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廓,兰州在西北,去那边打仗得充分做好吃苦的准备,打仗不是儿戏,不是诗和远方,会死人的。
周安之前没想过出人头地,小富即安就是他未来的生活规划,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和吴王恪是情敌,而且对林清儿的观感相当不错,而且一番接触下来,没发现她身上有小魔女的气质,是否隐藏很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吴王恪,那不是良缘,是绝路。
目前难办的是李二很属意林清儿,想把这位行事作风和武力值酷似自己胞妹的女娃纳入皇室。要想吸引李二的注意力,让他认识到本朝出现了一位少年俊彦,是林清儿的良配,这就必须得增加自身的筹码,达到一定的高度,最低限度也得讨个爵位回来,否则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他和林清儿之间谈不上感情,只能是互相观感不错,未来能擦碰出一点火花,感情的事情可以细水长流,慢慢的水到渠成,要是没等流呢就被拦腰斩断,那就太悲剧了,周安想让剧本按着自己的计划去演,就得仔细谋划未来。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细节只知道个大概,大体框架有了,怎么雕琢出对己有利的局面,抓住一切能抓得住的立功机会,就看他的能力和实际操作了。
辞掉书记官的职位,无疑要危险很多,但相对来讲,也自由了很多,另外一方面他也是不放心林清儿,毕竟是个女人,战争很残酷,是男人争锋的地方,一个姑娘家家的打打杀杀,万一伤到了怎么办,出事了怎么办,既然被动地介入了她的生活,周安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好她,有没有能力是次要的,但心意一定要到。
论起行军打仗他肯定不行,但他知道伟大领袖当年领军作战的一些战略思想,敌进我退,敌驻我打,敌疲我扰,敌退我追,这十六字方针运用好了,书生也能变成将军。
还有罗马方阵这种采用三队列法的军团战术,那也是战场的大杀器,绊马索,铁蒺藜,陷坑,拒马桩,对付这个时代的骑兵,有时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
正骑在马上的周安忽然猛地拍了下脑门,眼睛发出亮光,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兴许这件事情就能让他在大军出发之前先立下一个不世功勋。
拨转马头,双腿夹动马腹,哒哒哒,一阵风似的想着英国公府疾驰而去。
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周安又跑回来了,急匆匆的跑到红妆园,大声喊道:“林清儿,赶紧出来,有事商量。”
有个不认识的青衣少女小跑过来,脆生生道:“姑爷,小姐没在,她去老夫人那里了。”
姑爷……这就叫姑爷了?周安感觉很新鲜,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赶紧去叫她回来,就说我在楼上等她。”
“好哒。”
周安飞快地跑上不久前才来过的那座木楼,找到纸墨,用一直揣在怀里的鹅毛笔在宣纸上画图,生宣不行,沾上墨就晕染开了,得用加矾的熟宣。
记忆中的那玩意很模糊,但大体形状他记得,连续画了多幅,都不满意,就在他终于画出了一副满意的图样时,听到了楼梯那里传来的脚步声,白衣胜雪,长发飘飘的倩影,不久前刚分开,此时见到她,周安承认自己心动了。
来不及招呼,赶紧让她过来,摊开桌上的那些图样给她看,林清儿秀眉微颦,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马蹄铁,又叫马掌……”周安用简练的语言介绍了这东西的功用以及该如何去具体操作以后,林清儿一双俏目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神情很是激动,她太晓得这东西存在的伟大意义了,知道马蹄铁对大唐铁骑意味着什么。
“周安,你真厉害,我林清儿没佩服过什么人,但我现在很佩服你。”
被美女崇拜,周安有点飘,但还稳得住,他神色严峻的道:“时间有限,即便发动长安城所有的铁匠来打造这东西,恐怕出征以前也未必能配发到全部的军队,你有什么办法?”
“走,随我去宫里,找我舅父……不,直接找陛下,只有陛下直接下旨,将作监才能发动起来。”
周安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你带着这些图纸立刻进宫去面圣,这件事情越早敲定下来越好。”
林清儿稍一犹豫,道:“也好,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倦了就去我房里休息。”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
林清儿俏脸绯红地急匆匆离开,她的闺房从未去过男人,包括她的舅父。
林清儿走后不久,周安就在隔壁找到她的闺房,素雅洁净的房间,幽香扑鼻,只是墙上挂着的东西似乎不太适合女孩,有弓箭,还有刀,垂着纱幔的床头靠墙竖着一柄剑,绿色鲨鱼皮剑鞘,金色剑锷吞口,周安走过去把剑拿起来,铮地一声清越,拔剑出鞘,一泓秋水般的剑身,能映照出人的脸孔,挨近剑锷的地方镌刻着两个他不认识的古字,他耍了几下,赶紧归鞘放好,怕伤到自己。
如果将来真娶了这么厉害的一个老婆,恐怕夫纲难振了。
周安躺在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床上,双手托着后脑,眼睛灿亮,元代才由欧洲传入东方的马蹄铁提前几百年现世了,自己是个剽窃者不假,但同时也是个开创者。
或许是躺在女孩的床上让他着迷的缘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推他,抬手拔拉开,咕哝着:“别闹。”
抱着带有女孩体香的枕头睡得正香呢,翻转身子继续睡,林清儿脸红的都快渗血了,面颊滚烫地暗咬银牙,这个混蛋,太放肆了。再次推了他一下,曾经杀过人染过血的手,此时却温柔的几乎没有力道。
“周安,快点起来了,我舅父要见你,他、他带了圣旨……”
刚刚还睡得死死的男人扑腾一下坐了起来,满脸激动,“圣旨,给我的?”
哪儿有睡眼朦胧的样子,眼睛晶亮有神,听说有圣旨,激动的神采奕奕。
想到他刚刚抱着自己枕头的猥琐样子,林清儿再也忍不住,双手提起裙摆一脚踹飞了他。
室外的莲儿听到一声男人的惨叫,眨眨大眼睛,暗地里咋舌,小姐这就开始管起自家相公来了?
小丫鬟的俏脸倏地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