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恋爱时会是什么样子,尤其在他还不算成熟时。
我..是有女朋友了吗?这是这几天时常徘徊在杨白脑海里的问题。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为柳青做些什么,去承担些什么,可一连几日的平淡,又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在梦里,他被邪恶的力量击败,身负重伤的他狼狈的逃窜着,在山穷水尽时,他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一片神秘的地方,在里面又经历了种种奇遇,他不仅伤势痊愈,还又得了一些圣果。此时的他又重整旗鼓,准备再杀回去。可在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姑娘,他这般正义的人又怎会见死不救,于是,他将身上的圣果给了对方,还扬言不需回报,而后,两人的故事才算正式开始。如此,这个姑娘才应该爱上自己。
或许,在他心中理想的爱情,应该是充满了浪漫色彩,还有着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浪漫似在云端,英雄又充斥着力量。
然而,现实却又时刻经历着,且从不说谎。
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一次英雄的壮举,只是在心里想着。面对浪漫,他又总是彷徨,害怕突然一脚踩空,又跌落了云端。长此以往,成了一个见己不见人,见人又失己的小人。
只不过这般的评价,任谁都难以接受罢了。
一晃数日过去,杨白的生活除过多了柳青的问候,他依旧只是在阅览室里呆着,那些柳青给他的“人情世故”也只被他藏在了寝室,期间见他拿起过几次,最后又都让他放了回去。
可就在今天,杨白又把那一堆东西拿了出来,他在一堆礼盒里扒拉了一会儿,他打开了其中的一个,而后,从里面拿出了吃食,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决定,这些礼盒他要留给自己享用。
这不是他头脑发热,做的一个愤世嫉俗的决定,而是几经周折才让他定下来的。
他决定不去送礼,是因为在他心里,他宁愿只做个图书管理员,也不想成为一个行贿者。不然,即便通过这种方式拿到了教师岗位,他认为自己也很难开心起来。
如此想过后,他心里虽还惦记着做老师的事儿,但也不似以前那般纠结了。
这些贿品虽未让他达到目的,却也发挥了另一种作用,吃到嘴里,也觉得美味。
好似人都如这般,总是会把自己不自觉的想象的美好,可细究下来,又有几个能把美好兑现。人性里是有劣根的,很多人鄙夷丑陋,确该鄙夷,但这份鄙夷里应该是有自己的。
傍晚时分,夕阳只管散着温和,大片的橘光让起伏的山丘显得更加深邃,此时的阳光不再刺眼。
杨白站在阅览室的窗前,似是在这份祥和里沉醉,只是盯着夕阳。
夕阳落尽后,杨白离开了窗口,在门口的一张书桌旁坐了下来。
阅览室里此时显得有些昏暗。
他没有开灯,只是伸手在书桌上按亮了一盏小灯,小灯只在书桌的一小块上散出了橘光,显得不明不暗,但这对他来说也够了。
他在桌子上翻找了一番后,从书堆里翻出了一本显得厚重的书,而后,他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知何时,或只在这几天。他似是受了柳青的影响,他对自己过往的言行举止做了重新的审视。这一番审视下来,他对自己的不足之处似是有了新的认识,而今,他也有了改变的想法。
正如此时,读书成了他想要蜕变的一种途径。
阅览室内除过几声脆涟的翻书声外,没了其他声响,可在楼道里,却是有了几分热闹。
校长室也在这栋楼里,而且和阅览室同在一个楼层,两间虽不紧挨着,但中间也就隔了几间空屋子。
此时校长室的门口站了几个人,打眼一看,觉得像是来求人办事儿的。
两老一少的每个人手里都还拎着一大堆的东西。
三人的穿着都还能看出讲究,但从两个老人焦黑皱巴的皮肤也能看出,大概也就只在今天讲究。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二十啷当岁,此时却看着有些急躁,见他不住的往裤子里掖着衬衣,那颗被娇惯出来的大肚子就更凸显的明显了。
这身见新的衣服显然让他糟了不少罪,还见他时不时的还往地下跺着脚,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这三人应该是住在本乡里的人。在他们的身上都还带了点乡土的气息。在乡下住过的人一般都很清楚,那里的人普遍都很热情,而且说话嗓门也大都响亮一些。
但此时的这几人,却显得有些拘谨。不见他们大声的说话,可却也时不时的传出一道年轻的声音——拉着嗓子吐痰的声音。
年轻人显得不以为然,但站在身旁的两个老人却都朝他瞪了一眼,只是在瞪完,眼里又见了宠溺。
阅览室里很是安静,所以外面的轻微响动都会传到里面来,起先外面的几句对话声,杨白还没有太在意,只是刚刚拉着嗓子的几道声音,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而后又传来刺刺啦啦摩擦地面的声音,更是让他将手里的书扔到了一旁,心里不免嘀咕了起来。
显然刚刚的那本书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明显的变化,还是一个急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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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他倒也不是找谁去算账,更像是为自己看不进去书,找一个不在场的证据。
他走到门口后,把门开了一小块,只把脑袋伸了出去。
此时门外的三人也都笼到一块,小声的说着话。
三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杨白后,三人的脸上也不约而同的挤满了笑容。
一旁的年轻小伙子的脸上更显得红光满面,但这一脸的红光不像是为杨白流的,更像是因为方才三人的谈话留下的。
杨白见状,他也是不失礼节的朝三人陪了个笑脸,他就准备回去了。
可他还不及把头收回去,一道身影从他旁边掠了过去。一个不太熟悉的熟悉人,让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来人是老头,应该叫校长。这是杨白说给自己的话。
只见老头换了一身行头,黑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不显得活力,却是透着一种沉稳。脚上的革履不见光亮,却也只是黝黑的吸着光,踩在地上一沉一沉的响着。
老头朝杨白这边看了一眼,朝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也算是打了招呼。
杨白此时只顾着惊讶,他也没去打招呼。
而后,三人朝着老头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一番寒暄后,都被老头请进了校长室。
杨白现在迟钝的样子,显然还是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太自然。
就在这时,月华从校长室里走了出来,她的样子很不开心,脸上本还只是的冷漠,现在又加重了几分,让人看着有了厌恶的神态。
她朝着身后鄙夷的瞥了一眼,就朝着杨白的方向走来。
此时的杨白变得一脸鬼祟,或是因为校长的变故,才让他挂了这样一幅嘴脸。
他看着有些异样的月华,虽说他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儿,但他还是忙不迭的把脑袋抽了回去,一溜小跑的又坐在了书桌旁,装模作样的看起了书。
杨白坐在那里,还听着外面的声音,在听到外面脚步声变弱了,他才将手里的书放下。
他靠在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这场跟他毫无关系的风波竟让他变得这般小心,或这就是人在不小心窥视到别人秘密时的样子吧。
或是他觉得屋子里太过昏暗的缘故,他起身刚准备去把灯打开。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外本来没了声音的脚步声就又传了进来,随后的一声推门,月华径直的走了进来。
月华进来后,先是对昏暗的室内打量了一番,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杨白的方向,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顺手将阅览室的灯打开,就朝着里屋的书架走去了。
杨白则是坐在了那里,手里又捧起了那本显得厚重的书,装模作样的又看了起来。
阅览室不大,除过中间过道的部分摆放着几排学生的读物,也就在靠墙的书架上散落几本成人书籍。
月华进来后,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月华似也习惯了这般,她只是在书架旁转悠了起来,可这个本来不大的地方,却是让她呆了好久。
而后,她也在书架的拐角处没了踪影。
杨白也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弹,他不好去打量对方,现在也只是勉强的看着手里的书。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楼道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该是原先那帮人要走了,老头的声音也在里面,没听到他说些什么,只听到他一个劲儿的应承着,后面声音变得越来越淡,楼道里也就恢复了清静。
在外面彻底没了声响后,月华手里拎着几本书,从拐角的书架走了出来。
她来到杨白桌前,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开口说道:“这几本登记一下”。
杨白脸上没见什么表情,他一本正经的将书拿到跟前,就在表格上登记了起来,“什么时候还书”,杨白不带语气的询问道。
月华站在那里像是思索了一番,而后才见她回道,
“明天”。
杨白听了后变得有些疑惑,他心想这一下借了好几本书,明天怎能看完。可他虽是这般的想,但也没有去过问的意思。
不知怎的,也没见他开口询问,他就在借书人的位置直接写上了月华。而后,他没抬头的说了一句,好了,你拿走吧。
说完,他又捧起了桌上那本厚重的书看了起来。
月华拿到书后,并没有着急离开,她似是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杨白手里的书,可这般打量像是出了什么问题,让她这张原本还本着的脸上竟有了笑容,突兀的将笑声也就传了出来,但也被她尽量的压了回去。
这次笑容还似上次那般,但此次落入杨白的耳朵里却也没了上次的味道。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先是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才又开口问道:“你......笑什么?是怎么了?”说话的时候,还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在自己身上又做了一番打量。
“不在身上,在你手上”月华顿了顿才开口说道。
“手上?”杨白说着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又看起了手。
月华看着杨白一脸茫然的样子,她也不再掩饰,她开口说道:“你怎么看这种书啊!”
“这个书有什么问题吗?”杨白越听越有些迷糊的问道。
只见桌上摆着的那本厚厚的书上写着几个大字——xxx教你如何说话(仅代表个人立场,不存在吐槽)
“我第一次见人说话还要学的”月华表情有些轻松说道。杨白听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本是他随手抓来的一堆,又让他在里面选出来的书,他却也觉得乏味枯燥,只讲了一些废话,现在又因它糟了别人耻笑,他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这本书还是有内容的,只是很多地方....我还看不懂”杨白有些难为情的强辩道。
月华听了杨白的辩解后,不见她对这本书增了几分好感,在她接下来的语气里更是带了很深的偏见,“教人说话的人常讲错话,因为他讲的多。教人成功的人大都成功,因为他赚了学徒的钱”
似是月华的这番言论触动了杨白,让他不禁又打量了一遍月华。
他在看到月华并没有对这种打量怀有芥蒂时,他又开口说道:“那我应该看什么书”。
“为了如何说话吗?”月华说道,脸上还带了些好笑。
“对”杨白回道。
“不用看书”月华做了一番思索后,才回道。
“不用看书?”杨白显得有些疑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眼前这个姑娘耍笑了一番,说着他也皱起了眉毛。
月华看了一眼杨白,没有理会他脸上显露出来的异样,转而很是平和的说道:“一个人的一言一行,表达的是这个人内在的品性,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说什么样的话。若想要改变,先学做人”
话音落尽久久,才见杨白说话。
月华的话虽是很有道理,可这番似是落了下风的对话,让杨白显得有些尴尬。
他心里对月华所说的是肯定的,但今天他不知怎滴,还想要再去辩解一番,“这本书里也讲了如何做人,那他还是有用的”。
月华听了杨白的辩解,脸上则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而后,她又说道:“不过是将圣人之言照搬了过来,又做了些粗浅的解释,还恬不知耻的借着圣人的名义写到了书上,尽显败兴”
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论像一颗陨石一般,砸在了杨白的心里,让他只觉得昏沉沉的。
两人也就此断了话引,阅览室里也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见杨白又抬起了头,他似有戏谑的看了一下月华,而后,他笑着说道,
“确是如你所说这般,这个社会上沽名钓誉的人确是不少,而这些人里还有着很多贪财好色之徒。就像刚才,有人送礼,有人收礼”。
说着,他还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月华,眼里的话就比说出来的更见锋利了。
月华听了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在做了一番停顿后,她开了口,脸上也有了笑意,
“是啊,一个送礼,一个收礼。有点狼狈为奸的意思,只是,好像有些人也买了东西,.......”,
说到这里,她就不再往下说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可这个时候的杨白却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张开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真当他说出来,却听着更像是承认了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那是买给谁的,我不能买给自己吗?”
说话的人说着,脸还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月华看到了杨白的窘迫,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似是这番的调侃让她很是开心,她将手里的书捧到了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月华走后,杨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方才与月华的对话,让他觉得只感觉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尤其是在她方才的一些见解上,陈述着精炼独到。
而他再与自己的表现做了一番对比后,在他身上竟生了一丝颓馁的气息。
再后来,月华还将自己原先的企图说了出来,这又让他多添了一丝不安,这种不安似是一种被人看透,还又让别人看到了不好的东西,才表现出来的不安。
月华出了阅览室,又回了校长室。
在前几天的时候,当她领着学生看电影时,看到回来的杨白拎着一大堆东西,她也猜出了十之八九,但她也不敢肯定。所以她刚才故意提起这件事儿,而杨白的表现也告诉了她答案,而且是她想要的答案。
近期的她遇到了一个难题,而这个难题只让她跟校长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而今天,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阅览室里,也是她刻意安排的。
杨白,似在她这里有了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