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舞女都卸下了外头裹的大袄,莹莹肌肤勾人心神。
方巡抚刚抬起头便被引得移不开眼,虽然面上不曾表露,心里却下意识对淮州刺史的表现满意几分。
这个魏刺史虽然刚提拔上来,倒是个圆滑会办事的。
丝竹声一响,舞女们脚下微动,舞姿轻盈,翩翩长袖一甩,说不出的风情。
魏刺史起身举起酒杯,开始给有权有势之人敬酒,敬酒之人不外乎当地豪绅,以及官场上的同僚。
一曲舞毕,魏刺史也恰好敬完一圈酒回来。
路过一众舞女身边时,他眼神微动,拽起元姒吟纤细的手腕便往上首的巡抚面前带:“好好伺候大人,伺候好了,没准大人高兴便把你们带回去了。”
此话一出,坐着的众人都心领神会地笑起来,打量十几个舞女的眼神也越发肆无忌惮。
元姒吟轻笑一声,没有反抗,安安心心在中年男人身边坐下,神情之自若,不像来伺候人的,反倒像是别人伺候她。
巡抚见惯了巴巴往上贴的,头一次见矜傲的也有些新鲜劲,倒是愿意捧着她。
“哟,魏大人这是从哪儿找的小美人,居然还蒙着面纱,这么神秘?”
“就是啊,为何不揭面纱,莫不是害羞了?”
下面有人举起酒杯调笑。
元姒吟冷笑一声,鸦羽般的睫毛轻垂,并不答话。
狗登西,我怕你发现我是你爹。
“难不成是我们看不得,只有方大人能看?
大人快别吊着胃口了,摘下来也让我们沾沾喜气,一饱眼福啊。”
方大人被恭维得有几分飘飘然,咳嗽一声,手指隔着面纱挑起元姒吟的下巴。
下面人见状立刻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唏嘘声。
元姒吟微微退后些,两指柔若无骨地拨开他的手,“大人何必着急,不若多饮些酒,暖暖身子。”
女子的手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让男人有些心神荡漾,两片绯红唇瓣开合,说什么都依了,端起酒杯就是一口下去。
元姒吟轻笑起来,长眸弯弯,满是风情。
就这埋了吧汰的样,典型的吊死鬼打粉擦花,死不要脸。
“大人可还满意?”
魏刺史在一旁俯身附耳,笑得比花还灿烂。
方巡抚眼神都黏在元姒吟身上,经他这么一打岔才回过神,正经点头道:“不错。”
“下官还有些孝敬……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说着,他动手将两根金条塞进男人袖中。
巡抚不动声色地捋了把袖子,面上终于浮现出笑意:“这是自然,军饷同粮草已经押运出了京,正往淮州来,到时候走水路,还要魏大人费心。”
这就是松口将差事给了他了。
刺史喜不自胜,知道事情还没成,因而不敢松懈半分,继续试探道:“什么费心,都是大人抬举,只是下官也不好拦下押送官兵……”
巡抚了然一笑,摸摸胡茬,从怀里取出早就写好的信放在桌上,往他面前一推。
不必多说,各人心里懂的都懂,能坐上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肚子里不吃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