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简安细软的深咖色长发被随意挽在身后,从额前挑出了两缕微卷的秀发呈八字状,显得她的脸型流畅又娇小。
时篆突然很想动一动她的头发。
时篆突然一步步走上前,眨眨眼睛,抬手将章简安脸颊边的卷发替她拨至耳后,小巧的耳朵上有细细浅浅的绒毛。
还挺可爱,时篆心想。
“啪——”章简安拍掉时篆冰冷的手。
她挑眉道:“谁让你动手的?”
时篆不由地笑出声,这笑委宛曲折,犹如笛声悠扬而至。
“我以为章总所要的就是这些。”时篆眼波流转间灵巧尽现,犹如一只狐狸。
章简安起先是怔了怔,之后立马回过神来,她戏谑地一笑,说:“是啊,我要的就是这些。”
“时篆。”章简安轻微眯了眯眼,上下扫视了一番时篆,犹如在衡量这件物品值多少价钱。
她后退了几步,与时篆拉开距离,然后做出了一个极侮辱的人的手势——勾了勾食指,彷佛在唤一条狗——“你过来。”
“做我的……”她做沉思状,要在情人、牛郎之间斟酌出一个合适的词。
“章总不用想了,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我卖艺不卖身。”说这句话时,时篆倒是很正经。
他的五官在他不做表情时其实很清正,天然有着一股凛然之气,但当他那双传情的桃花眼沾染上喜怒瞋痴时,便风情流转,勾人心魄。
“我可以给你高奢、杂志、名导电影……娱乐圈中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资源我都可以给你。”章简安用最平缓的语气陈述最诱惑的事实。
“凭自己本事得到的才会更实在。”他正了正自己的衣服的下摆,试图把一些不可避免的褶皱拉平。
时篆的容貌且妖且淑,身型颀长有力,气质温润兼具坚韧。
娱乐圈中多得是剧组夫妻,更有荤素不忌的各类大佬。
想和时篆春风一度的有很多,试图让他做地下情人的也不少。
这些人的橄榄枝抛了一根又一根。资源从三线杂志期刊到高端时装代言,从普通偶像剧男主许诺到献礼正剧男一,时篆全部置若罔闻;
利诱不成,威逼不从。哪怕撤掉他的通告、取消他的活动、换掉他的角色,他对卖身这件事情也不加理睬。
这个行业虽然里子肮脏,但同样有追求理想和认真做事的人。
他在那些没有通告的日子里遇见了很多这样的人,拥有了坦坦荡荡的机会,哪怕后果是从头再来。
他宛如生命力顽强的胡杨树,从不会真正消失。
十几岁时差点被继父侵犯得阴影仍在,那种胃酸倒流、恶心要吐的感觉深深印刻在他的身体反应中。而这种感觉在看到那些人眼中贪婪又冲动的原始欲望时就会越发强烈。
说他清高也好,说他轴犟也罢,这是时篆的底线。
哪怕这样走得会慢一些,可只要走在正途,总能到达心中彼岸。
“章总,多谢抬爱。我志不在此,请章总放过吧。”
拨弄章简安的头发是试探,但当章简安的想法真如他料想一般时,心中只剩下了烦躁,于是便主动说想离开,“章总,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再见了。”
章简安听到时篆的回答后便静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说,“你走吧。”
时篆倒有些惊讶,原以为章简安会再出口威胁。但既然已经放他走,可见章简安已经接受了他不会卖身的事实。
时篆走后,会议室里又只剩下章简安一个人了。
电脑右下角的工作微信不断跳动,邮箱里堆满了待回复的工作邮件,excel表格占满了电脑下的一排任务栏。最近为了音淮的整合扩张,章简安已经熬了很多个晚上了。
章简安再次坐在笔记本面前,眼里是工作,心中所想的却全是时篆。
她其实并没有想让时篆卖身。再说准确点,她给时篆的定位是蓝颜知己、温柔解语花。
时篆就像一串精美别致、品相上好的红宝石,只可惜这串宝石有自己的思想,不愿让她收藏。
她确实喜欢这串宝石,但强人所难是章简安一直所不齿的。
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别人要心甘情愿地奉上,才能用得开心。
章简安阖目,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音淮的整合虽有她想招揽时篆的私心,但更多的是想打造出影视娱乐版图。
在她的策划之中,整合后的音淮和早具规模的石榴果,将会承包影视造星这条线的上下游产业。下游签艺人制作剧集,上游播放宣发剧集捧出明星,形成创造利润的良好循环。
处理完商业上的所有事情后,章简安脱掉高跟鞋和黑色的西装外套,双手拎着细细的链根,赤足走在地毯上。
她将西装挂在椅背后,那双全球限量的小羊皮高跟鞋则被她随意丢在沙发一旁。
在欧式沙发尾部,会议室负责人贴心地放着章简安常用品牌的薄被。
她洁白笔直的双腿一翻,人就躺在了沙发上。头发被她解开显得她整个人多了一丝如水的温柔,吊带裙下的锁骨清晰可见,连绵至圆润的肩头。她整个人侧躺蜷缩在沙发上,柔软的胸部因此溢出了一些,沟壑若隐若现。
章简安用洁白的脚趾勾来薄被,然后将被子展开盖满全身。
她有些累了,想要小憩一会。
时篆出门便遇见了在通道尽头焦急等待的李已航,“怎么样?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事情,我拒绝了。”时篆语气松松,听不出什么外露的情绪。
李已航不放心地看了看时篆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不见一丝的愤怒和不满,于是便彻底放下对时篆本人的关心,转而关心起时篆的业务。
“她有没有说LCER腕表的代言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你的?”
时篆讪了讪,他早把这个代言忘到了九霄云外,“我忘了问。”
李已航恨铁不成钢,“你呀,这么高端能提身价的代言,你怎么就能忘了呢?你就记得你那些挣不了多少钱的剧本!”
“航哥,你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能不能签都是最近就知道的事情了。”时篆心里不甚在意这个代言,但也宽慰着自家经纪人。
“你倒是心大,不在乎钱。”李已航最后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