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没到李元吉公审张亮的时间,并州府衙门前已然是挤满了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人数之多,令人咋舌。
“齐王驾到!”
“恭迎齐王殿下!”
“免礼!”
“谢殿下!”
……
很快,李元吉来到了府衙,坐在了张亮平时所坐的位子。
“肃静!”
“来人,将并州刺史张亮,给本王带上来。”
“是!”
……
片时,张亮穿着囚服,被人带了上来,围观的百姓见到刺史大人这幅模样,一片沸然。
“肃静!”
“大胆张亮,见到本王,还不跪下!”
张亮冷然不惧道:“依我大唐法典,除非陛下亲至,其他人并无权利让下官跪下。”
李元吉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这里可是公堂,见到青天大老爷,还不跪下?”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冲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张亮按倒在地。
张亮跪在地上,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李元吉,直欲择人而噬。
李元吉却是丝毫不惧,眉头一皱,剑眉一挑,喝道:“大胆张亮,你可知罪?”
张亮昂首挺胸,大声喝道:“下官不知!”
“哦?在这公堂之上,竟敢睁眼说瞎话,你身为三品刺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张亮冷冷一笑:“凡事都要讲证据,殿下说我犯罪,敢问下官犯了什么罪?”
“你身为刺史,表面上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实则利用朝廷公廨钱的漏洞,强买强卖,高额放贷,为自己大肆敛财,放贷的利息竟然达到了十成,并州城的商户全都无一幸免,不管有没有需要,一概都要借贷,否则你这并州刺史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是罪一。”
“你身为并州刺史,与城内豪门贵族相互勾结,吞并土地,巧立名目,纵容豪门偷税漏税,为自己大肆敛财,这是罪二!”
“以上两条罪状,你认还是不认?”
话音一落,满场的百姓炸开了锅,一个个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强买强卖,私吞土地,刺史大人怎么会干这种事?”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说不定有人在栽赃陷害刺史!”
“刺史两袖清风,说他私吞土地,强买强卖,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对,我也不信!”
……
李元吉一敲惊堂木,喝道:“肃静!”
“张亮,回答本王的问题!”
张亮抬起头颅,从嘴里发出两个字。
“不认!”
“好你个张亮,这是要与本王对抗到底了?”
“齐王殿下,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殿下说本官强买强卖,私吞土地,请问人证物证何在?”
李元吉冷笑一声,就知道张亮不肯轻易低头。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人证物证,本王给你就是!”
大手一挥,杨掌柜等十名商户走了进来。
“见过齐王殿下!”
“免礼平身。”
“谢殿下!”
张亮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齐王找来了这么多商户,烟雨楼的杨掌柜,大通钱庄的钱老板……
这些人,都是他敛财的大户,他们要是出面指证自己,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齐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他们战胜内心的恐惧,出现指认自己,难道就不怕报复吗?
李元吉微微一笑:“各位不妨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好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草民杨万楼,乃是城内烟雨楼的掌柜……”
“草民钱多多,乃是大通钱庄的掌柜……”
介绍完了之后,李元吉又问道:“今日本王叫你们前来,是让你们出面指证,刺史大人的强买强卖行为,你们可否清楚?“
“草民清楚!”
“很好,那你敢为你提供的证词,负责吗?”
“草民保证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任凭殿下发落!”
李元吉点了点头,淡然道:“很好,那就从烟雨楼的杨掌柜开始,说一说刺史大人是如何强买强卖的。”
杨万楼站了出来,不敢面对张亮,只好背对着他,大声道:“回殿下,草民的烟雨楼,原本是并州最大的酒楼,生意一向不错,草民的生活也过得很是滋润,可是自打张大人赴任并州,草民的生活便一落千丈,痛苦不堪。”
“哦?这又是为什么?”
杨万楼深吸了口气,道:“因为张大人利用公廨钱的漏洞,强行命我烟雨楼于每月十五,从州衙借款50贯,到了下月十五,除了50贯本金之外,还要再还50贯的利息!”
“竟有此事!”
李元吉假装一惊:“50贯的利息,那不是十成的利息,一月50贯,一年下来就是600贯!”
“正是!”
“怪不得你的日子不好过,600贯的利息,放一般的商人,早就家破人亡了。”
“请殿下明查,为小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