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第11章他怎么能心软?

江氏昨天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梦里的她见到了那几个曾经死在自己手里的孩子,他们一会儿哭得无比凄厉,一会儿又笑得极其尖锐,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锋利的獠牙闪烁着森森寒芒。

他们疯狂地尖叫。

还我命来!

江氏被吓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想起昨晚的梦境,仍旧是心有余悸。

没过多久,江仲就带着墨轻裳来了。

墨轻裳是江氏的长女,前些时间去了外祖家小住,昨天收到江氏派人传来的口令之后,她今天一大早就跟着舅舅江仲匆匆赶了回来。

刚一进门,墨轻裳就被江氏苍白的脸色给惊到了。

她连忙扶住江氏的手,关切地询问:“母妃,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氏摆了摆手,疲倦地说道:“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不碍事的。”

待三人都坐好了,江氏方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得知墨迟已经被关入地牢,江仲激动得脸色都红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把显宏过继到你的名下?”

显宏是江仲的次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能弱冠。

江氏说:“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说这件事情,过继子嗣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得惹来无数是非。你最好把显宏尽快送来王府,让他在王爷的病床之前侍奉一段时日,给他博个好名声,他日过继之时,也能更加名正言顺。”

“还是妹妹你想得周到!”江仲立刻站起身,“我这就回去把显宏带过来,你们等我啊!”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墨轻裳靠近江氏,声音娇软:“母妃,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墨迟?”

“让他生场大病,暴毙而亡。”

江氏说这话时,语气无比冷淡,仿佛她说的不是人命生死,而是今晚的晚餐该吃什么。

依附在她身上的五只厉鬼变得愈发狰狞恐怖,散发出来的阴气浓黑如墨。

墨轻裳皱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一阵倦意袭来,江氏很是困顿,她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先回去睡了,有事回头再说吧。”

墨轻裳甜甜地说道:“女儿送母妃去歇息。”

江氏刚躺下,就迅速睡着了。

又是噩梦连连。

……

陌迟迟记得自己是在地牢里打瞌睡来着,怎么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客栈里?!

她迅速坐起身,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窗边的君长夜。

“怎么是你?”陌迟迟很诧异,“是你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吗?”

君长夜轻轻放下茶杯:“若不是我,你这会儿还在地牢里挨饿受冻,面对恩人,难道不应该说声感谢吗?”

陌迟迟走到他面前坐下,她厚颜无耻地笑道:“咱两谁跟谁啊?用得着说谢谢这种客套话嘛!”

见她耍无赖,君长夜非但不气恼,反倒有点儿说不清的甜意。

他倒了杯茶,推倒她面前。

雪白的指尖与细腻的白瓷相映成辉,妙不可言。

陌迟迟被关了一整晚加大半天时间,滴水未进,早就渴得不行了。

她端起杯子,就将上好的茶水牛饮而尽。

君长夜目露嫌弃:“牛嚼牡丹,浪费!”

陌迟迟嘿嘿一笑:“再来一杯呗,从昨晚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快饿死了!”

君长夜不想再让她浪费茶,他直接叫来客栈的伙计,让对方尽快送份饭菜上来。

陌迟迟忽然问道:“初雨人呢?”

“她在隔壁房间里休息。”

得知初雨平安无事,陌迟迟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拿起碗筷,甩开膀子吃饭,君长夜端坐在她对面喝茶,两人互不相扰,倒也融洽得很。

吃饱喝足之后,陌迟迟瘫在软垫上,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满足地叹息:“吃饱了的感觉真是幸福啊!”

君长夜瞥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嘻嘻~”

陌迟迟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出去一趟,麻烦君公子帮我照顾一下初雨。”

“你要去哪里?”

陌迟迟摊开手:“江氏下套害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这事儿还没完,我得抓紧时间收集证据,去宗正寺告她一状。”

君长夜上下打量她:“你就这样子出去?”

陌迟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中衣,轻咳两声,尴尬地说道:“君兄,能借我一套衣服不?保证有借有还!”

君长夜拿了一套没穿过的新衣服给她。

陌迟迟将衣服套到身上,却发现这衣服实在太长太大了,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可笑。

君长夜看着她被宽大衣服包裹住的娇小身躯,以及她那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小表情,都让他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他很想将墨迟拉进怀里狠狠地揉搓一顿。

可惜,陌迟迟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很快就将过于宽大的衣服脱了下来,小声地嘟哝:“谢谢你的衣服,我还是去外面的裁缝铺看看有没有合身的衣服吧。”

君长夜无法容忍墨迟只穿着一件中衣跑出去乱逛。

万一被别人看了去怎么办?!

君长夜说:“你其实不用再特意跑出去寻找证据,因为我手里刚好就有江氏谋害你的证据。”

陌迟迟睁大眼睛,非常诧异:“什么证据?”

“江氏花钱雇佣山匪,在你去往长浔的路上埋伏刺杀,负责帮江氏跑腿雇凶的人已经被我找到了。北决把他关了起来,只要你有需要,随时都能见到他。”

这可是铁证啊!

陌迟迟兴奋得不行:“太棒了!君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从君公子到君兄再到君大哥,她的称呼真是越来越亲密了。

君长夜对此很受用。

他摸了摸墨迟的脑袋,短短的头发从掌心拂过,毛茸茸的,非常舒服。

君长夜的心也跟着变软了。

可是下一刻,他的动作就僵住了。

他怎么能心软?

他可以对全天下的人心软,但绝对不能对墨家的人心软!

可偏偏这个小家伙就是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