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明一哽,又躺了回去。
元姒吟挠挠他胳肢窝,“行啦,说会还你就一定会还的。”
“怎么还,难不成从哪儿拉回来的还从哪儿拉回去不成。”
司方明把头一埋,声音闷闷的,“再说你当初可是三倍的价钱买的,难不成还能把钱从那群人口袋里掏出来不成。”
他倒也不是心疼银子,毕竟是用在她身上,没什么好心疼的。
赔了夫人他认了,结果兵也没捞着。
这就叫人郁闷了。
“聪明。”
元姒吟打了个响指,算是对他的夸奖。
司方明还不及问,元父一掀帐帘回来了,他连忙坐正身子开始控诉某个小土匪的恶行。
元今听罢神色竟也有些幽幽:“你小子,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被洗劫了?”
司方明:“……”
这心里吧,突然就好受了点。
“父亲快坐,此次同塞北王谈得如何?”
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虚,元姒吟主动让出位置,倒了碗热茶送到他宽大的手掌中。
“仍旧倨傲,想来是还在气头上,也没有向我们高价收购金银花的意思,毕竟大梁有此草药。
大梁皇帝向来怯懦,又屈于塞北武力之下,若塞北王发话,大梁迫于胁迫不会袖手旁观的。”
元姒吟闻言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同他捏着肩膀:“他会妥协的,到那时三倍价钱便只是其中一个条件了。”
元今喝口茶,不解地看向女儿:“还有什么条件?”
“从北境,退兵。”
元姒吟敛下眸子,嗓音平淡如水,却兀地掀起轩然大波。
“退兵?!”
元父猛地呛了口茶,直咳得脸红脖子粗,就连司方明也有些没坐稳,差些滑下来来。
“是,退兵。”
元姒吟微微蹙眉,拍着背同他顺气,“父亲不信?”
“信,怎么能不信呢。”
元今不忍心打击女儿,只能暂且应付着。
元姒吟撇撇嘴,自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嘱自家不大省心的父亲:“不管那塞北王如何说,父亲只要记得这两个条件,到时候见真章。”
“旁的倒罢了,染上瘟疫的不止军中将士,还有无辜的百姓呢,三倍价钱,叫他们如何喝得起汤药?”
“女儿自有法子,父亲只管记着,若是松口便功亏一篑了。”
三人正说着话呢,外头突然传来阵不客气的嚷嚷声。
“娘的,还不赶紧把俺们二当家交出来!”
“就是,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胖子叉着腰,听出些不对味来,转头看向刘麻子:“恁说的什么文邹邹的东西,人二当家是弱女子?”
“恁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听到动静,元姒吟忍不住一笑:“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父亲既然心有忧虑,不妨随女儿出去瞧瞧。”
司方明同元今对视一眼,跟在她身后出了营帐,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连同车马正在驻扎的营口叫嚣。
为首除了一胖一瘦两个汉子外,还有个穿着黄色小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