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姒吟总觉得一沾到农田,原本看着凶神恶煞的王胖子一下子就变得朴素可亲了不少。
可能这就是勤勤恳恳的农民自带的滤镜吧。
她内心暗叹一声,也算是大致对清风寨的众人有了个了解。
难怪拳脚功夫不行,原来致力于种田呢。
“唷胖子,这是谁啊,生面孔没见过啊!”
田里有人停下了锄头,正高声笑着打招呼。
“你他娘……没大没小的,这是二当家!”
“行了,不用拘着,你平日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顾虑旁的。”
见王胖子憋得实在辛苦,元姒吟含笑道。
其实她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主要是自己有时候也这样,情绪到位了有些话就顺口成章了。
“卖啥关子呀,赶紧说别啰嗦。”
“哼,说出来怕吓到你这孙子。”
没了顾忌之后王胖子又重新得意起来,叉着腰大声炫耀:“不知道了吧,这是俺们二当家,大当家刚点的!”
“真的啊?这么稀罕,俺们咋没听说?”
众人一听,爱凑热闹的立刻撂下锄头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
——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钟衡将底下人上报的情况禀给自家主子,随后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面前的人开口吩咐。
喻时宴骨节分明的大手捻起一味草药,一身白袍衬得他身形削瘦,清寒如雪。
“清风寨?”
“是。”
喻时宴半天没说话,只是静静拨弄着木架上风干的草药。
凉州瘟疫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虽说并未完全痊愈,但大体上已经趋向缓和。
彻底平息这场瘟疫只是时间问题,那么接下来便是民生了。
安定民生,首要的便是要清剿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匪,临州的清风寨便是首当其冲的大头。
“钟衡。”
“属下在。”
“你看我像好抢的富贾吗。”
男人声线清冷,带着些沙哑,显然一连操劳了好些日子。
钟衡抬起头,眼中有些费解:“好抢是好抢,就是不富,尤其是来了北境以后。”
喻时宴也不在意,只是摆摆手,“无妨,你去给我准备两个空箱子,里头装满石头。
再找些人一路护送,我不日便往青州去,你留在凉州照看。”
“是。”
钟衡办事很是麻利,次日一早便准备齐全,两个沉沉的箱子被装上板车,连块布都没有盖。
明晃晃的,很是扎眼。
喻时宴裹了件白裘坐上马车,对他点点头,一行人便出发往青州去了。
青州与凉州临近,赶路用不到一日的时间便能入境。
他紧了紧身上的白裘,放下车帘,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同心结来。
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
喻时宴垂眸,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唇畔不自觉勾起些笑意。
不过好在快了。
等忙完这阵,就能回去见娇气的小山雀了。
他指尖不住摩挲着同心结,仿佛每一缕发丝都带着她的温度。
外头的冷风忽地蹿进来些,喻时宴轻轻呼出口气,心里却没那么凉,反而还有种甜腻,就像她一贯爱吃的点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