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宁叹了口气:“这两样还好说,关键是你妈那里,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这一句话就把谭诗蕊直接问愣了。她能拿王敏怎么样呢?她九岁的时候,跟爸爸去公司加班,因为贪玩好奇,在工地上乱跑,没想到出了意外,她爸爸为了保护她,被砸伤了,在去医院的路上,还一直对她说:“别害怕,爸爸会没事的。”
可是被推进手术室,再出来,却全然没了声息......
那时候她弟弟谭思远还不到一岁,陡然失去了家庭支柱,可想而知,当时有多艰难。王梅怪谭诗蕊害死了她爸爸,她自己也自责,小小年纪就帮着王梅照顾弟弟,刚上大学便勤工俭学,贴补家用。
她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多少精力管谭思远,再加上叛逆期,王梅一个劲地宠着,等谭诗蕊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不良少年,再不复小时候的乖巧了。
王梅时常把她害死了她爸爸的话挂到嘴边上,谭诗蕊从小听到大,这是横跨在她们母女之间过不去的槛儿,她已经不期望能够得到王梅的原谅了,只是她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弥补,她们的关系得到了些许缓解,却没想到,王梅对她没有丝毫母女之情。
“我该怎么办呢?”谭诗蕊反问。
这个原初宁没有办法回答她,毕竟她跟何敏霞的母女关系也同样糟糕。
原初宁退出病房,顺便叫走姚飞宇,给她留下单独的思考空间。叮嘱姚飞宇一番,原初宁又前往警察局。将在病房的录音交给警察同志,以犯罪嫌疑人家属威胁受害人为由,反对雷明的取保候审。
雷家请的律师,立马跟雷家汇报了情况。原初宁回去的半路上便被前后左右四辆车堵住。
见情况不对,怕是要耽误接两个崽崽放学了。原初宁给安安打个电话,打算跟她打声招呼,没想到,一接通,手机屏幕里出现的是傅景深的脸。
原初宁也没多问,想到他跟崽崽在一起,也就放心了:“你跟安安和康康说一声,我有点儿事,不能接他们了。”
傅景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手机那边,砰砰砰砰地响声,他仔细凝听,分辨出这是剧烈拍打车窗的声音,他急忙问:“你在哪?有危险?”
“在路上,先挂了。”原初宁说着,观察四周。
“别挂,”傅景深喊住她,“你把车门锁死了,等着我!”
闻言,原初宁没挂,随手将手机扔到副驾驶上。没再理傅景深的喊叫,直接打开车门走下去。
从四辆车上走下来的十几个保镖,变并肩站着,把原初宁连人带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中年男人慢悠悠下车来,上下打量着原初宁:“你就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律师?长得倒是挺漂亮。”
车子里的手机响着傅景深的咆哮声,车外的人却都听不见。
“雷先生?”原初宁试探着叫了一声。
“嚎,你认识我?”中年男人也就是雷明的父亲雷达觉得意外。
原初宁要摇头:“不认识。”
“现在再装不认识,就没意思啦。”雷达的目光猥琐又轻慢,“识相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原初宁冷冷地开口。在这里妨碍公共交通。
“换地方?你想跑?”雷达露出鄙夷的笑容,“小姑娘,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原初宁捏了捏眉心:“有话快说。”
“爽快,你现在去警察局,把我儿子放出来,我给你一百万,这是敬酒。”雷达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姑娘,你应该不想吃罚酒吧?”
“我什么酒都不吃,你自便。”原初宁看到后面绕行的车辆越来越多,把仅剩的那条道也给弄堵,心里觉得不痛快,再没耐心跟雷达兜圈子,“让路。”
“哈,好大的口气!看来,你是想吃罚酒了。”雷达说着,抬手冲一众保镖做了个动作,“请她借一步吃酒。”
光天化日之下,在全路段监控的公路上,他真敢让人动手,也不知是太猖狂还是脑子有包……
原初宁轻轻活动一下手腕,正准备跟这些人过招。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趴到雷达耳边,声音却大的全场都能听见。
“雷总,不好了,那边有人偷偷在车里报了警。”
雷达嫌弃地训他一顿:“慌什么?”
又转而对一众保镖吩咐:“去!”
保镖齐齐称是,八个保镖,两两一组,麻溜地跑到他们的车子那儿,分别断掉油泵继电器、拔掉喷油嘴插头、拔掉高压包的缸线插头、拔掉刹车开关,顺手打开双闪灯……
另外四个保镖,从后备箱拿出故障警示标牌,行动迅速地放到四周50米左右的位置。
保镖们跑回来,齐刷刷站成一排,冲雷达回报:
“报告雷总,一号车故障完成。”
“报告雷总,二号车故障完成。”
“报告雷总,三号车故障完成。”
“报告雷总,四号车故障完成。”
“很好!”雷达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他头还没点完。一辆超酷的越野车疾驰而来,速度之快,在旁人眼里就是一道残影。
前一秒众人还没看到这辆车子,后一秒,它已经撞着三号车的后屁股,直接怼到前面。这还没完,转个弯,又怼上一号车,又顶着两辆车怼上二号车,最后怼上四号车,俨然被车主开成了清障车。
“他妈的,哪个瞎子不长眼的?”雷达吓得出了一身汗,待那越野车停下,他看也没看,张嘴就骂,“没看到路障呀?”
越野车门被推开,迈下来一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紧跟着,整个人出来,砰地一下关上车门,周遭的气温都跟着低了好几个度。
雷达见到来人,一个哆嗦,只觉得眼前,雪花飘飘,看这架势,他要凉凉,他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傅,傅少?”
傅景深这会儿却没空理他,疾步走到原初宁面前,一把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张口就是训斥:“干嘛把手机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