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舒念的小少年,抿唇露出一个笑,眼中都是笑着的,他递过手去,像个小大人一样,“你好,小白,请叫我小念。”
白江递过手去,他一把抓住,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拉着朝屋里走。
“等一下!”一声略嫌尖锐的女声从楼梯处传来,白江脚下一停,原本就要踏上地毯的脚生生缩了回来,她仰起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鹅黄色亚麻裙站在楼梯上,眼神有些冷,她烫着大大的波浪卷,向下走的时候,头发微微晃动,她是美丽的,却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白江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她有这样浓的敌意。
“惠如。”舒云山的声音不怒自威,他跟着进来,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然后拿起一双干净的拖鞋放在了白江脚下,他蹲下身解开白江小皮鞋的扣带,柔声说,“白江不要害怕,那是你舒阿姨,你先穿小念的拖鞋,一会儿我带你去买几件衣衫几双鞋子。”
“哼。”方惠如冷然哼了一声,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了,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舒云山替白江换好了鞋,“她都这样大了,换鞋都不会么?我们舒念有她这样大的时候,什么都是自己做了,哪有这样娇气的。”
“惠如!”舒云山声音抬高,眼神如冰似地射过去,方惠如悻悻然的转过头,“白江还是个孩子,收起你那一套。”
方惠如似乎很生气,像是要发作,最终转身蹬蹬瞪又上了楼,很快传来嘭一声关门声,白江吓的缩了缩,眼中小鹿一般不安,舒念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小白你不要害怕,妈妈她其实很好的,呆久了你就知道了。”
白江怯怯的点点头,紧紧抿着唇不说一句话。
舒云山似乎叹了一口气,他将白江的鞋子放在了鞋架上,“白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看向舒念,蹲下身去,伸手在舒念肩膀上拍了拍,“舒念,你比白江大了两岁,所以你要保护妹妹,明白吗?”
舒念慎重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
舒云山一手拍着一人的肩膀,轻轻按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牵起白江的手,“舒念,去看看你妈妈吧,小江,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白江点点头,到底是小孩子心xing,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愉快,但很快被眼前奢华的装饰夺去视线,眼前看到紫花地毯一路蔓延到楼梯处,踩在上面,软底拖鞋很舒服,头顶是一轮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因为还是白天所以并未打开,四周的窗帘束起,外面的白栅栏上爬了许多蔷薇花。
白江跟在舒云山身侧朝前走,二楼先路过的是一间半开着门的房间,白江好奇的侧脸看进去,里面是一架钢琴,大大的窗户开着,微风吹过,白色的沙曼窗帘被吹的微微飘动。白江回过头来,走廊上照样是铺着软软的地毯,墙壁上贴着蔷薇花的墙纸,欧式的壁灯支着蜡烛形状的灯,墙壁上挂着几个相框,是方惠如的照片。其实舒妈妈真的是个美丽的女子,如果不是冷着一张脸的话,白江心中默默的想。
第二间是一间书房,书房的门开着,红木的书架很高很高一直顶到屋顶,上面密密麻麻摆着书,书架前面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放了一只白色的带把水杯,淡淡的书香沁入鼻息,白江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
跟着进去就是卧房,主卧的门关着,再朝里走拐个弯就是相邻的两个小房间,舒云山拉下门把手,笑着指了指房内,“这是小念的房间。”
白江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其实与一般男生的房间并无区别,墙壁刷成粉蓝色,里面很干净很整洁。舒云山反手关上了门,继续向前走,推开门,先映入眼中是一个大大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盆兰花草,墙壁是淡淡的紫色,床单被褥都是这一个颜色的,舒云山率先走了进去,转身笑着看着她,“喜欢么?这就是给小江你准备的房间。”
白江有些不敢相信,她自小在大院儿中长大,住的是普通的三居室,她长到这样大,从没有见过这样气派的房子这样漂亮的房间,她有些懵懂的点点头,可是心中却有些迷茫,一种非常难受非常难受的感觉挤在心口,就算幼年白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她也知道,这一生她是再也等不到自己的爸妈回来了。
“你先歇会儿吧,一会儿我带你和舒念去买些东西。”舒云山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最后关门出去了。白江却瞪大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大约是因为墙壁是紫色的,所以就显得那天花板尤其的白,猛然,眼中一涩,晶莹的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才四五岁大的白江,在这样静谧的卧室之中,忽然想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被舒念叫醒已经到了正午,舒念穿一身浅色衣裤,站在她床前,“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她猛然张开眼睛,就看到了舒念,有那么一会儿她忘记这人是谁,在瞧见他的眼睛的时候,已然想起来这是谁了。舒念偏头看她,“小白,爸爸让我喊你下去吃午饭。”
白江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去,然后跟在舒念身后朝外走,转个弯走到了二楼的走廊,白江到底年少,她有些怅然,“舒念的家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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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舒念怔了怔,他回头看她,“以后这里也是小白的家。”
走下去,走到厨房前得小客厅,果然长条的饭桌上已经摆了一桌菜,白江有些怯意的看向坐在舒云山身边的方惠如,瞧见她脸上并没有那种冷意之后才跟着舒念朝桌子边上走。
舒云山将她安置在舒念对面,“吃饭吧,小江该饿坏了吧。”
白江确实是饿坏了,自从保姆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走掉已经三天了,她啃饼干喝水,三天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舒云山眼神有些心疼,伸手触了触她头顶,尽量的放柔声音,“快吃吧。”
白江这才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舒念歪着头看着她,有些不解,“小白吃的好香,难道饭真的有这么好吃么?”
他低头抱起饭碗就吃了好大一口米饭,然后学者白江的样子吃,“果然要这样吃才香。”
“噗。”方惠如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漠然的神色变了变,“快吃吧,就你话多。”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称不上其乐融融,倒也不至于太尴尬。放下碗筷,舒云山转头看向方惠如,“我带小江和小念去买些东西,你要一起去么?”
她的视线扫过白江的脸的时候,忽然冷了一些,她本是想说好的,但最后却忽然站起身来,冷冰冰的落了一句,“不用了。”
舒云山也不在意,像是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转身一手牵着一个走出了家门,方惠如站在窗户边上,外面春光明媚,蔷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