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轮壬辰章 天地有棋
小强！趁此机会，给你把《鹿鸣惊棋》的来由和夔门一派的故事讲一讲吧！
那太谢谢您了！
松鹤老爷爷喝了一口茶，开言讲故事，赵志强静心聍听。
故老相传。昔年，有客自远方来，鹤发童颜，宛如神仙，隐于彩云之南。入世颇稀，世人每遇之必神采奕奕，不知所为，甚以为奇。
一日一老叟入山采药偶闻一洞中有呯呯之声，趋近探视，仙客正独自一人弈棋尔。遂打恭作揖疑问之。客答曰乃琢磨复杂离奇之抽子法尔。叟于此爱亦有所喜，询其已达几何，答曰已达百二十余步矣。叟大骇，乞赐教，客不应。跪之，仍不应。磕之，犹不应。
叟下山言其事，乡中一少年卯氏名小生者于是年腊备猪牛羊三牲往拜之，不受。次年复之，仍不受。再次年又复之，始受，三牲退。相约除夕之夜。
届时禀烛高照，草堂之中三小桌一字排开，一桌置酒，一桌置棋，一桌置肴。卯小生磕询师尊名氏，答曰姓寅，名小生，号丙夔。师曰不必拘礼。
师徒相对而坐，桌下炭火融融，屋中年意浓浓。二人一边品酒，一边排棋，一边食肴。师为之演绎百二十余步复杂离奇抽子之妙法，至鸡鸣时始歇。次日继之。卯小生询及秘法之由，师为之释。
早年，师尚未出世。彼时楚中一少年游东南遇一海客颇投缘，同宿店。客曰南海一孤岛隐一独道，专研复杂离奇之抽子法，已达百余步矣。少年返乡偶吐其事，浙中一好之者辗转得知，备重礼泛海往谒之，风高浪大，不知所向，沦一荒岛，掘草为食，几成野人。幸遇商航，得回中原。犹不弃，整顿再往，舀无音讯。
六十年后，其人忽自海外归，父母已逝，子孙不识。惟族中几许老叟依稀识得，询其所历，慨然不语。后其人寿骏百余，乡人始悟其人或已得百余步抽子秘法之真传尔。忽一日不知所踪。
此时师已出世正当年少，辗转闻知其事，往寻之。历三年，踏九山，攀二十七峰，过八十一涧，探二百四十三洞府，终在浙域牛头山马尾峰猪腿涧犬耳洞寻获此人。拜之。彼时师因风餐露宿荒瘦若野猴，师之师收之。亦是除夕之夜，得知师尊姓丑，名小生，号乙夔。师为之演绎百一十余步复杂离奇抽子之秘法。询及当年泛海寻奇之旅，师泪然而叙。
当年，师一番寻奇受挫，二番整顿再往。历九年，舟行海渡十万八千里，涉水登陆三百六十一岛，仍一无所获，几欲丧心，数度自沉。昔苍天怜之，缓其性命。一日，师望洋兴叹，不知如何寻奇。彼时师须乱如草，发长五尺，衣衫褴褛，虫虱满身，形似野鬼，状如孤魂，几余一丝游气。渺渺忽忽之际随身而卧。醒时，已在海中，始惊觉随卧之石乃巨鼍也，正运其向一岛而去。师大喜，莫非所寻之人正在此岛乎？
果如然，遥见一老翁钓于海湾。师滚下鼍背跃上海滩嚎啕奔赴而至，扑地大哭。半顷方诉缘由。翁扶之，携其归，浴其身，更其衣，理其发，粥其饥，受其礼。亦是除夕之夜，得知师尊姓子，名小生，号甲夔。师为之演绎百余步复杂离奇之抽子秘法。询及秘法之由，师叙之。
早年，关中泾水一域一男童善弈战无敌，渭水一域一女童善弈战无敌，有纸商挑合二童于庙会时展开龙凤斗，观者如潮，寺庙添堵。结果大战三天，连弈九局，炮火纷飞，战谱热传。一时洛阳纸贵，商大获利。有方家及时跟进撰谱曰《龙凤鳌夔》，刊刻投市，抢售一空。俟后纸商欲故技重施，二童拒之，不复相弈，乃携手入学，终成秦晋之好。
嗣后诞一子，一岁知弈，二岁战村，三岁胜爹娘，四岁独自一人西入京师挑战众国手，连战九人，捷报二十七局。帝特封为棋待诏，与帝弈。娃不通世故，廖廖一二十合擒下帝将。帝愠怒欲发作，娃曰。
饶尔一子再战！
帝转怒为喜曰。
卿真不世棋才也！小老儿甘败下风矣！
众文武大欢笑。于是大宴群臣，赐金放还。
路半，遇劫匪，质其金何来，娃以实告。彼时娃大战京师之事尚未传入匪耳，是以不信。上山弈之，众匪轮番上阵，纷纷败北。众匪拜服，捧娃为山寨之主。娃不通世故，竟然应了。
一日，与军师弈。众匪劫得一家三口女娃并父母上山来，请示如何发付，娃寨主曰对弈。先是女娃之父临阵，胜二匪败于一小头目。次其母临阵，胜二小头目败于一大头目。后女娃临阵欲战，大头目鄙夷之，不屑与战。女娃不弃，大头目曰饶其一車方可。女娃便拿掉己方一車曰倒是饶他一車。众匪疑女娃有真本领，纷纷促战。结果大头目败，满面羞惭。又上一大头目，女娃亦饶其一車得胜。余皆不敢战。军师曰。
惟娃寨主能敌之！
娃寨主临阵欲为山寨挽回颜面，谁知女娃亦要饶其一車。众匪欲看好戏，纷纷促战。第一局娃寨主胜，第二局和，第三局女娃胜。娃寨主心悦臣服，甘愿让出寨主之位，众匪附和叫好。女娃不通世故，竟然也应了。
众匪拜过女娃寨主，一匪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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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寨主无压寨郎君，男娃正当合之！
一语中的，众匪齐声叫好。女娃寨主竟然应了。女娃父母商议一番也允了。于是众匪杀猪宰羊，张灯结彩，为二娃大办喜事。
不几日，女娃欲辞寨主之位下山。众匪虽不舍然也无可奈何只得准了。
男娃四人下山归家与父母大团圆，母议捐赐金，建私塾，岳任教。娃小夫妇携手入学。成年圆房诞一子，亦颇善弈，四战无敌。因其父母祖父母皆是名手，其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慕名登门挑弈者，携子求赐教者，携谱求斧正者，前去后来，络绎不绝。娃不堪其扰，便将此等俗务交于父母，自个儿遁入深山，结庐隐居，专研复杂离奇之抽子法。
是年腊，私塾闭，外公入山视孙。孙排一局演绎之，前后凡耗费百余步方吃得一子。公大惊喜，欲为撰谱，正思名目。忽闻山野有鹿鸣之声惊至，遂名曰《鹿鸣惊棋》。
后遇兵荒马乱，娃一家分散。
师言至此，悲痛莫名。丑小生便知彼言之娃便是此时之师也。想来师之家人命运如何，其又是如何至于此岛，定有许多坎坷难言之痛，是以不复问。此后丑小生悉心照料师尊。师尊慢慢将其当年逢乱之痛，分离之苦，以至后来浪迹九洲飘洋海外种种般般神奇际遇撰著于书，洋洋洒洒数百万言，名曰《夔门秘宗》。
师尊寿高百年时，自知将没于世，于是嘱托要事。曰其号为夔者，一取象之排戏解法惟一有如夔之此兽仅得一已知足也，二取排戏之华美状观犹如夔之雄伟凶悍也。师尊曰可将吾等视为夔门一派，其掌门自其始皆以夔号之，以天干序之。师尊曰《鹿鸣惊棋》可称夔门发端之作，原始真经，要妥善保管，代代相传。师尊曰象之排戏一道看似虽小，然则于家国事大。其蕴含之力量无穷，其包含之机巧无尽。若为奸人所乘，恐有害社稷矣！是以传承之人要慎而又慎，禀承一条最重要之法则曰宁缺勿乱。师尊曰凡夔门之掌门及弟子要悉心研习复杂离奇之抽子妙法，不断提高其步数，务必将之发扬光大，渐至于神奇莫测匪所思夷之境界。师尊曰凡夔门之弟子须禀承大中华之原则，于国于民不可叛。凡国家苍生有大难须鼎力救之。师尊曰勿忘中华民族之国耻也。
乙夔师尊曰甲夔师尊嘱托完要事不久便离世了。乙夔师尊为之守三十年。此后返故土。
乙夔师尊提高秘法十余步，于是接撰《鹿鸣惊棋》，续上修改局。因巨鼍运其渡海有功，故名曰《巨鼍恩渡》。乙夔师尊嘱曰凡夔门弟子须善待鼍这种动物，万不可伤害之。
之后，乙夔师尊逝，余为之守三十年！
因慕此地钟灵毓秀，于研习秘法大为有益，故隐于彩云之南。终于提高秘法至百二十余步矣。续上修改局，名曰《彩云之南》！
后与尔有此际遇也！
卯小生闻言，甚以为奇，对历代师尊肃然起敬，执弟子之礼甚恭。
初四日卯小生下山，一路高歌，行至一线天之字拐处竟坠崖身亡。丙夔大哭，泪尽，继之以血。有圣手书生感其事蘸其血大书三字于崖壁曰哀牢山。
故老云丁夔亡时年方二十余，丙夔近百岁。或曰丙夔不忍其痛另寻他乡隐矣。或曰丙夔仍在此乡，自囚于山，以寄哀思尔。
故老云后数十年无人遇之，或此人身已糜没矣！或曰夔门一派已在他乡兴起矣！
哇！原来《鹿鸣惊棋》和夔门一派有这么传奇的故事呀！真是太好听了！只是最后丙夔究竟到哪儿去了呢？
唉！世事复杂，曲折多变。人生坎坷，孰能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