你老妈的脾气,过两天就没事了哈,别往心里去。”
“啊,对了,林叔。我这两天,这两天公司有点事,我就不回去了啊,也正好避一避,不要撞在枪口上。”
林叔迟疑了一下,也无可奈何的答到:“那就这样吧,微微,你……”
“谢谢林叔。”莫微微客气的打断了话头,“照顾好我妈。挂了啊。”
林叔这些年,犹如父亲一般的存在,但他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他对莫微微都是维护和顺从。大概也是碍于身份的关系,莫微微想着,真要到了他俩结婚那天,她那一句“爸爸”应该也不难叫出口。
这个世界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而能开心的事好像越来越少,如果老妈可以收获她的幸福,父亲这个位置,是谁对于莫微微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妈会开心起来,她能够再次找到属于她的大树。
莫微微摸了摸手背上那个浅浅的疤痕,其实能够理解的吧,老妈也可以在老爸走之后,丢掉自己不管不问,可是她还是继续供她上学读书,吃穿用度。其实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小孩,也算是挺不容易的。
她晃了晃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重新走近病房。
医护人员都散了,易司桀看到她进来,皱了皱眉道:“我还以为你准备让我渴死在医院。”
“你这都躺病床上了,怎么还嘴巴不饶人啊。”莫微微走到床头给他倒了杯水,想了想,又放下杯子:“你还是暂时忍耐两分钟,你包的跟个粽子一样,估计也没办法起身,我去楼下给你买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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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司桀努了努嘴道:“顺便给你自己买点吃的吧,你的五脏庙都叫唤了。”
“知道。”莫微微佯装举手要打他,随后又放下温和的问道:“你有没有想吃的?医生说你暂时只可以吃点流食,面条还是稀饭?”
“你看着点吧,我现在只想喝水,还不快去快回。”易司桀瞪大了眼睛,感觉真的就要渴死一样。
“好好好”莫微微赶忙退下,少爷还真是少爷的架子,她慌不迭到楼下小店买了一堆需要用的东西,又打了一份面条拿了一个面包,就赶忙回到楼上。
“易司桀”莫微微一边推门一边叫唤:“你都不知道电梯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人,我差点被挤成肉饼。”
她左胳膊夹着两个盆,手上拿着毛巾,牙刷纸杯什么。右手拎着一碗热汤面和一个肉松面包,样子特别狼狈。
然而在她面前,奚悦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穿着湖蓝色棉柔长裙,轻轻的扶着易司桀在给他喂水,而易司桀也很享受的样子躺在她的胳膊肘上。
后面还有一大堆吐槽的话,莫微微就生生的咽进肚子里。她突然觉得有点别扭,心里说不出的膈应。她闷声从门口进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把好容易弄上来的“战利品”默默的收拾好。
看到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时候,她真想一股脑倒在易司桀奕的脸上。可是,最后,她还是堆起笑脸,转过身,端着面条:“那个,奚悦是吧,你要不要喂他一点面条?”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奚悦轻声问了问易司桀。“可我看还有点烫,要不然等一等,我先给你削个橙子好不好?”
“好啊。”易司桀应声道。他拍了拍奚悦的胳臂:“你这样很累,我喝好了。”
两个人仿佛都看不到莫微微的存在似的,她转身气的将面条搁在桌上,拿起面包就走出病房。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咬着面包就像是咬着易司桀一样。
等她好容易将难吃的面包咽下肚子,奚悦也走出了病房。她一如既往的如同一个高傲的天鹅一般朝着莫微微道:“他睡着了,我明天再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不想照顾这个易少爷,要不你今晚在这守夜陪着吧,刚医生还说怕晚上病情会反复。”
“嗯”奚悦讪讪的笑了下:“我,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哼”莫微微对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哼了一声:“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不是大难呐。”
莫微微回到房间,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没吃两口的面条:“我好容易端上来的面条,你怎么可以吃那么少?来来来,给我多吃点。”
“这面条很难吃好不好,我是个病人,喂喂,喂喂,住手”躺在床上却又无法动弹的易司桀只能任由莫微微折磨。
两个人嬉笑间好像都忘了那天在B城发生的事以及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快。
易司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还是那首熟悉的旋律,她把电话递了过去“为什么要选这首歌?”他按下通话键之前丢给她三个字“我喜欢。”
这首《一千年以后》是那年高中风靡一时的歌曲,那个夏天,有周杰伦,林俊杰,五月天,梁静茹,蔡依林,孙燕姿等等等,那时候学的函数,背的文言文,解过的方程式,判断过的寒流暖流,连接过电阻线路现在都通通不记得了,只是那些歌曲,只要旋律想起,还是能哼上几句。
易司桀简单的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应该是看我醒了准备来做个笔录。”
“哦”莫微微整理买来的牙刷和毛巾“暂时你先用着,回头我去你家拿你用惯的来。”
“你什么时候是我妹妹了?”易司桀突然歪着脑袋问道。
莫微微不知道为啥脸一红,窘迫道:“那是昨天看你受伤一时有些慌乱嘛。”
那你偷偷的离开也是因为一时慌乱吗?易司桀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在B城突然就不告而别,他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很害怕,他急匆匆从B城回来,来到她家楼下,可是他却没敢上楼去敲门,在楼下迟疑了很久也没敢上楼,最后只能在附近的酒吧买醉,却没想到的是碰上了那个人,还因为那个人惹上了麻烦。希望那些警察可以应付过去,不要再去追查什么。
“对了,早上我和林叔通话的时候没说你受伤的事儿。我怕他担心。”
“嗯,好。”他看着面前忙着收拾的莫微微,突然觉得有时候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疏离。
她对于他的一切好像都不意外,也从不多问,从来不问那些八卦新闻里面,哪些是他真的女朋友,从来不问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跑去英国,也不问她没有投过易报的简历为什么就会被录取,就像这次,她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受伤一样。
很多时候,他怕她问,因为有些事他现在还说不出口,有些事他永远也不想说。
可是她不问的时候,他又觉得,她并非那么在意他。
警察来的很快,在他和莫微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时候。问话的时候,莫微微也很自觉的退到了门外。
她其实并非不好奇易司桀怎么会受伤,很多事情她总觉得如果易司桀真的想说的,会告诉她的,如果他不说,就是暂时不希望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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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年他突然去英国一样,她相信他是有原因的。这是他的领居—关迎河告诉她的,那年暑假她住在易司桀家里,和他的领居关迎河一家熟络了起来,那时候关迎河有了身孕,她吃完饭散步的时候会碰到关迎河在散步,还有陪在她身边的银匀,很久之后才知道银匀不是关迎河的老公,更不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银匀那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了,他一直坚持到宝宝出世,他和关迎河打了个赌,如果他能坚持到宝宝会喊爸爸,两个人就结婚,可惜,最后,他没等到。
莫微微最后一次去找易司桀的时候,是银匀去世的第三天,还在坐月子的关迎河在院子的桔子树下埋了银匀的骨灰。她擦干眼泪告诉莫微微,有些人离开不一定是因为不爱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的原因和无奈,如果愿意的等,如果愿意留住一段感情,最好的就是不要问,日子漫长,一切都会有答案。
听完关迎河的话,看着禁闭的易家大门的莫微微,她走过去把扔在门口那条易司桀编的手链,重新捡了回来。
所以,当易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推掉了独立报总编的邀请,她觉得那个她以为她丢失的童年好友都在慢慢回来了。
这个世界能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都值得她好好去珍惜维护,如果不愿意让我知道的话,那你的隐晦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来问话的是昨天送易司桀到医院的那个小江,他临走的时候和莫微微颇为熟练的打招呼道:“你回头帮他再回忆回忆,毕竟伤人是大事,不能纵容这样的人在城市乱窜。”
莫微微微笑点头应下了,倒是随行的一名警察一直打量着莫微微。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不好意思,你是不是陆航陆指导的……”
“啊。”莫微微瞬间有些尴尬“那个,是的,我有些脸盲,您认识陆航?”
“我是从意。以前我也在临江区刑警队,您和陆指挥结婚的时候我收到过喜糖,陆指挥那时候天天把结婚照放在钱包,没事就要看两眼。您……”他瞧了一眼病房里面“那位是您……”
莫微微明白他的意思,身为陆航的妻子居然在照顾另一个男人,不免让人揣测。她也无需隐瞒什么,接话轻描淡写回道“我和陆航分开有一段时间了。里面那位是我朋友。”
“哦哦”从意有些窘迫,小江瞥了他一眼,赶忙找补道“你的消息滞后的也太多了,赶紧回去恶补一下。”
“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到处可以说的事儿。”莫微微宽慰道:“我和你们陆指导还是好朋友的。”
“嗯嗯,不好意思,真的。”小江领着从意一边抱歉一边赶忙离开了医院。
提及陆航她好像一瞬间觉得那是很久远的事了,他们曾经那么熟悉,现在又可以那么陌生。人和人之间的情分,原来断了就再也接不上了。
轮不到她继续发展惆怅的情绪,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莫微微一看来电赶忙就接,可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白了一番。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吧!去做个采访你做到美国去了啊!一个消息都没有,姑奶奶,你这是嫌我不够烦躁是吧。”
“对不起,我这临时出了一点状况。那个,小易总住院了,我陪着他在。”万不得已,不搬出易司桀恐怕难过柯兰这一关了。
“啧啧啧”柯兰在电话那边摇头晃脑的感慨道:“我就说你们两个有猫腻!”
“可真没有”莫名的突然就想了那个吻,得亏隔着电话,柯兰看不到红着脸的样子:“人家小易总有女朋友的。”
“什么?”柯兰激动拍着桌子:“独家啊,这三角恋精彩啊!”
“走开!”莫微微亲熬到:“采访稿和录音我一会发你邮箱,你要是敢乱说!小心我曝光你的那些个A货包包!”
“得了。”柯兰笑了两声:“我且看着。”
挂了电话,莫微微的脸红可还是没下去。她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这一天居然就这么闹腾着就要过去。
她伸了伸懒腰,拿着买的毛巾准备去擦下脸,没曾想,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易司桀却开口慢悠悠道:“你还是回去洗个澡吧,太臭了。”
“你……”莫微微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哎,易少爷,我可怜你举目无亲,在这照顾你哎,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糗我呐是吧。我回家了,谁来照看你?”
“医院有大把医生,漂亮护士。而且你打呼声也太吵了,害的我做几乎一夜没睡,你回去吧。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好,易司桀,行!”莫微微甩下毛巾,拎着包就出了门。
听到她砰的一声关上门,易司桀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是真的回家休息才好,这几天一直在奔波,才回来都还没来得好好休息就摊上了他这一桩事。
为什么每一次他想要保护她的时候,到后来,都是变成了她在照顾他呐。
所以莫微微,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每一次,好像都是差那么一两步。易司桀想着不由自嘲的笑了,没想到,过了十五年,绕了一大圈,居然还是喜欢同一个人。真的等那把刀子捅在身上的时候,那个瞬间,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不能死,如果自己不在了莫微微一定会很伤心,她能信任的人不多了,没有他,她一定会很难过,也一定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个克星。而且,真的,谁能受得了她的性格,偏执,愣头,认死理,还有打呼噜真的很吵。
易司桀又轻轻的笑了,伤口有微微疼痛,但他知道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莫微微,或许,能等到我和你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