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正式开始了。
与电影中展现的那一点点训练内容相比,真实的训练确实是异常繁复和艰苦的。跑步、越障、格斗、枪械等等等等,每天的训练时间接近二十个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每餐只有三分钟的进食时间。卡特特工和其他两个教官轮流看管着迪奥等人,稍有不对便会进行惩罚。
但是所有人都坚持了下来,包括史蒂夫。在训练的这些日子里,他的身体仿佛奇迹般的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虽然每次都是最后一名,但史蒂夫靠着坚强的意志成功完成了全部的训练。
而迪奥与史蒂夫完全相反。也许是因为天赋,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迪奥原本算是高瘦的身体就出现了形状明显的肌肉,他变得强壮了起来。强健的身躯和绝不逊色于史蒂夫的韧性,让迪奥的各项训练数据都成为了第一名,也让他折服了包括史蒂夫在内的所有人。
值得一提的是,霍奇虽然依旧看不起史蒂夫这个瘦弱的“吊车尾”,却没有像在电影中那样会主动给史蒂夫制造麻烦。霍奇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训练上,他承认迪奥的优秀,但也会想要超越迪奥。
训练、进食、睡觉、训练、进食、睡觉,这样单调的生活似乎让时间的流速都加快了。转眼之间,一周的训练时间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在这一天,迪奥等人依旧在进行着长跑训练,对于他们这些新兵来说,拥有体能和服从性才是最重要的。
“快点动起来!”教官安东尼用他的大嗓门催促着。迪奥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安东尼已经足喊了七天,声音却丝毫没有要沙哑的样子。
“跑!跑!跑起来!”安东尼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过,“快一点,再快一点!停!”
听到命令,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看到这面旗子,说明你们才跑了一半的距离!”安东尼咆哮着,他的身边是一根刷了白漆的金属旗杆,升着一面绿色的旗子。
“第一个拿到这面旗子的人,回程就可以和卡特特工一起坐车!”
“好了,动起来!动起来!”安东尼一声令下,众人就迅速围到了旗杆四周,争先恐后地向上方攀爬了起来。
不过迪奥并不在这群人之中,当然,还有迟迟赶到的史蒂夫,他落下了队伍一大截。
史蒂夫大喘着粗气,眼冒金星,必须用双手撑住膝盖才能让自己不会因为疲惫而倒下。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了。
“尽量用鼻子吸气而用嘴呼。”迪奥的声音在史蒂夫的身侧响了起来,“注意节奏,当心岔气。”
“谢...谢...谢谢你,迪奥,我感觉好多了。”史蒂夫照着迪奥所说的尝试了一下,虽然一开始有一种几乎要死掉的感觉,但很快他的呼吸就变得舒缓了。
“你不打算去试试吗,史蒂夫?”迪奥看着他的战友们不停地上蹿下跳,就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今天要跑的距离比之前要多一倍,我觉得你的身体支撑不到你跑完回程。”
“别这样,迪奥,你想要看我的笑话吗?”史蒂夫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经过了一周的相处,史蒂夫已将迪奥视为一位很好的朋友,虽然还达不到他同巴基那样亲密,但两人之间已经可以随意地开开玩笑了。
“你说的很对。”迪奥毫不犹豫地说道,换来了史蒂夫毫无威力的一记拳头。
“上啊!快点爬!”教官安东尼的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个大嗓门不停地拱着火:“十七年来从没人能拿到那面旗子,看来你们也是一样!”
“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对吗?”迪奥低头看向史蒂夫。
“你早就想到了吧,迪奥。”史蒂夫意识到了什么,“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去爬那根柱子。”
“我只是不想和那群肌肉佬挤在一起罢了。”这是迪奥的心里话,“而且说实话,这里只有你一个需要坐车的。”
另一边,看到没人能摘下旗子的安东尼已经下达了集合的指令。
“别太矫情了,我的朋友。”迪奥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卡特特工可正瞧着你呢。”
“什么?”史蒂夫慌忙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俏丽的背影。他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转身就想要找迪奥的麻烦,但迪奥早已跑走归队了。
史蒂夫见此,只能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迈开了那双还有些颤抖的腿。他虽然正直,但并不傻。
“罗杰斯!给我归队!”看到有人不服从命令的安东尼愤怒地喊了起来。或许是他的声音过于洪亮的缘故,已经坐在车上准备离开的卡特特工也回首望向了史蒂夫。
史蒂夫并没有理会他的教官,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已经无人问津的旗杆前,非常流畅地将固定用的插销拔了出来。“哐当”的一声响后,那号称十七年没被人得到过的绿色小旗子就被史蒂夫轻松拿到了手里面。
“谢谢你,长官!”在对安东尼的安排表达了感谢后,史蒂夫便抓着那面旗子慢慢地走向了停在前面的小型越野车,借着扶手爬到了汽车后座上,并以目光向扭头看过来的卡特致意。
“啪啪啪啪啪~”
史蒂夫突然听到了一阵掌声,他惊异的回过头,看到站在队列最前方的迪奥正在奋力地鼓着掌。在迪奥的带动下,包括霍奇和教官安东尼在内的所有人都拍动起双手,向史蒂夫表达着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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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奥......”史蒂夫感觉有东西在他的眼眶里打起了转,在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他努了努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和迪奥之间已经拉开了距离——汽车已经开走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你鼓掌吗?”
“什么?”沉浸在刚才那种莫名的情绪之中,史蒂夫的反应有些迟钝。他抬起头,对视上了一双美丽的褐色眼眸。
“是的,女士。”史蒂夫没有逞强的想法,而是爽快地承认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是吗?”卡特将头转了回去。
“相信我,你以后会得到更多掌声的。”
......
“动起来,小姐们!我奶奶都比你们更有活力!”卡特特工用那种众人非常熟悉的嘲讽口吻说道,显然她已经得到了安东尼教官的真传,“愿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动起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沐浴着午后温暖却刺眼的阳光,迪奥等人在训练场上进行着他们最后的训练。而在军营的另一侧,菲利普斯上校正和厄斯金博士一同向这边走来。
“你不会是真的想要选罗杰斯吧?嗯?”上校扫视着他的四周,貌似随意地向厄斯金问道。
“不需要再想什么,我已经决定是他了。”厄斯金博士扶了下眼镜,“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上校深吸了一口气,他平日便常紧蹙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把这90磅多一点的病猫带进我的部队的时候我没有反对,我想:就随他去吧!”
“我以为你是把他当成小白鼠来用。”菲利普斯看着厄斯金,“我可从没想过你会选择他。”
两人在训练场边上停下了脚步,一齐看向了史蒂夫。
“你给他注射的时候针头都能从这小子的胳膊上穿过去。”上校言辞犀利,“瞧瞧他这样子,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比起身体,我更看重一个人的品格。”厄斯金有些不满地看着上校。
“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当然......”
“我还不得不对那个,噢,上帝啊,那个什么狗屁委员会低声下气......”上校硕大的鼻头涨的通红,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暴躁。菲利普斯紧盯着厄斯金那张满写着不在乎的脸,双手在身侧攥成了拳头,似乎博士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要一拳揍在上面了。
“.......我知道,我很清楚你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付出的努力。”似乎是感受到了上校的愤怒,厄斯金博士收起了之前随意的态度。
“那就给我点回报,博士。”上校将他的目光重新投入训练场内,“看看这个好小伙,迪奥·布兰度,他在每个项目都得到了第一名,又快,又强,严格遵守一切命令。”
“最重要的是,这个营地里的每个人都承认迪奥具有着一颗高贵的心。当然也包括你的小白鼠,博士。”上校戏谑地瞧着厄斯金,“你最看重的是品格,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厄斯金看着迪奥,即便他对史蒂夫有所偏向,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金发青年可能会是更好的人选。但他依旧选择了拒绝:“还是算了,切斯特。这孩子已经足够优秀了,没必要什么都当第一个。”
厄斯金思索了一下,决定给出一个更容易让上校接受的理由:“你知道的,在此之前血清只有过一次使用记录,成功生效却也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
“所以说,不如先让罗杰斯测试一下。这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而要是成功了,我们还可以制造新的血清。”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上校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你是否有些太过谨慎了?”
“科学是一定要严谨且慎重的。”
“但我们是要去打仗,博士。打胜仗——”上校突然转过身,从身后的卡车上拿出了一颗训练用的假手榴弹,“——需要的是胆量!”
上校将手榴弹朝着人堆里丢了过去。
“有手榴弹!”
随着上校一声大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瞬间乱做一团,飞速地向着四周逃散开来,以避免自己受到手榴弹的伤害。但有三个人做出了不同的举动。
“快跑!躲起来!”史蒂夫没有丝毫犹豫地扑了上去,他将那颗手雷紧紧地压在身下,丝毫不考虑自己是否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反而一直在关心旁人的安危。
卡特同样是准备牺牲自己去压住那颗手榴弹,但站位稍远的她没来得及扑倒便被史蒂夫抢了先。她注视着这个小个子,鲜艳的红唇勾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
厄斯金同样露出了笑容,他用一种看向珍宝的眼神看了看史蒂夫,又看向了似乎毫不在意手雷而依旧在原地训练的迪奥。
“现在,我可以肯定就是他了。”博士对自己说道。
“该死!”迪奥知道自己大概是与血清无缘了。
迪奥显然并不具备史蒂夫那种伟大的牺牲精神。在看到那颗手榴弹的瞬间,他选择先回忆一下电影剧情,在确认了那是一颗假弹后方才准备扑出去。但就是这一瞬的思考便导致迪奥的动作慢上了半拍。没有办法,迪奥只能继续着训练动作,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优秀士兵。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只能打动菲利普斯,却无法获得厄斯金的好感。
手榴弹爆炸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并没有爆炸声响起,军营中的警报也随之解除了。史蒂夫从地上坐起身,有些茫然地问道:“这是个测试吗?”
但没有人回答史蒂夫。作为测试发起者的菲利普斯上校黑着一张脸,他虽然满意迪奥的表现,但显然史蒂夫的举动要更胜一筹。面对着微笑的博士,这位军人只能丢下一句“他还是太瘦弱了!”便转身走人——他实在不想看到厄斯金那张得意的老脸了。
在卡特特工下达了解散的命令后,迪奥便立刻停止了那已经毫无意义的训练。他伸出手,帮助史蒂夫站了起来。明天过后,这个还没有迪奥肩膀高的小个子就将迎来新生,彻底拉开他英雄人生的帷幕。而迪奥自己,将走上一条与之完全相反的道路。
“希望你不会妨碍到我......”迪奥的声音细若蚊蚋。
“什么?”史蒂夫尚在愣神。
“我是说,恭喜。”迪奥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会成为英雄的,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