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铄一人坐在马车上面,在他的身旁有着一堆书籍,手中还拿着一个竹简,十分认真地看着。
送走陆议之后,他便就和太史慈先行出发,前往秣陵。
至于他的父亲刘繇,则是明日出发,因为有些事宜要处理,自然也不可能说走就走,需要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再出发也是不迟。
原本刘铄也想过带着义兄陆议一同前往秣陵,但陆议坚持要回吴郡,自然也是不好勉强的。
的确如此,陆议现在只是一个少年,根本就无法加入军政之中,也只能是给刘铄出出主意。
陆议出点子可以,但是却不是最好的方式。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陆家面临的是风雨飘摇,需要他回去执掌门户。
再者陆议回到吴郡之后,也可以挨个去拜访其他三个家族。
如此一来,也可以将人才不断的输送过来。
在陆议离开的时候,也是明确的告诉了刘铄,在面对孙策的时候,必定不能够让他们跨入江东半步,不然吴郡的人就会见风使舵,到时候帮忙且是另外一说,背后捅刀子的话,那么江东之地就真的完全守不住了。
如此一来,这也是给了刘铄一个难题,现在唯一能用的便就只有太史慈了,所以这一战如何打,就是一个莫大的问题了,甚至,还要打的漂亮。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吴郡的四大世家为之安心,全力帮忙。
但对此刘铄也只能是保持一个随缘的态度了,毕竟想要打过孙策,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且不说孙策是如何的勇猛,就他手下那一帮老将领,就不是省油的灯。
张英、于糜之流,和他们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就算重用他们,也不见得能够有多大的效果。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防守。
只要不让孙策踏足江东地面半步,便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事情,那么便就可以以后再说了。
若是能够渡过眼下的难关,那么以后等到陆议出山,期间若是能够再招纳到几个贤才,那么自然也就有机会可以大展拳脚了。
也可以说,眼下是他们最为虚弱的时间,这就是一个难关,只要平稳的度过,那么以后就不会出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到了晌午,刘铄的车队也是停了下来,在一个树林里面落脚休息,吃些干粮,勉强充饥。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中年人有着一股儒雅气息,面容看上去也还算是温和。
“二公子,这一次将治所前往秣陵,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那中年人说着,也是一屁股坐下了。
刘铄听声音就听了出来,这人乃是许邵许子将,如今扬州的别驾。
许邵的名号也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受人尊敬,学识不浅。
曾经他还做过几天刘铄的先生,只是因为意见不合的缘故,他们的师生之缘也就没有能够再继续下去了。
刘铄主张的尽人事、听天命,但许邵就有些完全听天命的范畴了。
名气和实力还有用心都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刘铄对此自然也是难免有些鄙夷的。
甚至他觉得许邵有些言过其实,徒有其表,身为汉臣享受着汉家的俸禄,想的却是如何保全自己,没有尽心尽力的去想匡扶汉室,这也让人觉得是人心悲凉。
“许师,是仓促了些,但前线战事一触即发,我们也必须要有破釜沉舟之志。”刘铄道。
许邵听了此话,却是有些不屑的笑了一声,道:“孙策小儿而已,须如此严阵以待?”
说着,许邵还瞥了刘铄一眼。
恐怕,他心中所想的,是这个黄口小儿就这般怕一个比他长了几岁的竖子?
这说出去,就让人觉得笑掉大牙。
听了此话,刘铄的心中也是苦笑一声,他现在终于是能够明白,为何父亲会让许子将和自己先行了,恐怕他一天在耳边唠叨个不停也会觉得烦躁,甚至影响自己的思路,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孙策攻下庐江,难道是说说而已?再者,孙坚的那群老部下,又是张英、陈横未战之流能够应付的?”刘铄道。
说到孙坚的时候,刘铄的心中也是有着一些触动。
关于斩杀华雄,他前世耳濡目染都是关羽温酒斩华雄,却那知道,这是孙坚阵斩!
在十八路诸侯之中,孙坚距离中原最远,但他的功劳也是最大的。
再看看其他诸侯,又有几个是真的杀敌立功的呢?
听了此话,许邵的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了。
这时候太史慈也是连忙走了过来,道:“许别驾,论这治世我们无话可说,但战阵之事又如何能够轻蔑?若是稍有不慎,江东不保,恐怕我们都得成为丧家之犬。”
如此一来,许邵的面子也是越发的挂不住了。
最终,他也只能是生气的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中休息。
刘铄也只是淡然一笑,他继续吃着干粮,思索着究竟什么地方是有着机会的。
“这个老头子就肚子里面有点东西,但真的行军打仗,他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小铄你可别跟着他学,害了江东的大好儿郎。”太史慈有些愤懑地说道。
对于这些只会张口就来的儒生,太史慈是真的有些瞧不上的。
毕竟,战阵之上那是要厮杀,付出性命的。
但有些不知厉害的文人却要指手画脚,还得无数大好儿郎白白葬送性命。
“子义叔叔,你又喝多了。”刘铄淡然地说道。
听了此话,太史慈也是呵呵笑了起来。
“是是,看我这笨的,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尽说些酒话。”太史慈讪笑道。
这么说刘铄也是无奈之举啊,许邵乃是文人,他的影响力自然也是不低的,不然刘繇又怎么可能请他做别驾呢?
虽然他在军事之上就如同孩童,但在文学之上,那就非同一般了。
许邵同样也是有着人心的,而且他还有一些弟子也安排在了不同的职位之上。
这日子,难过啊,处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