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传林,咱们可是说好了,若有闲时,可不要嫌我絮烦啊。”李规大声笑着从书房中走出来。
刘传林脸上勉强地笑着点头:“殿下相邀,传林怎敢不从?”
“这便好,我就不打搅你静读了,告辞。”李规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只有刘传林眼神复杂,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房。
可是,再次拿起书本,刘传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一整天,刘家庄的下人都发现,自家公子好像有些心事,闷闷不乐的。
晚上,刘传林心事重重,难以入睡。脑中始终环绕着李规说的话。
“爹,你……你不会真的投靠内卫吧?”刘传林一咬牙,决定要去和他父亲谈谈心,一探虚实。
站起身,朝着刘查礼的房间走去。
可没想到路过正堂时,里面却传来阵阵低语,刘传林站住了。
父子情分几十年,刘传林哪里听不出这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李规这厮真是个贱骨头!我百般试探,可这厮就是不拿出那本书。”刘查礼恶狠狠地说道。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可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皇帝可还等着我呢。”
“你放心,我们这就将李规抓起来,我就不信,他只身一人,会不把书带在身边,搜便是了,还能找不到书?”刘查礼yin险地说道。
“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东西,我会马上赶回京城,我手下的内卫会配合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万无一失!”
……
刘传林眼前一黑,好似失魂落魄般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你说对了……爹,你真的勾结内卫……呵……呵呵……”这一刻,刘传林两行清泪沾满枕巾……
李规房中。
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李规浑身都舒坦了不少,这是自己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剩下的,便是自己的牢狱之灾了吧?
平静地坐在chuang榻前,一身道袍片尘不染,一头黑发,每一丝都被精心捋顺。
作为刘传林的主将,李规完全可以得知刘传林的耳目所及,刘查礼和内卫的谈话,自然也被李规听到了。
“给我包围起来!”听着门外刘查礼的声音,李规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zui角掀起一丝笑容:“来了。”
哐啷!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刘查礼带着四五个身着黑衣的杀手闯进来。
此时的刘查礼哪里还有白日和颜悦色的模样?冷着一张脸,眼中泛着凶光。
“李规,《蓝衫记》在哪里?”刘查礼盯着李规。
李规微微抬头,看着他平静地道:“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父王的失败,就败在他用了一qun狼子野心的狗。”
“你!”刘查礼气急,可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冷笑一声:“你也只剩下zui硬了,听我好言相劝,交出《蓝衫记》,大家平分宝藏,放弃你那天真的想法,当个富翁不好吗?”
李规慢慢站起来,负手而立:“太宗子孙会那么没出息吗?哦,我倒是忘了,你姓刘啊,你倒是没有辜负你的姓氏,倒是颇有汉高祖少时无赖之德啊。”
刘查礼脸皮都跳了,眯着眼睛道:“可汉高祖开创了汉朝四百年河山,至于你这太宗子孙,却只能在皇帝脚下苟且偷生,有多少年啊?五十年?还是六十年?哈哈哈……给我押下去!”
李规面无表情,几个杀手的力气,不是自己可以反抗的,就这样被杀手轻松带走。
刘查礼看着房间,手一挥:“给我搜!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到!”
剩下的杀手没有开口,但是手上却丝毫不慢,开始在房中翻找起来。
被押着的李规,一路留心,他被带出了刘家庄,来到了刘家庄的后园。
这里突兀地有一座小楼。
带进小楼后,又在小楼里面出现了一条暗道,立于两根柱子之间。
一把将李规推了进去,两个杀手便走了出去,暗墙“吱呀呀”关了起来。
李规一面在心中朝刘传林传消息,一边看着这密室。
整个密室暗无天日,没有任何通往外界的口子,李规不禁摇头:“不妙啊,这是哪里啊?”
没想到刘查礼这么小心,连个天窗都没有。
不过这里面的环境倒是不错,不仅有chuang有桌,甚至还有马桶、浴桶。
就连照明,都有两盏长明灯按在木墙上。
“宅男呗,正好上辈子工作太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李规自嘲着,直接坐到了chuang上。
这也是李规想到的,刘查礼不会真的给自己一间囚室。
前身的倔强,李规自己知道,刘查礼也知道,那就是顺毛驴,顺着他的意思,怎么都行,不顺,怎么都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刘查礼几次三番想要套出《蓝衫记》而不是直接用强的原因。
书才是刘查礼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蓝衫记》前,别说是伤害李规,就是一顿饭菜都不会缺少。
除了走出这里,李规在这里,一定比在外面逃命来得舒服。
听着客房方向频繁的杂乱声音,刘传林死死地闭上眼睛,咬着牙。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眠的刘传林才走出了房间,站在花园中,四下无人,手指颤抖地从假山的缝隙中抽出了一个油纸包,塞进怀里,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挖开一块地砖,将油纸包放了进去……
几乎在同时,刘传林听到了自己父亲在外面大发雷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