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林出了朝阳门,带着蔡王府的腰牌,从驿站领了一匹马,取官路向东准备路过兴仁府再向北,经北京大名府走水路直到沧州,再一路向北直奔蓟州。
钱林艺高人胆大,沿路没有停留,直接赶夜路向兴仁府方向。
快马加鞭约摸走了两个时辰,行至一片山谷路段。
两边起起伏伏的山丘在月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头头巨兽一般匍匐在官路两边。
如今三四月的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不少,不过晚上的空气还比较冷,钱林骑着马裹紧身上的长袍马不停蹄,如今的山匪野盗不少,没有人会在这么晚赶路。
钱林突然发现前方隐隐约约有亮光闪烁,难道有人在赶夜路?
不一会钱林就追上了这一队打着火把的车马。
对方显然是听到了钱林骑马的马蹄声,几个壮汉手握朴刀警惕的看着钱林赶过来。
“来人止步!敢问是那一路人士?”领头一个壮汉高声说道。
“赶路的。何故拦我?”钱林停住马问到。
两把火把向前,照亮了钱林,那壮汉上下打量了钱林一番说道:“这位侠士,黑夜赶路人马辎重不便,为防匪盗不得已拦下侠士,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既然误会已除,那就让开道路,我还要前行赶路。”钱林摆摆手说道。
“侠士请便!”那领头壮汉示意身后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钱林驱马前行,观察了这一大队人马,三辆马车三辆货车,赶车的和货车随行的人皆灰衣黑帽,默不言语,钱林注意到车夫跟随行人神态沉稳,脚步稳健,看似随意的样子却时时在警惕防御着。
这是一群身手不凡的武夫,或者说是军队中人,包括拿着朴刀护卫的那一群壮汉。
马车上肯定是很出名或者地位很特殊的人,看这样子像是逃难,不然不会连夜赶路。
钱林骑着马缓缓走过车队,很快走到了车队最前头,钱林正要提缰赶马加快赶路。
就在这时四周山谷中突然亮起火把,很快一群人自山谷上飞奔而下将车队围了个严严实实,同时也把钱林给围在了里面。
车队的护卫迅速将马车保护在了中间,领头的护卫高声说道:“请问谁是主事的?”
钱林看了看这一群围住车队的人,行动迅速动作麻利,根本就不像是一群土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钱林正想着,一个高头大马缓缓的出现,马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人:“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让王厚王大人出来说话~”
太监?尖细的声音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头一辆马车上布帘缓缓掀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缓步下了马车,老人胡子头发都发白了,但是一张脸倒是刚毅有神,身材高大魁梧,完全没有老人那种颓弱的样子。
“在下王厚,敢问您是?”洪亮的声音响起。
“王大人果然英武不凡!咱家是内阁辅官,咱家姓冯。”那太监面无表情的说。
“冯公公,不知拦住在下是何用意啊?”王厚说。
“王大人,陛下在京城给您安排了住处,怎么还没住就要走呢?”冯公公说道。
“我已经是一介草民了,这京城的花销可不是我这个草民能担负得起的,怎么?我想回老家乡下生活也不行么?”王厚说。
“王大人,何必呢?陛下希望您能回京城里住。”冯公公笑着说,尖细的声音尤其刺耳。
“哼,既无圣旨,也无召令,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王厚质问。
“既然大人执迷不悟不想住京城里,那委屈委屈您住地下吧!一个不留!”那太监没了耐心一声令下。
围上来的人齐刷刷拔出腰刀对准整个车队。
车队的护卫也都拔出朴刀摆出防御姿势。
钱林坐在马上苦笑,这不是无妄之灾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此时的钱林在车队里说不是一起的也没有人相信啊。
“哼!老夫二十岁随父从军,三十多年来一直抵抗着北方蛮族的入侵,老夫为的不是这大宋朝廷,为的是这天下百姓不受蛮族荼毒。老夫这条命就是死也要死在边关,你个腌臜的阉人还想要老夫的命?笑话!”说着王厚抽出腰刀。
王厚?哦!哦哦!原来是前阵子被处罚的王厚大人,平吐蕃的大英雄!钱林终于记起来这个王厚是谁了。
“给我杀!一个不留!”冯公公尖叫道。
王厚的这些护卫显然不是普通的家臣,面对数倍的敌人进退有序配合默契,冯公公带来的人不多时便死去不少,反观这边只牺牲了数十人。
不过怎奈何冯公公带的人实在太多,还都是军队中的军士,车队这一方慢慢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本来钱林是不想管这个事的,本想着趁乱跑了算了让他们打去,不过当他知道了这位王厚的身份以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王大人!敌人太多了,我们抵挡不了多久,我们杀出一条路来,您带着夫人小姐先走!”那位领头护卫说道。
“邹六,老夫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只要马车能杀出去,老夫与你们一起与他们拼了!”王厚说道。
“这位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连累到你,现如今你只能跟我们一起了,你一会跟着车队一起杀出去跑了,我们会尽力护你安全!”叫邹六的护卫头领说道。
“这位是王大人吧?您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啊!今日能遇见真是三生有幸啊!”钱林赶忙下马对王厚拱手说道。
“将死之人什么幸不幸的。小兄弟,老夫连累你遭了这无妄之灾,老夫给你赔个不是。”说着王厚便要躬身行礼。
钱林赶忙双手托起王厚说道:“王大人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折煞我吗!王大人放心,既然我碰到了王大人,那我就不能不管,没想到我出门第一次行侠仗义就碰到一位大英雄哈哈”
王厚心中疑惑,这个年轻人貌似对眼前的危险完全不在意,难道他有什么厉害的身份能让这个冯公公忌惮?
还没等王厚说话,钱林已经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转身冲进了打的正激烈的人群中。
一个侧身划开了一个敌人的喉咙,抢过他手上的长刀,抬手格挡掉敌人砍来的腰刀,刷刷刷!匕首接连捅在对方的喉咙,胸口和小腹。
钱林一个接一个的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全身上下仿佛都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能在敌人武器来到之前挡住对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