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迟迟扬起眉毛:“你竟然怀疑我的推算之术?!”
君长夜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邃。
陌迟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她避开他的灼热视线,小声地嘟哝:“你现在不信没关系,等你以后找到那个女人了,就知道我算得没错了。”
君长夜不置可否。
他拿出一个药瓶,轻轻放到她面前。
“这是给你的。”
陌迟迟拿起药瓶看了一眼,发现这是半月花的解药,足足有二十颗,装了满满一瓶子。
“你给我这么多解药做什么?难道你要离开我,所以才在临走之前给我这么多解药?!”陌迟迟立刻放开药瓶,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我不要这些解药,你别走!”
君长夜被她看得整颗心都融化了。
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像是抚摸宠物般,轻轻地摩挲。
“这些解药是留给你备用的,平时你如果需要解药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要,但要是我不在身边,这些解药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他顿了顿,又轻轻地补上了一句:“我不会走的。”
一听到他不走,陌迟迟立刻就放下心来。
她拿起药瓶,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说道。
“初雨跟了我很多年,我已经用惯了她,要是她忽然离开的话,我肯定会很不习惯的。不如这样,回头我让李管事给你另外找几个更机灵的漂亮丫鬟,随便你挑,好么?”
君长夜定定地看着她:“你打算留她一辈子吗?”
如果墨迟真要把初雨留作通房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初雨见到明天的太阳!
陌迟迟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也不一定啊,要是她将来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结婚生子的话,我就算不舍得,也不能强迫她留下来。”
君长夜的目光微微一顿。
“你不是准备留她做通房吗?”
通房?!
陌迟迟被惊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茶盏给扔出去。
她一脸错愕地望着君长夜:“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初雨做通房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没这个打算。
君长夜的心情阴转晴,原本蕴含着风暴的阴沉眸光,乌云尽数散去,一下子就变得阳光明亮了。
“我见你对初雨温柔体贴,还以为你打算留她做通房,既然你对她没意思,以后还是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以免别人对她产生误会。若是她的名声受损,将来想要嫁个好人家,可就有点难了。”
他的语气始终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实在。
陌迟迟想了想,他说得不无道理,便点头应下:“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点儿的。”
解决掉了一个潜在情敌,君长夜表示心情很不错。
他忽然说道:“过段时间等西辞来了,我会让他帮你化解半月花的毒。”
“西辞是谁?”
“他是我的一个属下,对毒药颇有研究,这个半月花就是他研制出来的。”
陌迟迟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啊!”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属下,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她全都没有问。
君长夜以前觉得她这样是识趣,现在却觉得她的“识趣”有点碍眼。
为什么不问他?
是因为不在乎吗?
君长夜立刻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墨迟对他的依恋显而易见,否则的话,墨迟也不会只要逮住机会就来爬他的床。
墨迟一定是喜欢他的!
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不敢开口问,怕被对方当成别有心机的人。
所谓近乡情怯,大抵如此。
君长夜自觉猜出了真相,他看向墨迟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恼怒,晚上爬床的时候胆子比谁都大,怎么到了白天反而胆小如鼠了?!
陌迟迟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这男人是到了更年期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多时,初雨就带着李管事来了。
李管事屈膝下跪:“老奴拜见王爷。”
陌迟迟:“起来说话吧。”
李管事站起身,恭敬地问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父王的遗体不能一直放在红云寺,你等下带上些人,去红云寺把父王接回来吧。”
李管事却有些犹豫:“老王爷的遗体曾经诈过尸,靠着方丈大师才安稳下来,现在贸然接回来的话,会不会又……”
陌迟迟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父王之前诈尸,是因为死不瞑目,如今他已经沉冤得雪,肯定是已经安息了,你尽管带人去把父王的遗体接回来,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
听她这么说,李管事只得低头应下:“是。”
他们又说了些王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从始至终,君长夜都安静地坐在旁边,将两人的谈话尽收耳底,完全没有一丁点要回避的意思。
陌迟迟也完全没有提出让他离开的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君长夜有多么信任。
李管事临走之前,小心地看了君长夜一眼,初见此人身受重伤,差点死在山野之中,没想到不过数日时间,此人便摇身一变,成了王府的座上之宾。
以王爷对他的器重和信任,只怕他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管事安安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对待此人,即便不能结交,也不能得罪。
下午,李管事带着一批身强体壮的护卫前往红云寺。
由于陌迟迟的身份已经从公子升级成为王爷,所以梧桐小院里的人手也得重新安排。
别的不说,光是在她屋里伺候的丫鬟,就从原先的八个升级到了十六个,另外还有小厮近三十个,粗使下人更是多了三倍多。
原本清静的小院子,一下子被塞进来这么多人,顿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初雨依旧是还是陌迟迟身边的大丫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其他人为了争夺在陌迟迟面前露面的机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陌迟迟被闹得头疼不已,索性大袖一挥:“滚滚滚!”
等人都被赶走了,梧桐小院终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清静。
君长夜盯着她的脸,凉凉地开口:“刚才我瞧着有好几个丫鬟长得很是标致,你怎么不把人留下来呢?”
那些丫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对墨迟存了勾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