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布兰度,二十岁。和母亲住在纽约布朗克斯区的公寓里,未婚。在纽约医学院上学兼工作,每天都会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不抽烟,不喝酒......医生都说很健康。”
“不错。”切斯特·菲利普斯上校看完了手中的信息文件,语气平淡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而菲利普斯上校评价的对象,也就是迪奥,正端坐在上校的办公桌前。面对上校的评价和注视的目光,迪奥始终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很不错。”上校注意到了迪奥的表现,再次给出了评价,而这一次,迪奥才从中听到了一丝赞许的意味。
上校将手里的资料丢在桌上,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加入什么队伍?”
“我不知道具体的名称,征兵处的人只告诉我会是一只特殊部队。”迪奥绷着后背一动也不动。在菲利普斯上校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哪里出错从而导致自己被部队淘汰,那样的话他为伊芙琳准备的支票就会被收回了。
“好了,不用这么严肃了,你可还不是我的兵呢。”上校笑了一声,他想到了迪奥在担心什么,“不要再想那张支票了,我既然允许了征兵处的人开出去,就肯定不会再收回了。”
“非常感谢您同意我预支工资的要求。”迪奥比之前放松了些,但还是保持着正坐的姿势。他看着眼前这个大鼻子老人,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之所以愿意给你那笔钱,自然是因为我非常看重你。”上校的目光深沉而有压迫感,他盯着迪奥继续说道,“我要组建的这只部队有十四个新兵,而你是唯一一个我亲自敲定加入的。”
“战争已经持续几年了,真正优秀的士兵人选早在一开始就上了战场,所以现在的征兵不过是在矬子里面拔大个罢了。但你不一样,你各方面的素质都非常优秀,更不用说你还是个受过教育的医学生!”上校用手拨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资料堆,语气有些无奈,“看看在你之前,征兵处都给我找了些什么人!哈,一个地痞!这个呢?这是个流浪汉!”
“当然,还有这个!”上校从资料中抽出了一份,随意地丢到了迪奥面前,“看看这个被人硬塞进来的可怜家伙,叫什么......史蒂夫·罗杰斯!我真怕他会等不到上战场,就死在了军营里!”
他说什么?!史蒂夫·罗杰斯!
上校口中的这个名字仿佛一记重锤,直直地敲进了迪奥的大脑之中,打碎了他对这个世界过往的一切认知。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有些失态的将面前的资料抓到了手里。迪奥胡乱地翻开资料夹,第一眼,便看到了贴在上面的照片,照片上那张消瘦但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唤起了迪奥藏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迪奥反复的看着手中的资料,想要否认些什么,但这些信息无不是在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史蒂夫·罗杰斯,就是未来的美国队长。
所以说,我穿越到了漫威的世界吗?迪奥突然感觉有些茫然。他将注意力从资料上移开,重新看向了菲利普斯上校。此时再看,这个大鼻子老人的脸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熟悉。
“黑衣人......”迪奥低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合好,重新放回到了上校的桌子上。
接着,迪奥正视着上校的面孔,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很抱歉,长官,请您原谅我的失态。但我认为,让这位罗杰斯先生加入军队,是对他生命的不负责。”
这是迪奥真实的想法,但在他说出口的时候,却也带上了一些其他情绪。
如果史蒂夫·罗杰斯被剔除了出去,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人会不会就是我呢?迪奥这样想到。
“猩红热、风湿热、高血压、心脏病等等,即便是只患有其中一种,部队的训练都能够要了他的命,更何况罗杰斯先生还有着其他的慢性疾病!”不管心里如何想,迪奥嘴上依旧在陈述着客观的意见,没有掺杂丝毫的个人情感。
“我可以理解你,任何一个医生看到他的档案都会像你一样的。”菲利普斯上校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想让这个家伙进来,但是没办法!”
“刚才我不是问你,这支特殊部队的全名叫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叫做战略科学预备队,目的是打造超级士兵——超级士兵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上校重新靠在了椅子上面,“直属于战略科学储备部,而我是这个部门唯一的负责人。”
“战略科学。战略、科学。战略我没有问题,但科学方面我是屁都不会!这方面的东西全部由一个叫做亚伯拉罕·厄斯金的科学家负责,你不用管他是谁,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而这个史蒂夫·罗杰斯,就是这位厄斯金博士做主给我塞进来的。”上校恶狠狠地拍了下罗杰斯的资料。
“咳咳~”上校轻轻地咳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总之,我这次叫你过来,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我准备亲眼看看你的素质怎么样,得出的结论是我很满意。”上校将话题移回到了迪奥身上,“第二个,就是让你认认这位罗杰斯先生,记住他,以后在训练营的时候,希望你这个医学生可以照看他一下,不要让他死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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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丢给了迪奥,“这是加入战略科学预备队的保密协议,签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我看看日期......嗯,十天之后去征兵处那里报道,会有人带你到营地去的。”
......
在认真道别之后,迪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上校的办公室。刚刚同上校这短短几分钟的对话所获得的信息让迪奥的精神非常亢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他对《美国队长1》这部漫威电影的内容依旧有所印象。
迪奥相信,只要他能表现出一贯的良好品格,再加上自己各方面的优越素质,绝对有机会成为超级士兵血清的注射人选。而如果能成为美国队长的话,母亲就可以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了。
迪奥尽情畅想着,那些未来可能出现的画面让他的内心中充满着喜悦。这种喜悦化作了动力,迪奥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他和母亲居住的公寓。看着眼前那扇破旧的门,迪奥默默地道了一声永别,才拿出钥匙开门,但钥匙方才插入,公寓的门就被他的力道带动而打开了。
“什么?”
迪奥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所以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房门都是一定会上锁的,而现在他明明不在家,这门锁却打开了。
“妈!”迪奥叫喊着,他用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与往常不同,迪奥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伊芙琳迎接的身影,也没有听到那温柔的问候和熟悉的咳嗽声。但令他稍感安心的是,房间一如他昨天离开时的样子,不像是有外人进来过。
“妈妈?”迪奥压低了声音,脚步也放缓了下来,他以为伊芙琳还在睡觉。但随着他降低声音,迪奥听到了母亲卧室里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仿若流水般的奇怪声响,紧接着的,是一道刺耳的、玻璃炸裂的声音。
“妈妈!”听到这个声音,迪奥的心突然悬了起来,额头冒出一片冷汗,他猛地推开了伊芙琳卧室的门,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映入他眼中的,是伊芙琳横躺在床前的,扭曲变形的身体。她那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张大着,其中已不再有光了,她的面容因为痛苦变得扭曲,但嘴唇上却带着一个奇怪的,欣慰的微笑。
而在伊芙琳身上,是的,在迪奥母亲的身上,坐着一个迪奥无比熟悉的、面目可憎的人。
“迪奥?”达利欧·布兰度双眼通红的瞪着他的儿子,在他手上拿着的,是迪奥昨天留下的那张支票,“你这小畜生,赚了钱居然敢瞒着我,要不是我被人......要不是我突然回来看了看,这些钱说不准就要被你,嗝~被你这混小子给浪费掉了!
达利欧面目狰狞的叫喊着,突然猛地将手中早就碎裂开的酒瓶砸在了伊芙琳血迹斑斑的头上:“还有伊芙琳,噢,伊薇,我亲爱的伊薇,居然还想瞒着我,这个女人,真的是,不,是他妈的这世上每个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啊,这些贱货!这些贱货!”
迪奥听不见达利欧在说什么,他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的尸体,像是要从眼眶中崩飞出来似的;他的脑子中燃烧起了火,将他的幻想、他的理智和他的心一起焚烧殆尽。
迪奥跪倒在地,匍匐着向母亲的尸体爬了过去,他一把推开了达利欧,将伊芙琳抱在了怀里,抚着她的脸,但这脸颊是冰冷惨白的;他试着将伊芙琳扭曲的四肢摆正,将头颅贴到她的胸口,但心早就已是不跳动的了。
伊芙琳死了,我的母亲死了!意识到这点的迪奥最终只能从胸膛中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
“小畜生,你做什么?!”被推到一旁的达利欧咆哮道,这个酩酊大醉的人渣甚至没意识到他已经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给这个挑衅他权威的逆子一个耳光,但他的手举起来后就无法挥下去了。
迪奥抓住了达利欧的手臂,轻轻一推便让他倒退着摔在了地上。此时,迪奥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强壮有力了。虽然外表看起来依旧高大,但达利欧的身体早已经被酒精掏空了。
迪奥抱起伊芙琳,轻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努力将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平复。然后,迪奥转过身,看向了那个他曾称呼为父亲的男人。
“达利欧·布兰度先生!”迪奥如此称呼道,他狠狠地踹了达利欧一脚,看着这个家伙因为痛苦而不停地哀嚎,迪奥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
“您知道的......啊,抱歉,您或许不知道。”趁着达利欧倒在地上,迪奥将房门紧紧地锁死,又拉上了四周的窗帘,“但您应该知道,不是吗?我是一个医学生。”
“在现在这个年代,解剖可是我们的必修课。”
迪奥的话和疼痛让达利欧感到了害怕,也让他从酒醉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不停地发出惨叫,手脚并用的想要逃离这里。
但是迪奥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伸出腿,狠狠地踩断了达利欧的脚腕,在达利欧痛苦挣扎的时候,用衣服将他的四肢捆绑了起来,顺便堵住了嘴。
“如果是现代社会,比如说,七十年或者八十年后,我做这些事情是一定会被警察抓起来枪毙的。”迪奥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与往常的严肃不同,迪奥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甜美却让人感觉危险。
“不过幸运的是,这里是1943年的美利坚,是战争年代,失踪一个像您这样的人渣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有人拍手称好呢。”
“呜!呜呜......”
“哦,不,不,不要这样。您不是在我小时候教育我说‘男人不能流泪’吗?”迪奥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达利欧的语气,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着这种表演天赋,“好了,我想您应该等不及了,所以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让我们开始吧,达利欧·布兰度先生。”
......
“很抱歉,迪奥主人。虽然我很想继续遵从您的命令,但似乎是设定的缘故,我必须向您通报任务有关的信息。”
“恭喜您,主人,您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时隔二十年再次出现,平静无波的声音一如二十年前。迪奥没有理会它,在清理了房间之后,他就一直静坐在伊芙琳的床边,宛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不过系统似乎是体会不到迪奥现在的心情,继续着它的通报:“任务奖励的一万美元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在达利欧·布兰度的外套夹层中找到。”
“新的任务信息已经出现了,您是否准备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