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不过是粗品,哪就那么些讲究。
况且妹妹们的身份也不比我差,待太子哥哥回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承宠。”
沈若兰掩面笑笑,一碗水端得四稳八平。
“还不快请进来。”她使了个眼色,袭月便默然下去了。
“侧妃这婢子瞧着像是不大上心,可要换一个?
正好我认识一个有门道的人牙子,手里有不少好的,姐姐若是有这个心思,只管说与我,我一定细细同姐姐挑个懂事又听话的来。”
“辛夫人好大的派头,这是要往侧妃身边再安插一个青枝不成?”
身着金丝织锦华服的女子笑意一顿,将手放到膝盖上,不说话了。
“无妨,辛夫人毕竟一片好意,袭月不过是近来身子不适,我也舍不得将她打发回沈家,毕竟她伺候惯了。”
“侧妃真是菩萨心肠,竟是我们几个都比不上的。”
刚刚待辛锦阴阳怪气的女人又连忙换了副面孔,对沈若兰讨好道。
沈若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微微笑着什么都没说。
这种微妙的局面正好。
这些侍妾虽然家世差不到哪里去,大多也是庶出,地位同待遇是远远不及自己的。
而辛锦是例外。
辛家虽非世家,却是京城富贾之户,若非如此皇后也不会同意将她收入喻元朝的后院。
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都自发地疏远孤立辛锦。
嫡出看不上庶出,庶出自然也看不上商贾之家的小门小户。
之所以说正好,大家都平平淡淡的,谁也不招惹谁,风平浪静自然正好。
但要是有人打破这平衡,她持中立态度,也不曾流露过什么恶意,那辛锦投靠的必定只有自己,到时候局面才称得上极好。
“好了,一处的姐妹有何好争的。
今日便到这里吧,几位妹妹日日来站规矩,想必也是累极了,回去好好歇歇。”
想到这里,沈若兰便作和事佬,将一群人都打发回去,而辛锦起身时果然投来了感激之色。
几人前脚刚走,后脚袭月便将王氏领了来。
母女俩长久未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沈若兰笑着打破有些尴尬的宁静氛围:“娘不是说带了雪芽来?”
“是,雪芽,带了雪芽。”
王氏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婢女手中接过精致的茶盒:“今年开春送来的新茶,你……”
瞧着面前熟悉但是隐隐又有些陌生的女儿,王氏一时竟然有些心酸。
沈若兰打开茶盒,只见里头茶叶色泽上乘,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娘还站着做什么,快坐,袭月沏茶来,正好我想喝雪芽了。”
“娘……是为了竹儿的事来的。”王氏犹豫了半晌,还是压低了声音道。
沈若兰笑意一滞,“又要银子?先前还只是传信来,现在上门要,不怕父亲发现了?”
王氏一把年纪,虽说保养得宜,到底是有两个孩子的妇人了,眼下被亲生的女儿如此下面子,霎时燥红了一张老脸。
“什么银子,你打量着你弟弟只会要银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