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怎么想给万贵妃面子
翌日
大部队继续上路，收留了一个隐患，不能继续原地休息了。
要尽早，离开是非之地。
别被万千户找到中年男子，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大张没有问张山风，为什么收留中年男子一家。
他听福伯的意思，中年男子是个高手，恐怕缓过气来，还要胜过福伯。
大张顿时就明白张山风的意思：他想收养自己的心腹！
……
中年男子一家四口，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夜，基本算缓过气了。
张山风：“你叫什么？”
牟斌：“牟斌”。
“籍贯？”
“沔阳！”
“年纪”
“三十七！”
……
一番盘问，张山风大致了解到：牟斌，三十七岁，本来是沔阳人，父母早亡，被逼着十三岁入伍。
喜好武艺，在军中常与老兵武斗，与过往游侠切磋，曾单枪匹马闯入贼窝，全身而退……
已经有点武侠小说中，武林豪侠的影子了。
可惜现实社会，没有钱，没地位，再高的武艺，你也可能会饿死在路边。
像金大侠笔下，吃顿饭，丢下一锭银子的豪侠之士，如果在大明，那应该是家里有矿！
至于家人，张山风没问太多，古人不喜欢太多的谈及内眷。
只知道牟斌的夫人叫吴氏，看起来三十出头，秀才之女，是牟斌曾经从山贼手中救出，无家可归，跟了牟斌，算是好人有好报。
儿子牟忘，十四五岁，遗传母系基因，长得很帅气，至少张山风很羡慕，曾经考虑先饿死他。
女儿牟双，十二三岁，也遗传母系基因，张山风很喜欢她身上的娟秀气质。
这才有点影视剧中，古代女子的味道，气质上比秋灵强太多了。
本来牟斌还有个儿子，几年前就夭折了。
这个年代，儿童死亡率很高，可能一个风寒，人就没了。
就像张山风的这具躯体，前任主人，发个烧，感个冒，吃个丹药，就吃死了。
所以！
前世影视剧里面，穿越的少男少女，雨中激吻，看似浪漫，其实风险很大。
搞不好就染上风寒，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郑重警告：穿越人士，千万别耍酷淋雨，随时可能壮烈牺牲！
……
一路上，牟斌没说什么，倒是他的夫人和孩子找过张山风，希望为他们做主。
张山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并不想，现在就正面硬刚万贵妃。
至少要等到，他那个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坐上皇位的大哥，地位稳固之后，他才有硬实力去对抗万氏一族。
或者是大明的锻造工艺突飞猛进，有本质的提升，让他能造出高端枪械，狙击枪这类的超级杀器。
否则，他正面玩不过万氏一族。
他现在还是太弱小了！
不巧的是！
麻烦总是这样，你不去找他，他会来找你。
已经离开襄阳数十里了，在官道的一处隘口，竟然有人私设路障，收取过路费。
“站住，你们这么多人，几百辆马车，三十两！”设置路障的小兵手一伸，脸上写着要钱！
大张肯定不会交钱，这一路还有两千多里路，照这个交法，那不得掉一层皮？
所以大张大喝一声：“陛下口谕，尔等接旨！”
一瞬间，路障附近数十个官兵，以及大张身后的一行人，陆陆续续跪了一地，煞是壮观。
这个年头，可不是拼夕夕横行的年代。
皇帝圣旨，哪怕是没有凭证的口谕，也没人敢怀疑。
矫诏是诛九族的大罪，不是没有人尝试过。
自古尝试过矫诏的，下场都很酸爽。
坟头草，都长得挺好。
“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擢锦衣卫千户张山河，任琼州……弭平叛乱，以彰天子威灵，钦此。”
大张也不废话，直接将宫里太监的传话，原封不动的念出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荡的声音，响彻整个官道。
张山风揶揄道：“现在，你们还收费吗？”
他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着，事后抖威风，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小兵。
他在思索能敲出多少油水！
勒索人者，终将被人勒索！
“不敢，不敢！”小兵乐呵呵的谄笑。
张山风笑容一收，冷眼看着眼前的小兵，冷声质问：“挡道搜刮民脂民膏，收受不义之财，也就罢了，顶多流放三千里。锦衣卫奉旨办差都敢劫掠，这可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
心里暗骂：不开窍的东西！
“千户大人，还请高抬贵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一旁一个老兵，将一个口袋不声不响递给张山风。
张山风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随即张山风一挥手，指挥着大部队，准备继续上路。
此时！
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四五十人左右，为首者四十左右，骑着一匹乌黑宝马。
为首者骑在马上，高人一头，很快认出牟斌。
他指着牟斌，大喝：“慢着！此人乃逃逸的军户，给我拿下！”
“住手，此人锦衣卫已经征用了。”张山风喝住包围而来的小兵。
他要抢在大张之前，将牟斌定性为锦衣卫需要的人。
这样，才有借口保下牟斌！
否则，光凭逃逸的军户，就可以，就地将牟斌斩了。
为首者大怒，斥向张山风，“你是何人？胆敢包庇逃兵！”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想好了，锦衣卫奉陛下之命办差，你是否要阻拦！
此人熟悉地形，身手不凡，被锦衣卫征用了，做我等向导。
尔等莫要再做纠缠，耽误了皇命，你吃罪不起！”张山风亦是大怒。
只不过，他的大怒是故意给人看的。
他在狐假龙威！
为首者脸上怒意消散，脸色难看，“既是陛下之命，可有凭证？”
“是陛下口谕，司礼监韦公公传旨！”大张带着几个锦衣卫走了过来。
为首者嘴角微翘，冷笑，“也就是没有凭证？”
“既然你不信，我等可以各遣一人，同去京城查实。只是今日之事，本千户会据实上奏，定要参你阻拦锦衣卫为陛下办事，违逆圣意之罪。”大张冷声回应。
他大约猜到来人身份，否则早就给拿下了，锦衣卫何时跟人这么废口水的？
就算是面对万氏一族，大张也是不虚。
他很熟练的运用了，锦衣卫的手法。
首先，就是一柄大帽子扣下来，先占据有利的地位。
然后，管你什么人，往皇帝身上扯，总能给你定个罪。
果然！
为首者并下马，再不敢居高临下，和声的对大张说道：“那倒不必，既是陛下之意，本千户自是不敢阻拦。
只是这位同僚，熟悉地形的向导有很多，本千户可以帮你再委派。还请给本千户一个薄面，将此人留下！”
“要是不给你面子呢？”张山风上前，直面为首者。
这时候不能让大张出言，他不能肯定，大张会做出什么决断。
毕竟，大张八成没有胆量，与万氏一族作对。
所以，他率先出言，封死了大张的退路。
“那本千户的姑姑，当朝陛下的妃子——万贵妃的面子，你给，还是不给？”为首者脸色渐渐变冷，双眼微眯，凝视张山风。
张山风讥讽的一笑，悠悠道：“其实吧，我不怎么想给万贵妃面子！”
“你是何人，留下名号！”为首者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怒意沸腾。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小子的名字，告诉他的姑姑！
让这个小子，长长记性！
张山风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掏出三个信封，递给为首者，“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三封书信。
写信的人，都不希望我出事，你不妨看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万贵妃！”
大张好奇的瞟了一眼信封，嘴角扯了扯。
最上面一个信封的落款：英国公张懋！
可以预见，三封书信的主人，都不是简单角色，任何一个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有了这三封书信，别说万氏族人，大概万贵妃亲临，也要仔细思量一下。
果然！
为首者只是看了三个信封上面的落款，就将信还了回来，一句话没说，扬鞭而去。
……
大部队再次浩浩荡荡的前行，这一次跟随而来的锦衣卫，脸上都浮现喜气，内心底气更足了，一扫跟随被贬千户的阴霾。
有三位大人物出手，连飞扬跋扈的万氏一族千户，都悻悻而去。
这让他们心里有了莫名的底气，有这些大人物在，张千户随时可能东山再起！
路上，大张问向张山风：“除了英国公，以及朱指挥使，还有一封是谁写的？”
两封分别是英国公张懋，和锦衣卫指挥使朱骥，交给大张的。
二人本意是叮嘱，广州布政史和琼州知府，不要为难张家，适当的给与方便。
这些是朝堂不成文的技巧，不然，没有大人物打招呼，当地地头蛇，里长都能恶心你！
只是大张前几日喝多了，所以信就被张山风给缴了。
张山风瞪了一眼大张，“另外一封，大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自己这个大哥，一直没有问过他，有关朱大寿身份的事情。
显然，精明如大张，已经有所猜测。
加上朱祐樘，刚刚举荐他和马文升，两人就相继出事。
作为大明的特务机关，锦衣卫千户，大张要是还不能确定朱大寿的身份。
那他该——吞粪自尽！
大张不在询问，而是嘴角一笑，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了一句：“既然张家已经入了赌局，那么这一把，我们张家，就压朱大寿！”
他当然知晓，还有一封署名是谁：
太子殿下——朱祐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