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北甄夺下“守擂头名”后,她要了其中一项奖励。
还是同宫黎私下说的。
那就是短暂地获取外出的权利。
虽然这外出的范围也就是在苦爻宗宗内。
其实,当年宫黎约束着北甄,一来是打着让她“潜心修炼”的名义,二来则是因为不想让北甄被找茬。
那个时候的北甄也能感受到,宫黎是在对她好的。
而且那一段时日,北甄的状态太差了,她自觉也适合闭关一阵。
但后来,北甄自觉修炼来延续性命无望,再加上南欢临终前对她说的话。
她对于外界的生活,开始起了新的向往。
想为自己人生中最后一点时光多添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这一日,她想起上回送给“祖道友”的毒药,他虽然收了,可后续他再没提过毒药的事,北甄琢磨,是不是祖道友不太满意,但又不好意思同她讲。
思及已经彻底消亡在“月纹墨蟹”钳子下的金锦鲤,北甄自觉很有必要再给“祖道友”好好淘一份上品毒药出来。
北甄倒是没有去市集淘,而是直接奔向了掌门山,想去找宫黎兑换上一次没兑换完的奖励。
“守擂头名”是能兑换一项师门的奖励的。
北甄起初没想好兑换什么,现在倒是有了明确的目标。
她要给祖道友兑换一瓶最好的毒药。
北甄到达掌门山的时候,倒是没有走正门,她以前和宫黎有发现过掌门山有一条隐蔽小路,可以偷偷溜上去。
掌门山内有戒律堂,北甄怕遇到衡姜,又多惹出什么事端。
但命运就是这样。
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北甄出现在议事大殿外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过去。
虽然她面上还带着宫黎先前给的面巾,但鲜少显露于人前的她,即使带了面巾,也被众人一眼发现。
在众人严肃正经的目光中,北甄试探的小脚脚有些尴尬地卡在门槛,不知该进该退。
议事大厅里齐聚了很多人。
大多北甄都认识。
也就是说大部分都是高阶修士,至少都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
化神期修士包括宫黎在内,也有几个。
一看这架势,北甄心里起了些微咯噔,自觉她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她刚想缩回脚退出去,想说等他们忙完正事先。
就见衡姜打破了众人严肃的沉默。
“既然正主也来了,也省的差人再跑一趟。”
“进来吧,北甄。”
北甄微愣。
兴许是除了宁柔和宫黎之外,已经很久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
兴许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衡姜叫她的名字,以前…她都是叫她北甄师叔的。
兴许,也是因为衡姜说的“正主”二字。
北甄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宫黎。
虽然两人的关系变成了冰点,但在这样的场景,北甄的身体记忆会习惯性找曾经依赖过的人。
但她看过去之后,很快便意识到这个问题,没等宫黎做出反应,收回了目光,然后踏进了议事大殿内。
宫黎也看到了北甄开始有些不一样的态度,微不可见地他轻轻皱了皱眉。
不过,北甄和宫黎的微妙变化不大,其他众人倒是没有在意。
北甄直直走到了大殿中央。
正前方是宫黎和几个化神期修士,两旁各自站着一列元婴期修士。
处在中央的北甄,颇有一种被“三堂会审”的感觉。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我,怎么了吗?”
衡姜环了环胸,冷冷接话:“也没怎么,就是怀疑你同魔界有所勾结。”
宫黎皱着眉头打断:“衡姜。”
衡姜抿了抿唇,虽有些忌惮,但还是捡着能说的说。
“衡掌门,秘境里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月纹墨蟹且不说正道鲜有人知召唤之术,连魔界都鲜有人知,我们这几个元婴期修士里,也只有真正同拥有月纹墨蟹的魔修打过交道的人,才勉强摸着点头绪。”
“这么偏门的法子,北甄又如何得知?”
“她常年足不出户,连您不也是第一次听说月纹墨蟹的召唤法子吗?”
谁都知道,这么些年,苦爻宗内同北甄打过交道的就只有宫黎,外带一个宁柔,可是宁柔同样不知道月纹墨蟹的召唤之法,这点衡姜先前已经差人求证过了。
宫黎继续皱眉:“衡姜,你也知道北甄足不出户,她如何同魔修勾结?”
衡姜:“魔界奇门法术如此之多,那可说不准,况且听闻魔修可有逆天续命之术,指不准某人为了活命,又……”
“等等。”一道微弱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话头之中。
声音虽小,但因为知道是谁说的,倒也暂时让两人停止了争论。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北甄,虽不至于全然相信北甄同魔界有勾结,但到底有些意味不明。
“你们怀疑我同魔界有勾结?”北甄漂亮的含情目睁得大大的,显露出茫然和无辜。
可越是这样,讨厌北甄的人就越会讨厌她,只觉得她惯用手段博取同情。
衡姜“哼”了一声:“眼下不是很明显吗?”
事实上,这一次众人聚集到这里,也是因为宗内最近的一处流言。
内容也就是先前衡姜和宫黎对话说的那些。
起初,这流言很小,但后来不知怎么越传越广,北甄不出半步峰不知,但现在宗内不知情的弟子们多多少少都对北甄起了些微存疑。
这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宫黎瞥了一眼,旁边正气凛然的衡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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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北甄反驳的声音立时响起。
“我没有,那是巧合。”
“如何巧合?”
“那湖底原本是有金锦鲤的,投入灵石可以聚集金锦鲤。”
“这就更怪了,你投入的可是极品灵石,一颗比一池子金锦鲤都要来的值钱。”
“而且,金锦鲤对你一个元婴期修士并无作用,或者说它只对筑基期修士有点作用,你一个元婴期修士要金锦鲤作甚?”
“我是为了送人的……”北甄倒也老实,在这种场合交代了真正的理由。
“送人?送谁?你难道还有筑基期的朋友?”
金锦鲤并不算观赏鱼,它除了能给筑基期修士增加点灵力,旁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养起来还特别费事。
正常来说,如果不是筑基期修士需要,谁也不会故意去选金锦鲤送人。
而众人皆知,北甄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可没有什么筑基期的朋友。
北甄哑然,脑子有些打结。
毕竟说出“祖道友”,就要说出缘石的事。
可若是衡姜等人知道她玩缘石,且不说会不会笑话,以她这些年对她的坏印象。
指不定又要把她当成利用缘石钓鱼的海王女修。
而且,缘石为了私密性,也不会对外展示使用者匹配了多少个人,即使她只说一个人,旁人也不一定会相信。
北甄头疼,再不聪明,她也知道,说出缘石的事,可能让她不堪的名声,更加堪忧。
见北甄欲言又止。
本来对此事持观望态度的众人,这会却也多了几分犹疑。
此时,衡姜更是加着火。
“不能说?难不成是要送给你的魔修朋友?”
远在魔界的楼不灭化指成刃,风过,一池塘金锦鲤翻了鱼肚白。
……
北甄快速摇头。
“我没有。”
“那你说,你要送给谁?”
“就…就是一个朋友,我觉得跟我们眼下的事没有关系。”北甄难得硬气了些。
而且,北甄现在是有些委屈的。
她那么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反派”,想着为宗内弟子激发潜力,结果大家却第一时间怀疑她同魔修勾结,看不到她为苦爻宗做的事情。
丝毫的信任都没有。
是了。
这是北甄最感无力的地方。
好像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她了。
北甄有些难受,在这个不该上情绪,该努力理智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她有了情绪。
这个言论,明明就是像随波稻草一样,只要有人多相信她一点,根本不足以演变成现在需要“三堂会审”的地步。
也就是苦爻宗上上下下,相信北甄的人接近于零。
这比这个“滑稽”的推论,更令北甄心寒。
以前她总想着要是她好好为宗内弟子做一些事,也许大家就不会那么看她,就会改变对她的看法了。
可如今,她做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包括使用月纹墨蟹,也是为了更能激发宗内弟子的潜力。
但大家却会因为一个流言,就完全不信任她,或者说,她做这件事,大家看不到她为宗内弟子的好,角度奇诡的,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她会同魔修勾结。
……
北甄轻轻咬了咬下唇,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地改变。
衡姜等人却见北甄越遮掩,越觉得问题更大。
即便不是魔修这件事,也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觉得北甄作风有些问题,心下更是鄙夷。
尤其衡姜,对北甄多年积怨,语气不免也带出了些火气。
“也是,以你的本事,兴许是有些不能让我们知道的‘朋友’。”
闻言,北甄像是被戳了脊梁骨一般,猛地抬了一下头,直勾勾地盯着衡姜。
一贯柔和的眼,这一回却有了微沉,她攒了攒手,鼓起了勇气。
“衡姜。”
“我知道你不喜我,但是我同我朋友之间的情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允许有这样的玷污。”
祖道友是个好人,衡姜可以说她,但她不允许衡姜连带着祖道友的名声也一起诋毁。
北甄是个很少会说重话的人,苦爻宗上下,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北甄用上了这样强硬的词。
不允许……
宫黎神色微沉,看向脸上难得正经且明显有几分气性的北甄。
衡姜似乎还想揪着北甄和她的“朋友”再说些什么,或者再往魔修身上扯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相信北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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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会说一些北甄的过往~
女主性格是成长型,前面会有一丢丢憋屈~很快就成长蜕变起来~给甄甄一些时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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