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荒凉的云荒,这是璀璨的云荒,这是皆数可能发生的云荒。
古老的云荒从不因为某个人而变化,从古至今,这便是妖邪共生的云荒。
“莲花印到底是什么?”
“义父临终前说过,莲花印是遏制妖星降世的封印,如今这世间妖邪作祟,世间即将大乱,龙脉震颤,我林国气数已尽。”
顾飞雪笑得苍白,“遥遥,这就是我们的命。”
林国风雨飘摇,他们可以死,却不能败。
但凡有一个林国子民延续,他们就必须是他们的光,他们的信仰。
光最终会熄灭,可是他们相信,总会留下种子。
只要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不算被遗忘。
洪流湍湍,没有人能抵挡住它的脚步,却至少可以用血肉之躯,来挡一挡。
用拷问的眼神,质问这天。
“你还能撑多久?”
“三天。”顾飞雪痛苦的咳嗽,她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林可遥眼睁睁地看着那帕子被血濡湿,滴滴答答。
“这是黄泉之花的毒,无药可救,三日后,我死,城破。”
顾飞雪深深看着林可遥,“楚军占领一城必要屠城,如今云荒城尚在,待占领凤鸣城后,这里必然血流成河,在那之前,你必须离去。”
林可遥摇头,她缓缓握紧顾飞雪的手,就像是握紧了宿命。
妖星是楚怜,而她,不过是个普通人。
妖星降世是必然的,她已经尽全力阻挡,楚怜明明就在她眼皮底下,她却根本不知道楚怜如何与楚国联系,如何控制了独孤复,如何开启了黄泉之门,甚至……从她的同心契里脱身。
杀死楚怜,妖星会带来灭世的可怕后果,她的莲花印只有一瓣,其余的四瓣也许早就被楚怜找到了。
她看不透他,他也只想杀她。
她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她别无选择。
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她不仅仅是一个人。
她的家人,朋友,都在为国而战,为了子民而战,上一世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我会做我该做的。”
“飞雪,你可以,我也可以。”
·
云荒城的叛乱发生的很快。
帝君在林可遥的提醒下,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然而被锁在地牢之地的楚怜依旧毫发无损的出现了。
彼时天空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雾,将整个云荒城都遮掩住,天际是遮天蔽日的黑鸦,密密麻麻都是黄泉煞气。
侍卫眼眸中泛着血腥,剑尖对准了并肩作战的人,数不清的符箓飞出去,却根本无法阻挡源源不断的妖邪。
黄泉之门,已经缓缓打开。
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却又是属于云荒的战斗。
人们憎恶妖邪,当人们无法控制妖邪之时,便是惨剧发生之时。
而天下最大的妖星楚怜,横空出世。
消息传到凤鸣城之时,林可遥正在为顾飞雪讲一个故事。
一个帝君告诉她的故事。
“妖星开启黄泉之门是一个轮回,它不会死,不会灭,当它失去神智,黄泉之门打开,灭世的灾难就会降临,整个云荒会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只有莲花印才能封印妖星,由此踏入另外一个轮回。”
“而每一任妖星,皆数由海女所出。”
“海女是云荒最神秘的妖物,她生活在忘川之中,她的歌声蛊惑人心,妖魅异常,让人能心甘情愿地爱上她,这样美艳的海女,若是坠落凡尘与人相爱,那么生出的孩子没有性别,当孩子爱上男人,便会心甘情愿变成女人,”
“海女是嫉妒的,是疯狂的,他们的爱是扭曲的,变态的,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们的爱会摧毁伴侣,再然后,摧毁他所拥有的的,最后……成了妖星,摧毁整个云荒。”
“帝君曾经爱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直至最后,帝君发现,那个男人为了楚国国君,变成了一个女人。”
“那个男人,便是海女。”
“帝君憎恶楚国,憎恶楚国国君所出的孩子,更憎恶海女。灭了楚国之后,林国以女子为尊,楚国国君所出的男孩皆数处死。”
“帝君怀疑这些女孩子里便有海女所出,于是她以秘法炼制成莲花奴,时时刻刻让他们受到折磨,每日献血以压制她们的生命。”
“林柔柔爱着独孤冲,我……更是顽劣暴虐,以折磨楚怜为乐,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波折……可是我爱上了楚怜。”
那一日,当帝君看到楚怜与林可遥同塌之时,便已经明白,可怕的轮回开始了。
“楚怜不能被杀死,帝君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绝望。”
妖星不能被杀死,只能寄希望于妖星苏醒的速度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是这世间,天翻地覆的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
林可遥笑了,“楚怜爱着林柔柔,他甘愿为她变成了男子。”
“他瞒不住他渐渐萌生的喉结,便提前开始了设计,他一步一步,将我引到他榻上,这一切,便顺理成章。”
她闭上眼睛,是前世的大婚,少女将一切托付给那个少年奴隶。
是她身死之时,她疼,她也曾软弱过一分,她喊出他的名字,她说她疼。
她道破她的身份,凭着一腔热血冲动成为永安王,她本就不可能抵挡住这样的痛苦。
那个少年奴隶说她不配。
他说她脏。
无力的手缓缓抬起,将林可遥的手死死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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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雪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眼圈红了:“遥遥,你走吧,还来得及。”
林可遥摇头:“飞雪,你知道的,我不会走。”
不仅是为了子民,为了她前世没有完成的使命,更是为了她以后的自由。
只有痛彻心扉,剖开伤疤露出血淋淋的痛苦,才能涅槃重生。
她才会是自由的。
·
林国叛军与楚国军队围攻凤鸣城的那天,阳光灿烂,白色的日光将血迹照的明亮。
顾飞雪阖上了双眼,永远永远也睁不开了。
林可遥沉默着,看着桌子上的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杀气凛冽,仅仅看着那金色,便可以鼓舞无数的战士们,便可以告诉无数的林国子民,他们的守护神还在。
有风吹进来,将她的发尾扬起,是浓密的血腥味。
她微微侧头,那里,还有小小的瓷瓶。
林可遥狠下心来,拍了一张符融入到瓷瓶中,符纸很快融化,她捏紧了瓷瓶,沉默地看着黄金面具。
她没有看到,她的手微微有些抖。
厮杀声越发刺耳,她几乎能听到天际黑鸦呼啸而过,有人在大声叫嚷永安王定然是死了,杀戮声声入耳,有人说林国今日气数已尽……
捏紧着黄金面具的少女似是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淡绿裙裙摆堆叠,腰脊瘦弱挺直,清秀的眉头紧锁。
苍白的脸,微红的眼,她美好的像是一幅即将消失的画卷。
她想起来前世。
前世她软弱过,她被束缚在城楼之上,一刀一刀搁下她的血肉之时,她戴着黄金面具,她变回原声,她说她疼,她说她是林可遥。
她懦弱,她恶毒,她凭借一腔冲动的勇气担了永安王的担子。
可是她才十六岁,她好疼。
她爱着的那人,为什么要一片一片将她凌迟。
楚怜不信她,他甚至没有揭开黄金面具。
现在想来,只觉着心悸。
这一世,她不会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那双白皙的手死死抓紧黄金面具,飞快将瓷瓶倒在面具里,小小的瓶口流淌出红色汁水,诡异到可怕。
手指一颤,最后一滴红色一抖,落在木桌上,灼烧出浅浅的坑洞。
林可遥闭上眼睛,纤细的手腕用力,将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痛……
好痛……
金色面具与她的脸融为一体,红色的汁水流淌而出,却与渗透出的血水融合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白裙少女蜷缩在宽大的椅子上,一点一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颤抖。
她那么瘦,那么削薄,她将自己当做不容后悔的最后一步棋子。
她搂着孤单的自己,就像是搂着自己这卑微残破的一生。
少女容貌尽毁,面具与己身一体。
永无退路。
·
楚军的军队,摧枯拉朽,前面是黑妖开道,后面是不断加入的叛军。
林国军队节节败退。
在妖气弥漫的阵列正中央,被簇拥的是一辆华美的车。
战车上,精美兽皮重重铺就,半躺着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年。
少年并未身着盔甲,他扎着高高马尾,脸上病态而又苍白。
许是因为粉衣的缘故,少年恍若从红莲中走出的花妖。
倾城绝美,妖娆可怖。
无人敢小瞧眼前的这位。
都护府宣布脱离林国之后,拥护楚朝星为王,前期一步步计划安排的有条不紊,直至楚朝星在战前变成了楚怜控制的傀儡。
曾经最卑贱的奴隶,现在却是最可怕的主宰。
他抬起手,所有的进攻暂时停止,一切鸦雀无声。
少年仰起白皙瘦长的脖颈,日光将她的眼睫落下一片乖顺的阴影,看上去人畜无害。
他的视线落在城楼之上,那刚刚站在城楼之上,却足以让林军士气大振之人。
永安王。
少年的嗓音清脆而欢快,甚至带着些微的活泼:“永安王,你还没死啊?”
在尸山血海中,他的笑容澄澈而干净:“有的时候我真是怀疑你到底有几条命,怎么就不死呢?”
愤怒的林国军队大声嘶吼着,城楼之上的那人却只是俯视着楚怜。
他的嗓音很沙哑,很雄浑,很低沉。
却足以让战场之人听的清清楚楚,是永安王独有的声音。
他说:“楚君,你用尽肮脏手段,杀死数万人,却永远杀不死林国的子民。”
楚怜笑意涔涔,他并不回答,而是看着黑云遮目的天。
纤细的手臂抬起,一只狰狞可怖的黑鸦落在肩膀,
楚怜取下黑鸦腿上的信,展开,黝黑的眸子里满是愉悦:“真是可惜,永安王,你的坚守没有意义了。”
金色战甲那人一怔,她抬头,看向天际。
饶是黑云蔽日,依旧能隐约看到,一颗星坠落。
是帝君。
·
“少宫主仍在,我林国,不会亡。”
城楼之上的那人蔑视地看着楚怜,就像是看着卑贱的泥泞,“楚怜,你能控制天下人,却控制不了民心。”
少年脸上的神色缓缓静下来,他的眼眸很黑,甚至有些柔软。
他开口,声音轻的过分:“永安王,你将少宫主带到哪里了?”
他的嗓音就像是地狱而来的鬼,那么轻柔,却又那么锋利。
“你把少宫主交给我,我饶你不死。”
喜怒无常的暴君少年第一次有些庄重的模样,他眉心莲花隐约跃动,由粉色变为赤红,似是灼烧。
“我只要少宫主。”
林可遥深深看着坐直身体的少年,隔着漫天的厮杀与血影,她一字一顿道:“她永远不会被你掌控。”
“饶是你登上楚君之位,饶是你将云荒占领,你却永生永世昼夜不安,因为林国会重新建立,你的楚国终将会被推翻,你会被林家人杀死,你身为楚君的每一日都要昼夜担心自己会被推翻。”
“你会成为暴君,而暴君的下场,就是被乱箭射死,乱刀砍死……死在每个无法预料的日子。”
她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满是蔑然。
云荒城破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林柔柔更不可能交付楚怜的手中。
林柔柔被她送走,上一世钳制她的所在不会出现,她会战死在这里,战死在最后一刻。
楚怜的眸光阴涔下来,他冷笑:“既然如此,那希望永安王别后悔!”
他懒懒挥手:“今日凤鸣城破,擒永安王!”
·
“将军!不好了!”
黄金面具转向他,“怎么了?”
“少、少宫主根本没有走!”
林可遥一怔,垂落的手指缓缓握紧,她默然侧头,看向那虚空中运转的摄像机。
一切都被平静的记录着,这是本该发生的剧情。
她命令赵惜送走林柔柔,这不是原本剧情里发生的事情,她本以为能够改变,没想到,林柔柔竟然根本没有走。
而此刻,凤鸣城四面被围,林柔柔落在城中,现在,已经走不掉了。
林可遥轻声说:“知道了,带她来见我。”
白裙少女跌跌撞撞,哭的梨花带雨:“将军,将军,母亲没了!母亲没了!”
帝君的逝世对于林国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林可遥静静地走向林柔柔。
“我不是让独孤冲带你走了吗?”
林柔柔怯怯看向永安王,他身着黄金战甲,黄金面具覆面,只看着他,就觉着无限的勇气。
她咬唇:“永安王,我不走。”
她倔强道:“我是林国的少宫主,我要与林国共存亡。他……他杀了帝君,我不能走,我要杀了他!”
林可遥面无表情,她抬起手,干脆利索,一巴掌将林柔柔打倒在地上。
白裙似是花,绽放在染着血污的地面上。
林柔柔被打蒙了,她捂着脸看向永安王,泪水扑簌落下,眼眸里却全都是不屈:
“永安王,我是在救你!你是林国不败的代表,楚怜要的是我,只要你交出我,我林国还能战!”
这就是女主。
这就是在原本剧情里,不畏生死,倔强战斗的女主,宁愿自己身死,也要护着永安王的女主。
在原本的电影里,她这是身为原主的自尊和闪光点,然而对于此刻的林可遥来说,巨大的无力感袭来,她侧头,看向远处的战火。
“来不及了。”
“楚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就是连只苍蝇也不可能再出凤鸣城。我们谁也走不了了。”
楚怜不是神,他是控制妖魔的妖星。
这凤鸣城,本就是作为林国最后的献祭,是保留火种的一场戏。
可是种子仍在凤鸣城中,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种子送走。
到底,还是走向了前世那条路。
林可遥的声音放软了下来,她的声音从沧桑雄浑变为软糯柔和。
她平静地说:“林柔柔,我没有守护林国的命,那么你就是哭着喊着,跪着爬着,也要把林国给我好好的传承下去。”
林柔柔的泪珠坠落,她惊恐地看着永安王,“……姐姐?”
她想要取下永安王的面具,却发现,面具早就与林可遥的脸融为一体。
现在,若是将面具取下之时,也只会肉血模糊,根本无法看到面具后的真容。
她的牙齿打着颤,“永安王……”
“姐姐……”
“林柔柔,现在,你要做最后一件事。”
面具下的林可遥的声音飘散,仿若从雾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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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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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拍出来都是一部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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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多年后,访谈节目问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双方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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