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姓李,李唐天下的李。在中国,自古至今祖宗崇拜似乎是最大的宗教。和李唐同姓的道教应该倍为推崇。起初或许是的。
武才人是唐太宗的女人,和李治好上后,要解决许多的问题。李治请道过自己的本家,不得其解,只好请教和尚。
李治说:“我喜欢武才人,可她是我的母字辈,我难啊”和尚说:“爹呀妈呀只在世间,南无观世音菩萨!”和尚双手合十。
李治毕竟是太子,自然明白。李世民一下葬,武才人出家于感业寺。
通往感业寺的路几乎就是东山古道的翻版。石条路,路的两旁全是松树。武才人新剃掉了一头青丝,穿上宽大的僧服。那时是盛夏的尾声,快立秋了。虽然有李治的海誓山盟,一穿上空洞的僧人衣服,一摸光秃秃的头顶,武才人内心荒芜。
夏蝉藏在树荫里,躲在阳光下,把蝉声送上石条路。蝉拼命的喊叫声经过一天门,过二天门,穿过山门,直抵感业寺。武才人任由这漫天的蝉音,灌进自己也是空无的内心。“冬天马上就要来了,秋后的蚂蚱啊。”才人想。
武才人入寺后,对日月有了新的认识。
在宫中,即使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在寺庙的第七天,是个月圆夜,才人惊喜地发现,月亮原来也可以这么亮。最早发现月亮的是一个不到7岁的小尼姑。
“月亮,好大的月亮”才人通过小尼姑手指的方向,发现一轮圆月正从松林后面,探出头来。只一瞬间,才人的目光就离开了小尼姑的手指。然后,才人的目光就仅仅追寻那轮圆月。圆月摆脱了松林的遮蔽,腾空而出,苍茫夜空一轮明月。
这一夜,才人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月亮是借助太阳才发光的。
第二天,一个晴朗的天气。才人爬到山顶观日出。才人看到的日出的样子和神show在东山白莲峰所见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在这个女才人心中升腾的是目空一切的豪情。太阳越升越高,直到不能直视,才人才摇摇晃晃地下山。
才人一进山门,就遭到一个不明就里的老尼姑一顿训斥。
过了几天,才人造字,“曌”横空出世。
就是这个字,才人让和尚包装,和和尚通力合作,借助佛的万千法门,经过几番造势,才人一步步,出山、当皇后、和皇帝并肩临朝,直到君临天下。
和尚深刻懂得,一个字绝对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字的作用正如那次指月亮的小尼姑的手指,看一眼就行了。如果一直盯着看,岂不是舍本逐末?
禅宗不立文字。禅宗讲究的是法力。
在五祖寺讲经台下,有一神奇石洞,可容数十人。相传,此洞为五祖向弟子授法之所,故名授法洞。此洞,还有一段神奇的传说。相传五祖得四祖真传,来东山卓锡。仙境佛地早被五显神占据。五祖再三恳请遭拒,于是二人便在山上斗法,言明胜者居之。当时五祖合掌盘膝坐在山隅,五显神却高站山峰,手托巨石,飞蝗般向五祖掷去。五祖面沉似水,身坐如山,以逸待劳,以静制动,长袖飘飘,收飞来巨石,一一拨开。五显神情急,使尽吃奶力气,搬来一个比房子还大的青石,向五祖头上砸来。五祖见飞石如雷,也运神力于掌,一掌将飞来巨石劈向山崖,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石把大山砸了个大洞。
当时人称此洞为“斗法洞”。洞中巨石上,尚有五指掌印历历在目。
五显神败。五显神属于道家茅山宗三元九品。
这个故事或许隐藏佛道之争。佛家的厉害,归根到底是法力的厉害。佛家变化万千,不但向儒家学习,与儒学越靠越拢。成佛与成圣,修行与修身,慈悲与仁爱,几乎可以置换,只不过禅宗并不治国平天下。但他们主张的普度众生,岂非也可理解为“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的理想?如果还赞成忠孝,与儒家伦理更是全无冲突。披着袈裟的,已俨然是儒者。向皇权靠拢,而且能把道家的功夫为己用。你看这个故事里,道家搬来的石头,却被宏忍运用起来,砸了道家的脚。
禅宗用的是心法,以心传心。重视的是言传身教:口头禅、打机锋、公案,其中许多的故事看似牛头不对马嘴。
那次菩提镇长公主向神show表露心迹,神show重走东山路,忆师恩。回到寺庙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是水桶里的葫芦瓢,按下去又浮起来。挣扎难过的时候,总能想起冯茂老爹临死前那不肯闭着的双眼。一次,实在忍不住内心挣扎的疼,去找宏忍“师父帮我安心”宏忍双手做托物状“拿来,我为你安心”
神show拜谢,“初心已回”
就是对话,语言也是文字,禅师怎么说不立文字?慧能装着不识字,却搞出了一部《六祖坛经》。后来还发展出文字禅。
不立文字像是不离文字,了不起是不泥(拘泥于)文字。
德山宣鉴在还不是慧能体系的时候,对外界传说慧能不识字,且力行不立文字甚为不满。他原本是熟读佛经的。他说,我们出家人千辛万苦,皓首穷经,尚且不能修成正果,岭南那野蛮人(指六祖惠能)却说什么“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便挑了一担经书去找禅师辩论,扬言要直捣龙潭剿灭禅宗。
然而走到半路,他就挨了当头一棒。
当时,德山宣鉴向一个卖烧饼的老太太买点心。
烧饼婆婆问:法师挑的是什么书?德山宣鉴说:《金刚经》。
烧饼婆婆说:好!我有一问。答得上来点心白送,答不上来别处去买。《金刚经》上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请问法师要点哪个心?
德山宣鉴瞠目结舌。
是啊,一个烧饼婆婆的问题都回答不了,读那么多经书又有什么用?
因此,到了龙潭寺(慧能体系),经崇信稍加点拨,德山宣鉴便豁然开朗,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经书。
这有点脑筋急转弯。要是我,饿极了,才不会管什么“心”,抓了点心,扔下几文钱就走。也不至于烧书,那时候是书老贵。现在的书不值钱,烂大街没人看。
2015年高考前,因缘巧合进了某高中校园。校园里欢声雷动,空气里飘着少年闰土的半只鱼叉,共产主义、通货膨胀、三角函数、化学反应、热胀冷缩......破碎的书页,像巨大的雪花在天上飞。农历六月,校园飘雪,似乎在讲述窦娥冤的故事。
是的,我看见有几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