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雅闻言,静默了一会儿,才瞅着何姑姑微微笑着说道:“皇上哥哥想得很是周到,不过珊儿倒是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既然她已经来了,便让她进来吧。”
单雅想得很清楚,自己只是这座宫殿的过客,日后即便是有机会进宫,她也要尽可能得少回来。
因为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世上最诡异复杂的地方,所以单雅打定主意,日后一旦有机会,她定要离皇宫远一些儿,尽可能地远一些儿……
因此,单雅并没有打算要跟梦月殿的何姑姑和秦总管多在一起说说话,好好了解一下宫中的情况。
她的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自己问了,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索性便不问。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何姑姑回禀说道:“禀公主,青杏来了。”
单雅闻言,急忙抬起头一瞧,见青杏跟着何姑姑正跪在殿中,忙瞅着何姑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我感觉有点乏了。”
何姑姑是何等机灵的人啊,闻言知意,遂敢忙笑着对单雅说道:“奴婢遵命。”
她说着便指着隔壁的正室对青杏吩咐说道:“青杏,你且进去服侍公主歇息吧。”
单雅听了,笑看着何姑姑说道:“有劳姑姑了,到家宴的时候麻烦姑姑提醒一下。”
何姑姑闻言,敢忙躬身施礼说道:“公主言重了,这本是奴婢该做的。”
说着她便目送单雅和青杏进了正室。
单雅进了正室后,便径自坐在了软塌上,一双大眼睛盈盈地瞅着青杏。
青杏见了,心里不由一暖,忙忙地来到单雅的身旁儿瞅着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嘴里欢喜地低低唤了一声:“姑娘……”,随后她便再不能言。
单雅见了,敢忙伸手拉着青杏的手笑着低语着逗她说道:“怎的欢喜的不能言了?”
青杏听了,倒把心中的感慨散了,瞅着单雅低声欢喜得说道:“公主,青杏跟着您沾光了。”
她说着,顽皮地瞅着单雅笑了起来。
单雅哪里见过她这般模样,心中的烦闷倒被她逗得散了一些儿,瞅着她笑着说道:“我的衣衫带了吧?晚上有家宴的。”
青杏闻言,敢忙瞅着单雅径自点了点头低语着说道:“侯爷已经吩咐青杏带来了,宫里的家宴侯爷不能参加的,他吩咐奴婢给公主带一句话,随遇而安。”
单雅闻言,登时便明白了,忠宁侯这是让自己安心啊。
她瞅着青杏径自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青杏吩咐说道:“今天有点儿累了,我眯一会儿,待我醒了再沐浴更衣。”
青杏听了,忙瞅着单雅点了点头,郑重地低声应道:“是。”
随后,她便近前帮单雅脱了身上的衣衫,待单雅躺下后,帮她盖好轻柔的被子,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了,随后便悄悄得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片寂静,单雅闭着眼睛,虽然睡不着,确仍是闭着眼睛歇息,一再的告诫自己好好休息,晚上还有麻烦的应酬,必定要全力以赴。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倒慢慢地睡着了。
就在单雅睡得正酣的时候,陡然间听到耳边儿传来青杏的声音,遂蓦地醒了过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便瞅见眼前不止有青杏,何姑姑也在屋子中,遂忙伸手揉了揉眼睛问道:“可是快要开宴了。”
何姑姑闻言,敢忙上前笑着回禀说道:“正是,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宴了,因此奴婢斗胆让青杏唤醒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单雅听了,放下揉眼睛的胳膊,笑看着她说道:“本是我吩咐你提醒的,快快起来,让她们准备吧,我这就沐浴。”
待单雅沐浴更衣后,已然是葵时末了,遂敢忙朝着梦月殿外飞快地走去。
及至她到了梦月殿的殿门口,才陡然瞅见已然有一乘御撵在等着了。
何姑姑见单雅犹自怔住,敢忙上前恭谨地说道:“有请公主登御撵。”
何姑姑的话音刚落,早有一个小太监躬身蹲在御撵旁。
单雅见了,忙瞅着何姑姑点了点头,就听到何姑姑低语着说道:“这是皇上特别御赐给公主的御撵。”
单雅听了,心里不由一阵苦涩,她本不想踩到蹲着的小太监身上上御撵的,可想到如今的朝代,又看看自己身旁儿的宫女太监,遂便轻轻地踩在蹲着的小太监身上上了御撵,心里则哀叹着,毕竟这也是这个朝代的一份差事啊,好在自己在宫中只住这一夜,便按照外祖说得随遇而安吧。
御撵行得很快,单雅感觉还没走多一会儿的,便猛然感到御撵停了。
单雅知道,这是自己的乌龟心里在作祟,实则梦月殿到摆宴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近。
等单雅进到宴会厅里,见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了,遂敢忙紧走几步,俯身跪拜说道;“珊儿给皇上哥哥嫂嫂请安。”
随后,她便听到皇上朗声一笑说道:“珊儿,快平身,到朕身旁儿来。”
接着她便听到皇后娘娘也欢喜地连连让自己平身,遂忙恭敬得站起身。
及至单雅抬起头来,瞅见皇上指着的座位,心里陡然一怔。
皇上此时却好似没事人一般,朝着单雅径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珊儿,快来上坐。”
他说着,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儿的座位。
单雅的心里此时可谓是七上八下,可她知道,皇上的话就是圣旨,遂忙谢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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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再不愿意,也是要做到那个位子的,好在自己此时的身份儿是公主,想来厅里的这些儿娘娘们不会对她有什么异议吧。
单雅顾自镇定了一下,随后便径自来到皇上指着的那个座位旁儿坐了下来。
皇上见了,敢忙笑着欢喜地说道:“御妹,想必皇后已然跟你说了,这个家宴是朕专门为你准备的,明日你便要入住安北王府了,今儿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他说着,笑着伸手指了指下边儿王爷们坐得位子说道:“喏,那边儿是朕的弟弟们和朕的师弟,今儿咱们一家人好好乐呵乐呵。”
朕的师弟?单雅闻言,立马放眼望去,一眼便瞅见唐名扬,心中蓦地一怔,暗自在心里嘀咕着,他怎么也来了?
莫不是外祖不放心自己入宫,让他进来看看自己,不对不对,要知道外祖那件事外祖可是很生气的,又怎会找他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雅这般想着,眼睛便停在了唐名扬的身上,正好这时候唐名扬的眼睛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眸竟然碰到了一起。
单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一慌,忙收回了视线。
这一眼儿,好似突然撞进了单雅的心里,让她突然间感觉如坐针毡起来。
身旁的皇上则继续笑着继续指着右边儿坐得女子介绍说道:“这边儿坐得是朕的妃子嫔妾,日后总会时时见到的,慢慢相处,日子久了,便都熟悉了。”
单雅闻言,心神陡然反应过来,忙瞅着皇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皇上哥哥,珊儿知道。”
其实,此时单雅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见到唐名扬,心里的一扇门好似突然间被打开了,怎么关也关不上,一面面画卷在单雅的心头浮现,有两个人在上河村相识的景象,也有两人在河堤酒馆里斗气的情景,更有自己被逼婚进到忠义侯府的种种场景,陡然间闯开了被单雅强自关上的心门。
若说单雅对唐名扬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生活在一起久了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感情的。
以往,单雅想到唐名扬,都是用习惯来安慰自己,不过是自己跟他处久了,才会有不舍的。
因此,当她听外祖父说唐名扬走了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痛过,也不是没有任何不舍,只不过都被她用习惯给关进了心门里。
单雅知道,此时根本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可是,她却止不住心里的想往,那扇心门怎么关也关不上。
单雅在心里一再得告诫自己不要思不要想,可是心却自有主意的径自想着……
直到皇上说道了开席后,指着一道菜笑着说着这道菜的特点,没有听到单雅的回话,扭脸关切地瞅了过来,单雅才猛然醒过神来,遂忙打起精神来,笑着拿起筷子欢喜地尝了尝那道菜跟着皇上赞了几句,见了皇上脸上的笑容,才放下了揪紧的心,眼睛也不再朝着唐名扬坐得位子瞟去,一心一意的应付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是,她的眼睛虽然不再往那个方向瞟了,耳朵却时不时得扑捉到唐名扬与人的说笑声。
单雅的心感到一阵苦涩,好似浸在黄连中一般,苦得不是滋味。
直到此时,她才猛然意识到,唐名扬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入住在她的心里了,且被她紧紧的关进了那扇心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