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生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里自己在无尽的岁月中,经历了数不清的风吹日晒,然后有一日,突然漫天血光,天降雷霆,自己就此失去意识,此后便有了牧云村的一幕幕。
这样的梦牧生已经做了不止一次,直到梦中牧紫苼去世时,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牧生便醒来了。
“不…”牧生大口喘着气。
从睡梦中醒来,牧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由枯荣草编织的草台上,“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牧生拍了拍脑袋,恢复了些许意识,神念也恢复了少许,再观察周围时才发现这就是自己之前“死去”的地方。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检查了一下脉搏和鼻息,确定自己还没有死,正在疑惑时,识海中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友,你终于醒了。”
“谁,谁在说话。”牧生本能的摆起横断八方的起手式,进行戒备。
“小友莫惊,我现在是以神念传音,本体并不在附近。”
“你是谁,想做什么?”牧生一边戒备,一边小心的询问。
“我是你体内木魂的本体,相信小友已有所察觉了吧。”
“木魂?”牧生想起自己可以吸噬生机能力,顿时有些疑惑。
“小友,我本体在你左前方百里左右,来此处我便告诉你事情的起因经过。”神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是你救了我吗?”牧生问道,只是对方已经没有声音了。
牧生心中疑惑,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状态,神念恢复到了两丈左右,丹田里也有少许灵力,牧生估计自己的生命大概被延长了两天左右。
虽说百里的路程两天便能赶到,可是那里是禁区更深处,牧生有些担忧时间是否够用。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救助自己了,那便去看看吧。”于是收起剑胚准备赶路。
可是当牧生收起剑胚时,却发现了不同,刚才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到,此时剑胚较之前重了很多,大概是原来的两倍,也宽了厚了很多,长度没有变,整体还是剑胚的模样。
若不是入手还有一丝之前的温润,牧生都要怀疑在是不是自己的剑胚,注入灵力后一切正常,这才稍稍放心。
牧生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将剑胚收了起来,剑胚已经陪伴了自己三年,虽然模样不怎么好看,但牧生却将他当成自己最忠实的伙伴。
只是剑胚的异变,已经不能收入牧紫苼做的剑鞘中,便将剑胚和剑鞘一起收背后,开始赶路。
随着深入禁区,牧生开始有些疑惑,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只妖兽攻击自己,有时甚至远远听到了妖兽的声音,可对方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一次两次牧生还可能当成凑巧,可是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牧生不得不猜测是不是之前传音之人所为。
“多想无意,去了便知道了。”既然没有妖兽进攻自己,牧生便加快了赶路的速度,终于在两天后赶到一个山谷。
这里灵气浓郁,草木丰盛,来到这里后,让牧生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好像自己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只是自己确从未来过,牧生一时间楞在了原地,有些迷茫。
“小友,你来了。”先前的声音再次出现,依旧是神念传音。
“你是谁,这又是哪,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牧生满心疑惑。
神秘人没有回答牧生的问题,而是由一条藤蔓慢慢的缠住了牧生的左手,牧生本能想要挣脱,可是在接触到藤蔓,感觉到很是温暖。
藤蔓并没有恶意,于是牧生便也放下警惕,任由它们缠绕自己。
牧生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神念在被藤蔓缠绕后,竟然在慢慢的恢复着,虽然缓慢但确实是在恢复着。
“呵,你混的可真够惨的。”这次不是神念传音,而是直接发声,而说话的似乎正是牧生身前那巨大的藤蔓。
随着神念缓慢的恢复,牧生的听觉也在慢慢恢复,此时已经可以听到东西了。
“前辈是谁,可是认识我。”牧生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并且修为远高于自己,在放下心里的戒备后询问道。
“喊我枯荣便可,我并未认得你,只是你体内的木魂原本是我的一部分,当年受创太严重,不得不分离本体,我本以为已经消散了,没想到却以这种形式保存了下来。”名为枯荣的藤蔓继续说道。
“前辈两次提到木魂,这木魂究竟是什么?”随着神念的恢复,牧生的五感也在渐渐的恢复着。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能够亲和草木了吧,这并不是你自己的能力,而是你体内木魂的作用,它本是我的一个分身,也是我神魂的一部分。”
“可是前辈的神魂怎么在我身上?”牧生从未见过枯荣,更不清楚它的神魂为什么在自己身上。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的神魂记忆,放心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说着藤蔓连接牧生,不知不觉间开始读取牧生的记忆。
此时的牧生好似陷入的恍惚中,但感觉又比较清醒,只是很空洞,或者说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本体是枯荣草,因草木得道,这才拥有了神智。”枯荣在查探牧生神魂记忆的同时,开始介绍其自己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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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前辈您好,您可曾查看到什么,为何我身上拥有了木魂,又为何我自己都不知道。”牧生也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植物,本应该有所害怕,只是自从来到山谷后,便未察觉到任何恶意,于是对于枯荣的来历也本能的接受了。
枯荣读取记忆的速度很快,不久牧生便重新恢复身体的掌控权,只是在读取牧生的记忆后,枯荣便陷入了沉默,若能看到枯荣的神情,便会发现此时神情中一定充满了怜悯。
“木魂的确在你身上,你可还记得尘老。”枯荣叹息一声道。
“什么,尘爷爷。”牧生一惊。
随着牧紫苼的离去,牧生三岁之前的记忆便一起涌入脑海,其中便有一老人,被自己成为尘爷爷,只是三岁之后便在无有关他的记忆。
“他便是我的分身。”枯荣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尘爷爷是人,怎么会是您的分身。”牧生一时难以接受枯荣的说法。
“这个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我化灵后觉醒天赋神通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身化万千,一株不死,便可长存。
原本我只是在这迷雾鬼林修行,直到有一天突然天降异血,因为那异血拥有极强的吞噬性,导致鬼林内生灵涂炭,万木皆枯。
我不得已以分身收敛异血,只是没想到那异血拥有很强的污染性,导致我神魂受染,引得天罚。
未避免与本体牵连,分身在承接异血后,便化作人身,远遁迷雾鬼林,我本以为他在天罚中已经陨落,没想到在三年前感受到神魂异动,直到前两日得见小友,才明白我那分身却以这种形式保存了下来。”枯荣解释道。
“那木魂又为何在我身上呢。”牧生依旧疑惑不解。
“当日为了挽救你妹妹,我那分身将你的一魂一魄转移到你妹妹身上,但失去一魂一魄的你本应必死无疑,只是没想到我那分身竟已经拥有本命之灵,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将本命之灵给你,虽然保住了你的性命,但我那分身,也因此消散了。
“尘爷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牧生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时,若不是自己执意让尘老救自己的妹妹,尘老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也是直到此时牧生才明天,在牧紫苼离开的那天晚上,自己体内多出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原本缺失的一魂一魄重新回归本体。
“你也不用过于自责,我那分身的存在本就不能长存,能以这种形式保存下来,也算他的机缘了吧。”枯荣安慰道。
“可他还是因我而死。”牧生依旧自责。
“那你便带着他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才是对他的最大回报。”
“那前辈今日可是要收走这木魂?”恢复清醒后的牧生询问到。
“没想到小友小小年纪便经理了如此之多,许久未入世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纯净的灵魂。”沉默了许久枯荣没有回答牧生的问题喃喃说道。
“分身在天罚中虽然保住神魂不散,却也受创极重,而你因为神魂有缺,通过木魂附体,才得以保住性命,现在木魂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若强行取出,不但你会身陨,木魂也无法回归本体,我自不会做这种事。”随后好像想到了牧生的问题,回答道。
“前辈唤我前来所谓何事?”牧生问道。
“虽不能收回木魂,但一直游离在外,始终使我神魂不得圆满,原来一直认为是修行出现了问题,前两天察觉到你后,才明缘由,今日唤小友来,便是断了与这缕魂魄的联系,同时也使得这缕木魂完全属于小友。”
“这其实没有必要,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待我死后,魂魄自然会消散于天地间,到时候前辈自然可得圆满。”牧生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