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郑重地说道:“燕某有些事情和韩道友商量,客套的话就不说了,韩道友可愿意正式加入万空阁?”
甄行放松下来,略一思索问道:“燕东家,我现在不算加入万空阁吗?如此慎重,势必另有深意吧?”
燕无双淡淡一笑道:“我仅是表面上的东家,万空阁是我们姬族的产业,道友原本家族不大,不利于发挥和修行,我们姬族是个差不多的门派吧,况且我们姬族不仅表面这些实力,更深的我就不便再说了。”
甄行回以歉意地微笑,迟疑片刻才说:“在下非孤身,尚有内人,得商量方好。”
燕无双点头,说道:“决定了再说也好。道友在万空阁时间最自由,可接个特别任务,不会受怀疑。”
甄行心想自己一个炼器师还能接什么任务,仍是谨慎问道:“嗯——什么任务?”
燕无双答道:“最近常有女修丢失,各族各派也都比较重视,就连哈亚斯盟也再查此事,我们不能做事不管,想委托道友查此事。”
甄行更疑问了,即是丢女人,姬族也会丢人吗?再者姬族也不弱小,何故会派自己一个尚算不上自己的自己人呢?甄行不解,询问:“为何选我,一个炼器师而已,不明白?”
燕无双道:“有不确定消息,怀疑秦莫奇。族内将此事交代给我去查证,你与他没厉害关系,道友去不容易被注意。”
“这,”甄行停顿一下,露出为难之色说,“韩某本事低微,听说秦掌柜有羽化期道侣。”
燕无双微笑道:“不要有顾虑,我先给你姬族身份,他是不能伤你的,否则族中规矩不能饶他,仅是调查一二即可,又不是让道友去拼死相搏。”
甄行明白了,只是让自己去应付一下差事,出工不出力也应该没事,如果今后真因为调查不利,牵连到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这个白给姬族身份得问清楚,遂问道:“给我姬族身份,不是真加入姬族吧?我尚未和内人商量呢,这不妥。”
燕无双说道:“加入我们没那么简单,只是暂时给你个身份而已,这样也能拉近你和秦莫奇的距离。”
甄行没太多理由拒绝,又听燕无双交代了些情况,便离开了。万空阁里制作特殊法宝早就上了正轨,一般也用不到甄行,他琢磨着是不能不劳动就白给工钱。在箴藩城街上闲逛着的甄行确实等到了秦掌柜,特意上前打招呼。
秦莫奇嘿嘿一笑,说道:“本想点拨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混进姬族了,有你后悔的。”
甄行奇怪,问:“秦掌柜此话怎讲?”
秦莫奇仍是又古怪地嘿嘿一笑,摇摇脑袋,闪身走了过去,没再说话。
甄行撵上去又追问好几次。
秦莫奇不耐烦地说道:“以后你自会知道,别总跟着我。”
甄行心里想绝不能加入姬族,不说自己没有他们族血,必定那都是些不男不女的人,肯定不好相处,自己永远都是外人。他溜达溜达地逛着各个商铺,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选购,晚些时候到万空阁露了个面,即回了自己的偏僻小院,与白冰月说了此事。
白冰月静静地听完,说道:“夫君一切要小心,按理说姬族只能算中小势力,但他们能在西岐国地位不凡,绝不应该仅是因富有,背后肯定有别的势力撑腰,哈亚斯盟?圣族?其它?或许也不排除季家?”
甄行也这样想过,说道:“若真是季家,那可要好好接触一下姬族了。”
白冰月点头,说:“夫君可先完成燕无双交代的任务,不能仅是表面上跟踪,姬族在此也是有势力的,过于懈怠,燕无双肯定也会知道,无法交代。”
甄行叹口气,才说道:“他们有那么大势力,随意自己查不就行了,难不成我只是分散秦莫奇的注意力的诱饵,要么就是也怀疑姬族内部有其它人参与了。”
“或许吧,夫君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可暗中帮助夫君。”白冰月看着甄行有些理不清头绪的样子,边说边伸手扶在他肩头给他鼓劲儿。
甄行摇头笑了一下,抓住白冰月的手,将之揽入怀中,皱起眉毛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有很大危险呢,万一,不如今天咱们先亲热一番吧,免得……”他边胡说八道着边胡作非为起来。
白冰月双手用力抵着甄行胸膛,轻声说:“别,容后吧,”看着愣住的甄行,白冰月伸颈吻了一下甄行额头,安慰道,“等行时,不会负了夫君。”她心里过不了失节的这道槛儿。
甄行无奈,两人温存地说了一会儿知心话,又双双进入了空间仙宝去看须臾兽,还是如微尘一般,一年多了毫无变化,他今天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说:“看来得给这个家伙治疗一下。”便打开了对须臾兽的禁制。
白冰月急说:“别,小心!”但看没有了禁制的须臾兽仍是那样儿,她提起法力随时应对不测。
甄行也是全身运足法力,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微小的须臾兽。
白冰月提醒道:“夫君退后,让我给它疗伤。”就在话语未落,须臾兽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变大,肉球中突出数条触角,刺入甄行的手掌。白冰月连忙发出本源寒冰之气。
甄行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太近了,哪能防备住,须臾兽触角刺入手掌的一刹那,身体里的法力精血像泄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哪还有应激防御之能,要不是白冰月及时冻住了须臾兽,后果真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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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行缩回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稳定一下心情,道了一句:“厉害!”
白冰月撤回探查甄行伤势的手,说道:“倒无大碍,杀了它算了。这等修为境界的妖物,无法驯养,即使观察它时间往复的操控也太过危险了。”
“别!”甄行喝止已经满是杀气的白冰月。
冰封里的肉球发出一丝虚弱的神识说:“你是我久等的主人,别让她杀我。”
惊讶的甄行看向白冰月,问:“你,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白冰月疑惑地上下打量甄行,就像这是第一次看甄行一样,说:“它能说话?你是主人?”
甄行当然不敢相信,半天才说:“嗯,好像是吧。”
白冰月改为传音之术对甄行说:“这妖物灵智不低,会骗人,不能相信它。”
甄行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传音给白冰月:“不太像灵智很高的样子,要么怎能落到这般光景。若我是它主人,定能心神交流,先试上一试。”
接下来让甄行既高兴又担心,确实能心神交流,须臾兽通过血脉认主,包括从诞生后一直被豢养在大诚佛教,后来逃遁至天罗大陆荒蛮之地,吞噬过不少人法力精血,但为什么偏偏吸自己的血就认主人了呢,太过蹊跷。他担心妖物在说谎,必定这东西是有灵智的。
白冰月催问了甄行好几次。
甄行才传音之术说:“先放开它试试,总之又一次受伤,应该也没多大威能了。”
白冰月再次询问甄行确实想要这么做后,解封了须臾兽。
甄行心神控制须臾兽,这家伙确实是按着指令做,最后将之收入了灵宠环中。
心神始终绷紧的白冰月,问:“这就算是你的灵宠了?”
甄行摇头,也是满脸猜疑地说:“不知道,现在它能听话,不好说。”
夫妻俩对须臾兽这事儿,相互交流了一夜,也没讨论出所以然。次日甄行与白冰月一明一暗分头跟踪秦莫奇。总之一连数天只是见秦莫奇喜欢逛商铺,一般以哈亚斯盟的商铺居多。
月余,白冰月发现秦莫奇的奇怪举动,总是在哈亚斯盟与姬族的几家商铺里反复出售购买空间法宝,空间法宝贵得出奇,其中又没有利润空间,两人怀疑空间法宝里肯定暗藏了东西,否则瞎倒腾什么劲呀。
甄行夫妻俩一商量,便开始昼夜持续隐身监视秦莫奇,也终于见到了他那粉面桃腮的道侣。
秦莫奇俩人慢悠悠飞出箴藩城,一路向西北,速度不是很快,似是游览风景,颇有情趣。
甄行收到燕无双的信息,说秦莫奇又一次告假半月,远远地尾随,不敢离得太近,必定其道侣是羽化期的妖修。
一行人来到坤旺大陆的北部塔鲁山脉,巉岩怪石披绿翠,流云薄雾绕峻峰,好不宜人,游玩兴致大增的秦莫奇道侣,降落到山间,徒步而行。若在空中被发现,很容易遭到攻击,甄行拉着白冰月也落地尾随。风景如画,倒也悦目,必定总得盯着秦莫奇,真有想法等没任务时在此游览小住。
渐行,前方峡谷两侧山壁收紧,仰望天空仅剩一线,路且曲折,谷风阴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甄行放慢脚步,尽量拉开跟踪的距离。半个时辰后,谷地开阔似一小片平原,草花扶疏,鸟雀啾啾,鸣虫嘤咛。粉面桃腮的道侣如漆似胶的拉着秦莫奇闲逛在半人高的草花丛中,好不惬意。下一刻甄行差点惊掉了下巴。那个娇柔的粉面桃腮的妖修现出原形,却真是一头粉不留丢的小毛驴,张嘴擒住一口鲜草有滋有味地咀嚼,尾巴翘起老高,极不雅观,更让甄行不敢直视的是秦莫奇上前一手抓驴尾,一手扶驴腚,行不耻之事。粉驴仰首有节奏的轻快鸣叫。
甄行觉得极为恶心,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型就该有人的德行,都羽化期了怎么野兽的劣根还这样,妖即妖,人即人,但想起自己被宋离的师傅郑月英强暴时,不免又想人与妖没什么分别,心阴暗就会卑劣,自己有能力杀郑月英时,不仅没杀,反而救下落难的那夫妻俩,放走了……想得入神的甄行腰间软肉疼了一下,甄行看向掐自己的白冰月。
白冰月满是嗔容,传音说道:“无耻,看得这么入神,要不我也变回狼,你也来上这么一回!”
甄行尴尬地没法接话茬儿。
白冰月道:“你年轻时就喜欢偷窥……”
甄行想解释,但和自己妻子怎解释呀,就在这时,震天动地的驴叫声携带巨大威能滚滚而至,地面花草瞬间成为一地碎渣,没防备的两人头胀目眩,显出隐匿的身形,且漏出真容。
秦莫奇提着裤子躲在粉驴身后,粉驴口吐人言:“跟了这么久,好戏也看了,就不要走了。”
甄行与白冰月对视,心意相通,正要施法遁走,在草沫子铺地的几里方圆,天地光华骤闪,凭空出现一座光阵,穹顶光幕光弧暴动,威力十足。甄行被迫御出仙宝,白冰月一个跨步保护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