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新莲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深藏在心底的怨恨经过二十多年的发酵,已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早该想到的,在你抢了我最爱的男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比起她的抓狂,何敏霞冷静多了,毕竟比起原初宁的事,原栋的事儿在她那里根本激不起任何一丝的波澜,她语句平静地问:“这么说,你既不爱季总,也不爱原栋,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
“对!”宫新莲重重地点头,“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不好过!你毁掉了我的幸福,就休想再过好日子!”
何敏霞轻轻地摇头,这下让宫新莲变得更加疯癫:“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给我收回去,你凭什么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替你感到悲哀。”何敏霞不带任何情绪地陈述这句话。
“该悲哀的是你!何敏霞,你丈夫哥你同床异梦,你女儿跟你疏远如陌生人,你母亲被你活生生气死,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悲哀,你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昔日的陈年往事,何敏霞并不想拿出来争辩,枉她还跟宫新莲做过一段时间的姐妹,只能说她的眼光太差了,不管是选男人还是挑姐妹。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圣母地去开解宫新莲心中的心结,一个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拿感情当儿戏,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的人,她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季修齐在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一些端倪,知道自己并没有被原栋比下去,心情竟莫名好了一点儿。
看着时机差不多,季修齐看了看傅景深又看了看江元,沉稳地开口询问:“江老,您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请你来呢,是有些不情之请。”江元说着,客套地让季修齐喝茶。
季修齐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您请说。”
江元同样端起茶,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儿呢?”
傅景深听着都替他们两个累得慌:“把这些虚礼收一收,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这话一出,场面有点尬,江元干咳一声,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倒是季修齐哈哈一声笑开,僵硬的气氛缓和过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起来。
傅景深在一旁听着,见江元他们就要达成悄悄处理、各管各的、互不干扰的共识,他盘起二郎腿,悠悠然插话道:“两位确定能把这件事儿捂得密不透风?”
一句话引得屋里所有人都侧目望向他。季修齐很清楚,事儿只能遮明面上的,私底下,肯定要成为各大家族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季修齐接手季家以来,一路辉煌,没想到一世英名栽在女人身上,背后看他笑话的人指定不少。
江元这么大年纪,这里面的道道自然也懂,而且这里还涉及到傅家的颜面,他也不觉得他是在说风凉话,虽然傅景深的语调很像。
何敏霞坐在江元身旁没有做声,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让她的女儿原初宁因为这桩丑事而被人指指点点,这里面她最担心的是傅景深会因此看轻原初宁,然而事实并没有,她多少放下心来,当下她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季修齐清楚傅景深一项机灵,将茶盏放下,认真都看向傅景深:“那你意下如何?”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勇气直面嘲讽了。”傅景深半歪着头,一脸的高深莫测。
季修齐愣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面的事情,傅景深没再参与讨论,他接到傅老夫人的电话,将他一顿臭骂:“臭小子,你都多大的人啦,还这么不靠谱,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傅景深看一下日历,二月十号,星期五,没有什么特别的日程啊。
那边的傅老夫人不等他说话,接着训道:“今年是大年初二!你要陪阿宁和孩子回娘家的,都这个点儿啦,你赶紧回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要让阿宁的娘家觉得你不重视,不懂礼!”
“哎哎,好的,我们这就回来。”傅景深抬眸看了一眼何敏霞,随口应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他不想败坏了傅老夫人的好心。
他拉着原初宁站起身,跟几位打声招呼,何敏霞有些面红耳赤,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替原初宁感到开心,也许豪门并不都是她所想的那样。
傅景深和原初宁回到傅家老宅,一天没见到两人的安安和康康小跑着扑了过来,傅景深弯腰将安安抱起来,安安搂住傅景深的脖子撒娇:“爹地,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想你啦~”
甜甜的小奶音听得傅景深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侧头看向原初宁,想着她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安安一样可爱,这么讨人喜欢的小人儿,刘翠花那对母子竟然还虐待她,真是禽兽不如。
听到他心声的安安不解地问:“虐待,什么虐待?”
“没什么。”傅景深打着马虎眼,注意到自己一时大意,忘了安安的特异功能了,忙掐住想法,回她上面那一句,“我也想你啦!”
康康直觉‘虐待’这两个字是重要信息,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景深,突然想将他拉到小书房好好问话。
“我靠!”坐在沙发上吃柠檬的李知然突然站起来,都顾不上有傅慧之在场了,直接大爆粗口,“他妈的,这是真的吗?”
廖卓识忙从旁扶住她的肩膀,温声提醒她:“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宝宝。”
眼睛自然而然看到李知然手机屏幕上的界面,他登时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原初宁一眼,又将目光转到手机上面。
李知然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也不想解释什么,脸上挂着大写的心疼,疾步走向原初宁,要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宝宝,她都要百米冲刺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