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笙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苏妍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问道。
顾景洺皱了一下眉，摇头道：“不怎么好，中间醒了一次，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顾先生，笙笙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有能够帮得到她的地方我很愿意帮忙，您要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就直接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嗯。”顾景洺点了下头，给苏妍昔倒了一杯水，指了一旁的凳子，“苏小姐，请坐。”
“谢谢。”苏妍昔礼貌点头。
随后，他们聊起了江颖笙在高中到大学时段的事情。
“笙笙好像说过她从小就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不过好像那个人不喜欢她，所以，她后来就和杜禾熙在一起了。”
“从小就很喜欢？”顾景洺皱了一下眉，有些疑惑。
“对啊！”苏妍昔说道，“听说那个男生是她邻居。”
“邻居？”顾景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嗯——”苏妍昔不明白顾景洺为什么这么诧异，挑眉看了他一下，忽然又意识到顾景洺是江颖笙的丈夫，立刻解释道：“顾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说不定笙笙现在早就把那个人忘记了。总之，她昏迷不醒指定不是这个原因。”
“再说了，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她说不定自己也不记得了。而且，近几年我也没听她提起过。”
苏妍昔生怕顾景洺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你说的那个邻居大概是在她多少岁的时候？”
兜兜转转解释了这么大一圈，顾景洺还是绕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之上，苏妍昔叹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半天：“呃——好像是小学吧，这么久远的事情，说不定是因为当时太小了不懂得什么是爱吧。”
“小学？”顾景洺意味深长地将这两字重复了一遍，眸中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年，他刚搬家，对于爸爸新买的偏僻别墅并不满意，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一片，把门重重关上。
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在外面响起，他不耐烦地冷着一张脸把门打开。
“干嘛？”
门外站在的是一位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模样还挺可爱，手里端着蛋糕，抬着头看他：“哥哥，这是——”
顾景洺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嘭——”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隔了不到两秒，门外的敲门声又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他再次打开门，看见小姑娘端着水果盘，看着他不说话。
别的小姑娘要是被他这么凶过，早就哭着跑回家状告父母他欺负人，要不然就是站在门外大哭这个姑娘却有胆子再敲一遍他的门。
顾景洺抬眸瞥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要哭，谁知道小姑娘竟然自己挤进了屋里。
“哎，小鬼，你要干嘛？”他伸手提着小姑娘的衣领，不让她往里走。
谁知道人竟然把蛋糕往他脚边一放，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蛋糕送到了，爱吃不吃！不要以为我长得小就很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今年七岁了！”
“噗嗤——”顾景洺忍不住笑了出来，松开她的衣领，弯腰看着她：“那——小鬼，你说说十七加十八等于多少？”
“我——”小姑娘掰尽了手指头和脚趾头也没把数算出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气鼓鼓地离开了。
顾景洺摇摇头，问了一句：“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没说话，给他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他被父亲转到离别墅最近的新学校——实验小学。
对于那些带着口音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还把台下所有学生都当傻子一样教课的老师，顾景洺素来不爱搭理。
在课上睡了一天，听见下课铃响，他直起身去了趟厕所。
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见一抹矮矮地身影从自己面前跑了过去。
顾景洺抬眼去看，正是昨天那个小隔壁，正抱着一沓试卷屁颠屁颠地跟在老师身后。
“老师，试卷收齐了。”小隔壁将手中厚厚一沓卷子抱在怀里，晃了晃。
“好”，老师从她手中接过卷子，忽然又想起来了，“啊，对了，江颖笙，你爸跟我打电话说今天叫你去初中部找你哥哥，他们没办法接你了。”
江颖笙点点头，“谢谢老师。”
“嗯。”老师点了下头，抱着试卷离开了。
小姑娘低着头往回走，嘴里还喃喃着：“又要加班啊。”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有人，撞了上去。
“啊——”小姑娘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脑袋，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你不是隔壁那个小哥哥，你也在这个学校？”小姑娘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似乎忘了疼痛，眼神里闪过一抹欣喜的目光。
“嗯。”顾景洺不屑答道。
见小姑娘陷入沉默，他又好奇问道：“你爸妈经常加班？”
“嗯。”江颖笙十分乖巧地点点头，“他们是医生，经常需要做手术，有的时候还会三更半夜就离开。”
“噢。”
“哥哥，你为什么来这边呀？难道你也上一年级？”江颖笙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回头瞥了一眼长长的走廊，猜测他是从哪个班出来的。
“不是。”顾景洺答道，他只不过是第一天来这个学校，也没仔细看教学楼的名字，出来溜了一圈就记错教室了。
“那你在哪个班呀？”小姑娘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顾景洺双手揣兜，抬着下巴，不屑答道：“关你什么事！”
江颖笙翻了个白眼，“那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我哥。”
“哎，小鬼，你哥在几班？”顾景洺好奇问道。
“初一一班。”尽管不情愿，江颖笙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初一一班？
顾景洺挑了下眉，立刻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江颖笙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顾景洺，一脸嫌弃地问道。
顾景洺摸了摸鼻子，他才不会告诉别人他迷了这件事，心虚地撇了一眼小姑娘，答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江颖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的白眼：“我懒得管你！”
“哦。”顾景洺厚着脸皮，继续跟在她身后。
从那以后，他们渐渐熟络起来，他还是总爱欺负这个小姑娘，可小姑娘出奇地乖巧，被他欺负了，一点也不哭。
直到高中毕业，他被父亲安排到了国外上大学，事情才变得糟糕起来。
听闻，在他离开之后的那几年，小姑娘过得很不好。
“顾先生，您怎么了？”苏妍昔在他面前晃了晃。
顾景洺皱了下眉，收回远处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