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话呢,怎么提前回来了?”
“近日战事不吃紧,圣上宣我回京述职。
对了,将军也让我捎了封书信回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又迅速退后两步躲开元姒吟的手,笑得极欢:“不过属下现下得离宫了,待大小姐不想哭了,沐浴毕了再回元府寻我吧。”
说着,他当真转过身潇洒离去,手上动作还不忘晃晃木黄色的信封。
“手上的伤记得包扎,若是让属下瞧见伤口,可保不齐这信会不会掉到水里头去。”
元姒吟气得直跺脚。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恼。
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的怪好听,扭头就威胁她,虽然她是恶毒女配,可前期也不至于混这么惨淡吧?这合理吗?
元娰吟恶狠狠地用他的披风擤了一下鼻子。
咱计较不起,蒜你狠。
——
“主子。”
钟衡从屋檐上飞身而下,恭敬地落在他身后。
喻时晏垂着头坐在树下,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红豆簪子,轻轻嗯了一声。
鲜红的玛瑙流光溢彩,更映得他皮肤苍白,隐约可见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白日里那几个人……”
钟衡周身寒意四起,却在喻时晏摆摆手之后又忽地敛了杀意。
“是。
对了,您不在的时候柳太医送了药来,还有那个女人……”
“……元娰吟?”
喻时晏微微蹙眉,扭头望他。
“是。”
“她来做什么?”
“似乎是来寻您,见您不在,留下人参就走了。”
瞧着他的神色没什么变化,钟衡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开口:“她是不是感染风寒……”烧糊涂了?
喻时晏轻轻哼了一声,眸中讽刺的笑意顷刻间便随风消散。
“只怕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那人参要不要扔了?”
“罢了,放着吧。”
省的她又借机发难,作幺蛾子。
门口突然传来“笃笃”的急促叩门声,喻时晏瞥了他一眼,钟衡便了然地消失在原地。
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落漆的大门,方见来人。
……气喘吁吁的来人。
“柳太医?”
柳淮应了一声,随后忙不殊抹了把汗:“臣……臣先进去讨杯茶喝。”
“请。”
喻时晏没有多问,侧身将他请了进去。
只是瞧这模样,若猜得不错……多半是从建章宫来的。
果不其然,柳淮在豪饮了两杯凉茶后,开始大吐苦水。
“也不知道元家这位又怎么受的伤,太后大怒,将太医院半数太医都召了去,在外头整整候了一个时辰。
结果半晌打发人出来说,要我来长柏殿一趟,还得用跑的,不然整个太医院都得晨跑。”
喻时晏顿时有些怀疑。
所以她现在是想让整个太医院都记恨上他,然后让他无医可瞧,最后不治身亡?
……定是如此。
柳淮起身同他处理了一下嘴角的淤青,又掀开袖子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无甚大碍,添的几处多是淤青,休养几天便是,还是晌午那句话,不要沾水。”
“劳柳太医费心了。”
“无妨。”
柳淮恭敬地摆摆手:“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殿下无需多言,倘若真是如此,便是折煞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