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只要不动太子妃的位置,沈太傅是不会有何异议的。”
侧妃说到底也只是妾室,休一房妾室有何要紧?只消说是她德行有失,既牵连不到沈家,又牵连不到太子府头上。
殿下,娘娘为您苦苦经营打算,此刻又是紧要关头,殿下是时候让娘娘少操些心了。”
喻元朝深呼吸一口气,比刚才平静不少:“那本宫都听母妃的。”
沈若兰白着脸想伸手去握喻元朝的手,可是无法,她已经被远远地拽离他的身侧,甚至嘴里还被塞了块白布,压根叫喊不出声。
姜嬷嬷跟在后头脚步匆匆,上了年纪的腿脚都有些跟不上了,可还是不住催促着前头的小厮:“走快些!懒驴上磨,押人都不利索!”
从偏门将她赶出去,说得好听是偏门,可太子府地处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四面都是街,被轰出来哪有什么颜面可言。
小厮打开木门道了句得罪了,便一把将她搡出来,包袱则是扔在她脚边。
这一切做完几个小厮便抽身进去了,唯独姜嬷嬷踱出来瞅着她,眼底没有丝毫同情,更多的是唾弃。
“娘娘托老身给您带句话,既然当初敢动心思就要承受今日的下场,往后老实本分些,再多攒些嫁妆,兴许还能找个男人嫁了。
话已带到,沈二姑娘还是尽早回去吧,这太阳毒辣得很,不让在这儿久坐也不是怕街坊邻居笑话,只怕晒伤了您娇贵的身子。”
说罢,姜嬷嬷抬手摸了摸梳得一丝不苟的鬓角,“啪”一声重重阖上了木门。
沈若兰一把扯开堵在嘴里的白布,不过刚爬起身,便听得身后议论纷起。
“这不是太子侧妃吗?”
“就是,真是怪了,当初的才女沈若兰怎么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如今哪般?
沈若兰心窒一瞬,跌跌撞撞跑到墙边为了防止走水放置的水缸旁,用手撑着一照,随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右边脸颊布着鲜红的指印高高肿起,头发散乱,原本簪着的两支玉簪连同珠花松散垂下来,要掉不掉的看着很是滑稽。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蜀锦,前几日如意坊才送来的,此刻心口处也映着一个灰蒙蒙的脚印。
不知别人是否看得出异样,可那脚印落在她眼里却很是刺目。
不过一年,喻元朝就已经厌倦了她,甚至连一封休书都懒得写,就将她赶出太子府。
休书……
沈若兰眼神微动。
是啊,殿下还没有给她写休书,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心里是不想休她的?
沈若兰一而再再二三地说服自己,不愿意放弃对喻元朝最后的希望与憧憬,毕竟她爱慕喻元朝十几年,无论如何都心存幻想。
可事实的巴掌总会落到脸上的。
好不容易用包袱挡住脸,逃一样躲开外头那些人探究的目光回到沈府,可对于她局促的叩门声却迟迟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
难道今日都出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