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走了,外祖父也走了!
宁初只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空了。
整日里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宁父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宁母也时时刻刻牵挂着镇国公的安危,日日诵经念佛,为父亲祈祷,就差直接搬去寺庙了,所以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女儿。
“清风,你说他们现在到哪了?”
“姑娘,主子和镇国公他们才出发两日,想必即使再快马加鞭,此时肯定也还没到幽州地界呢。”
“啊?他们才走了两日啊,我怎么感觉都过去好久了。”
宁初是真觉得自己过糊涂了,自从秦灼他们离开后,她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度日如年。
“姑娘,若是主子知道你现在这样茶饭不思,肯定会心疼的,您就算为了能让主子安心,也应该振作起来啊!”
“唉……”
“一直都听说外祖父征战沙场几十年,鲜有败绩,相信这次也定能凯旋而归。”
宁初只能不停地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只有如此,她的心里才不会如此焦灼。
她之前一心都扑在外祖父和秦灼的安危上,还想跟他们一起回去,所以并没有心思去关注战事情况,现在忽然想了起来,便问道:
“对了,清风,这次西越派了多少人入侵大乾?”
“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那外祖父带兵多少?”
清风知道瞒不住宁姑娘了,这事满朝文武都没敢传出来,就连宁大人也一直瞒着宁夫人他们的,因为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担忧。
“十万。”
“你说什么?”
宁初整个人都似被雷劈中了般。
清风用力闭了闭眼,才再次咬牙道:“镇国公这次只带了十万大军前去抗敌。”
宁初完全不能接受,“为什么?外祖父不是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吗?对方出兵三十万,外祖父现在只带去十万,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还怎么打?”
刚问出口,宁初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就因为忌惮吗?就因为某人的小人之心,所以就要拿整个庐州府的百姓,甚至是整个大乾国的百姓,拿外祖父、秦灼甚至是我爷奶他们的姓名去赌吗?
他还配坐一国之君吗?
他的眼里和心里除了他的地位和权势,还有天下黎明百姓的死活吗?”
“住口,这些话是你能说出口的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原来正是今日得了空的宁致远,想着过来看看女儿,谁知竟然听到女儿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即气得脸色铁青。
可是宁初并不怵,依旧梗着脖子道:“爹,您说女儿说的哪句话错了?”
堵得宁致远喉咙一噎,只得软了态度,“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这些话被传了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谁会传?”
宁致远看了看在场他们父女两人,还有一个清风。
好吧!
“即便如此,也应注意言辞。”
“可是女儿实在是气不过,陛下此举,将庐州府的百姓置于何地?将外祖父他们这十万将领置于何地?”
“唉……为父如何不知晓?这几日为夫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劝谏陛下,奈何陛下这次是铁了心了,任何人的劝谏都没用。”
“陛下就不担心吗?就是外祖父再如何用兵如神,但十万大军与三十万大军的差距,可不是只靠用兵如神和骁勇善战就可以弥补的,陛下就不担心庐州府会失守?”
宁父苦涩一笑,“帝王心海底针,谁知道陛下的想法呢?”
虽然他嘴上喝斥女儿,但心里又何尝不是同女儿一样的想法,这样一个不顾大局,视黎明苍生为草芥的陛下真的适合当皇帝吗?
……
自从知道了真相的宁初,本来就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就更加忧虑了,人也渐渐消瘦了。
镇国公带着一队人马一骑当先,手拿长枪朝着对面大军冲了过去,虽连刺敌军多名将领,但到底寡不敌众,最后被几十万大军数箭齐发,万箭穿心而死。
而秦灼也一直护在镇国公身侧,为了救镇国公胸口中了一箭,人也彻底昏了过去,虽被清雨即使救了,但到底是受了重伤,人也一直昏迷不清。
……
宁初吓得猛然惊醒,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她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不住地喘着粗气。
原来是做梦。
幸好是梦,幸好是梦,吓死她了,她以为——
她起身随手套了件外套,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如银盘皎洁的月光,宁初这才想起过两日便是中秋团圆节了,可是爷奶不在、秦灼不在、外祖父也不在,何来的团圆?
想到刚才那个噩梦,宁初做了一个决定。
次日。
既已做好了决定,宁初便开始做准备。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人的安全,所以她必须提前给他们安排好。
永平侯府。
“父亲、母亲,现在镇国公去庐州府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替平儿报仇了?”
姚氏的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她好好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宁初害了,这叫她如何不恨?
姚氏的心思永平侯夫妇如何不知道,只是这个儿媳以前看起来还不错,手段和算计都不缺,只是现在看来,还是目光太过短浅了些。
“蠢妇,镇国公现在在外征战,然后我们现在去找宁家的麻烦,然后等着被陛下拿来开刀吗?”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算计这些,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永平侯夫人训斥道:“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替平儿好好谋划谋划亲事。”
姚氏不忿,“那还不是宁初害的?现在谁家姑娘还愿意嫁给平儿啊?”
“之前你娘家侄女不是一心爱慕平儿吗?现在正好可以勉强娶进门。”
闻言,姚氏的眼睛一亮,对啊,若熏一直喜欢平儿,想必肯定是不会在意平儿现在的名声的。
静雅轩。
“县主寻我有何事?”
罗诗语有些奇怪,不知宁初为何会来找她。
宁初放下茶杯,看着罗诗语郑重道:“上次还未感谢罗小姐的相助之情。”
“如果是因为这事,大可不必,上次我也是为了还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