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天说的办法就是改遗嘱。
他重立的遗嘱大抵是这样,傅染与他生而同床,死而同穴。他的财产,由傅染全权支配,连遗嘱如何制定都交由给她。
一时之间,傅染成为霍家的香饽饽。
这位叫她一起去逛街,那位看上漂亮的首饰要送给她……
大多数人都想和傅染攀上交情,亲近,再亲近,到时在遗嘱上多分些。
连那极度不屑她的,也不会再故意得罪她。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傅染看着那一幕幕,体会到钱的魅力,也体会到霍擎天化不利为有利的神奇。
“霍擎天,你那些堂妹太热情了。”傅染逛完街回来,脱下毛呢外套,猛灌了一大杯水。
虽说过年和结婚连在一起,但她真没什么好忙的。
婚礼,霍擎天早几年前就在准备了,婚纱礼服都有几十套,她试过后,每一件都满足得不行,穿上就不想脱。
她白洲那边的亲戚,霍擎天初五会派专机接来A市,酒店、接待员、陪游人员什么他也全都安排好了。
年货采办,霍宅有专人负责,更是轮不到她操心。
她现在只需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了解婚礼的程序,开开心心过年,然后幸福出嫁。
但事情真的会那样顺利吗?傅染心里直打突突……
“苏炎那边……”
“傅染,你相信我吗?”
“……相信的吧。”傅染说得犹豫。
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谁知道苏炎会做什么。
霍擎天曲指给傅染送了一板栗,“相信我,我说这场婚礼会成,就一定会成。”
傅染垂下小翅般浓长的羽睫,隐下忧思。
……
比昂,大片大片的罂粟花蔓延至天际那头,艳到极致。
苏炎仰躺在罂粟花田,头枕着手肘,日光将他的白衬衣照映得雪白,他伸手去抓漂浮在空气中的碎金色粒子,却在手指缝隙间看见傅染的影子。
她在笑……
她在厨房做菜……
她骂他,苏炎我要打人了,
她为了苏欢接近他,他不怪她,是苏欢对不起她在先;
她为了君子泽对他好,他不怪她,长得像也没办法,谁叫君子泽先遇见她。
他为她找尽借口。
但在简家聚会那天,他问她,傅染,你相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比霍擎天强。
她沉默了,她避开话题低头玩手机。
在她心里,他就是比不过霍擎天。
他怪她了。
他是那样嫉妒,嫉妒得难以自控,嫉妒霍擎天在她心中的地位。
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此最终下定决心走这条路。
彻底。
如若他有一天比霍擎天强,她又待如此?
苏耀正曾说,跟着他走了这条路,就不要往后看。
因身后是血流成河。
但,只要能成功,就算身浴鲜血又如何。
远端有人在大喊,“炎哥,苏爷找你。”
苏炎站起身,略低头点燃一根烟,嘴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懒洋洋笑,那刹那,邪气纵横,日月无光,天地颠覆。
正月十二。
令他辗转反侧,彻夜不眠的数字。
为什么他让她不要嫁,她偏要嫁?
难道他说的话还是那么没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