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封也在窃喜,前几日,他肯定是最跋扈的,城里还好,城外许多乡镇都被董卓的湟中义从给霍霍了,这种事情太多了。
现在董卓死了,他靠山少了,见袁、卫两家出头,他小命也就保住了。
徐姑娘徐璃躺在那里,惨然一笑,幽幽地道:“我一个清白女子,受此奇耻大辱,如何还能厚颜苟活于世,唯一挂念就是爹娘今后无依无靠。”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
眼泪终于又流下来,徐母抱着女儿,忍不住也是泪如雨下。
徐姑娘含泪道:“我一个好人家的女子,被他们毁了清白,葬送一生,难道让他们拿出一笔钱来,就是他们应该付出的?我是平民百姓,命如草芥,可我的清白却也和他们贵人家的女子一样高贵!”
“在这人世间,我求不到公道,只有去阎王爷那里诉冤屈了。”
说到这里,忽地一声大吼,跃起身子,一头撞向旁边的堂柱。
黄忠站在旁边大骇,伸手一拉,却没扯住她,就听“砰”地一声大响,徐姑娘重重地撞在堂柱上,登时血如泉涌,身子一软,便向地上栽去。
“女儿啊”
徐铭有些动容,他站的远,关注点又不在堂上,只不过有些纳闷,徐母应该知道徐姑娘早萌死志,却未劝说女儿打消自尽的念头,甚至连拉都没拉一下。
徐父也是没动。
现在还是汉朝,又不是明清。
其实节烈女各朝各代都有,汉代也是如此,即便在民风极为开放,豪放女多如现代的唐朝,同样不乏投崖之烈女,断臂之贞妻。
到了明朝,程朱理学更是深入民心,即便是在以少数民族为主,礼教不如中原严厉的贵州,同样不乏贞洁烈女。
只不过汉唐时期,对女子改嫁、再嫁、休夫再嫁比较宽容,其实是女子权利相对平等。
到了宋朝以后,尤其是南宋之后,汉族士大夫打不过人家,就拿自家女子的权利来践踏,显示自己那点大男子主义。
古人轻死重义,若为节义而死,其父母自然认为理所应当,又怎会劝止。
吕玲绮捺不住,跳了过去堂上一片混乱。
可惜,徐姑娘一心求死,撞的实在。
“死就死,装什么烈女。”
“就是,当时我们哥几个玩的时候,咋不咬舌自尽呢?”胡封也笑道。
车侍子傲然说道:“既然死了,我就去鸿胪寺坐几天,也算有个交代,到时候要赔多少钱,司隶大人派人传话就好。”
说着就好像要似的。
只有卫叔法一脸茫然,显然此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许走!”赵谦喝道。
“怎么?你还想关我们不成。”袁满来叫嚣道:“难道你不晓得刑不上大夫?”
“你也算大夫?”
袁安又站了起来:“赵司隶,你该怎么判,怎么判,反正此时还需要上报,我家公子贵胄,就不陪了。到时候你差人到府上通知一声就好了。”
“你个奴婢,好生嚣张。”
赵谦知道,这事上报,廷尉核实之后,秋后问斩,里面关节多了。
他当然可以判斩刑,也可能太傅找人斡旋,最后改判。
可连人犯都关不住,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人不许走!”
袁安冷哼一声:“我家少爷可是太傅的嫡子,嫡长子,怎么?赵司隶打算让他在这里等改判?刮袁家的脸面?”
我去,好嚣张,直接说等“改判”。
“走!”袁安挥挥手,拉着袁满来就要离开。
“不许走!”黄忠和几个徐姑娘堂兄弟上前拦住。
没想到那袁安从怀中拿出一个短笛,一吹。
顿时司隶部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堆庄奴冲了进来。
“胆敢抢人?”赵谦愣了,太嚣张了:“给我拦住。”
“只怕你拦不住!”袁安笑道,他可是带来了二百人,这司隶部能有多少人。
场面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