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萧瑀这话,李渊陷入了沉默,萧瑀乃是当朝重臣,尚书左仆射,位高权重,相当于后世所说的宰相,他的话,就连皇帝李渊也不能忽视不理。
然而就在李渊沉默的时刻,尚书右仆射裴寂又站了出来。
“起奏陛下,臣以为萧大人此言差矣!”
李渊眉头一皱:“爱卿何出此言?”
“微臣以为,张亮所犯之罪,证据确凿,铁证如山,罄竹难书,若是换了微臣,也难免冲动之下将其直接处死,如此奸佞之辈,人若不除,天必诛之,齐王殿下杀的好!”
“杀得好!”
萧瑀乃是秦王一党,裴寂却是太子一党,因此在朝堂之人,这两位尚书左右仆射大人,时常意见不合,针锋相对,如今萧瑀反对齐王,裴寂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齐王。
一时间,太子秦王两派的重臣,开始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辩论之中,双方就齐王的行为是否合理合法合情,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从中午时分,一直辩论到下午,双方你来我往,各抒己见,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李渊头都要大了,面对太子秦王两党的争斗,实在是不知如何处理。
就在这时,齐王府的下人又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齐王处死张大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并非齐王殿下的本意。”
“哦?这话怎讲?”
“齐王殿下乃是堂堂皇子,怎么不知大唐的法律,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需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合审之后方可处置,所以齐王殿下在发现了张亮的罪行之后,并没有将他原地正法,而是押上囚车,准备连日送往长安,谁知在这半途之上,出了些意外……”
李渊倏地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问道:“什么意外?”
“就在张亮快要被送出城门之时,也不知张亮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挣脱开了囚车的束缚,一把扼住了齐王殿下的脖子……”
“什么!那元吉他……”
“托陛下的洪福,齐王大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李渊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继续说!”
“是!”
下人继续道:“当时情况混乱,谁也没想到刺史张大人会挣脱出囚车,而且他身手不凡,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齐王殿下,殿下他呼吸不得,脸色发青,众人投鼠忌器,无人胆敢上前,便在这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际,齐王殿下的护卫挺身而出,从背后偷袭,一剑刺死了张亮,这才救了殿下一命,若是在晚上半分,怕是殿下已遭不幸……”
下人说完之后,李渊腿都软了,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么一段惊险的故事。
武德初年,李渊痛失最爱的幼子李玄霸,始终不能释怀,因此为了避免兄弟相争,骨肉相残,这才将齐王贬到了并州,谁知齐王才刚到并州,就发生了这等事,险些命丧并州。
“这么说,这张亮并非是元吉他亲自杀死,而是他的护卫所杀。”
“正是!当时全城的百姓都在场,目睹了这一切,陛下大可以派人前往并州,一问便知!”
李渊挥了挥手:“这是什么话,齐王说的话,朕岂会不信?”
“陛下英明!”
“来人,给朕准备一份厚礼,朕要重赏这名护卫,没有他挺身而出,元吉他……”
……
这下子,李世民就更加尴尬了,萧瑀也是极度的尴尬,杵在原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丢的,丢大发了啊!
裴寂呵呵一笑:“萧大人,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齐王殿下乃是纯粹自卫,我大唐的法律,也没有规定人不许自卫吧?”
萧瑀:“……”
“哼,这等恶徒,眼见事情败露,竟然起了歹意,行刺殿下,意图同归于尽,实乃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如此杀了他,简直是便宜了他!”
“对!裴大人说得对,这等败类,简直是我大唐官员的耻辱,应当挫骨扬灰!”
群臣激愤不平,对张亮一阵口诛笔伐,搞得李世民满脸通红,差点晕倒当场。
……
千里之外,齐王府
刺史,李元吉正坐在竹椅之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殿下,算算时间,这张亮的人头,多半已经送到了陛下手中。”
李元吉坐起身子,笑道:“军师,你猜一下,大家伙看到张亮的人头,会是何等反应?”
“怕是多半吓得屁滚尿流,两腿一软,逃之夭夭。”
“哈哈哈哈,军师真是太清楚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