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恒庸当着徒弟的面不能火速擒住鸿真,很失威严,地面上无数葬家门人都仰首看着呢,他将身体崩解化成黑雾,弥漫大片天空,在黑雾中传出声音:“你感受一下本尊的‘怨吞山河’,也不枉费了你修为。”
整个黑雾笼罩住鸿真与十八口环绕的涅世铜棺。
鸿真感觉周身法力被困阻,笼罩的怨气在吸噬自己生命气机,立即施法掐诀,每口铜棺上都有了一名鸿真盘坐。这十八名鸿真口**同诵着含混的咒语,空中现出许多金光和尚的影像,虽姿态不一,但均状如涅槃或许是入定,映射出的金光,驱散向中央的鸿真侵蚀的怨气。
甄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张牙舞爪地冲了进去,他头上悬浮的闪电之网可不一般,这可是经历几次奇异渡劫冒死拘获的天之刑罚的力量。这可是他头一次应敌使用,平时连加强祭炼都不敢,无论在什么空间只要御出都会招惹来真正的天劫。
高空十色劫云翻滚,隐现粗壮的天罚闪电在云中不时迸射光弧,相互连接成片,就好像云团一遍一遍快速裂纹,生杀之威压制下方一干人等。
被甄行嘱咐向后退的于问香、鬼玉儿、甄华幽等人,没退多远,在高空初现劫云就感不妙,于问香冒着被功法巨大的反噬使出真正的空间之力将自己和鬼玉儿、甄华幽与这片天空隔离开来。
鬼玉儿被圈在漆黑狭小的空间内,大为不解,问:“你这是何意?”
于问香解释:“公子引发了天劫。”她心里绷得紧紧的,注视密闭空间之外,可鬼玉儿与甄华幽却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众多鸿真仰首看天,瞬间合为一体,半张脸色变,嚷道:“好小子,不是白生的种!”涅世铜棺相互拼接在一起,象厚实的顶,庇护住自身,口中更大声的诵含混词语,空中金光和尚涅槃之像少了很多,与周围黑蒙蒙的无比怨气对抗,明显极为吃力。
黑雾中葬恒庸怒斥:“我没来及杀你,却是想来害我。”部分黑雾凝成那把冒着黑烟的砍柴斧从黑暗之中探了出来。
甄行根本就没注意黑雾,悬在头顶的闪电之网噼噼啪啪的冒着电弧,就象延伸出的突兀的无数触须,凡在咫尺内的黑色怨气瞬间吸净,雾气的黑暗中一团数丈范围的光明之团,急速冲向黑暗中央的鸿真。
高空天劫闪电如雨降落,击打在黑雾中,击打在涅世铜棺上,击打向地面的葬家子弟。雷声震耳已聋,空中、地面全都是闪电的海洋,弱小的葬家门人大多尸骨无存,仅是飞灰。
于问香窥视黑雾中凝成的斧头劈向甄行,虽貌似无声无息,缓慢至极一般,但凝聚的力量让人心惊,可甄行根本就感知不到那后背劈来的斧头。她焦急万分,嘴里喊着“公子小心”,纵身出密闭空间,瞬移数百里,不顾天劫闪电可能会击穿自身,奋力瞬移到甄行背后,双手持燃烧赤橙火焰一般的裂天刃迎接葬恒庸的冒黑烟的斧头。
剑、斧相接爆出巨大火花,于问香双手没了知觉,她从没感受过这么强大的巨力,内息全部错乱,已无法施术。好在她刚刚不是硬挡,而是把黑烟斧的力道向一旁卸掉,纵使这样,裂天刃脱手而飞,右臂带肩头被削掉。她已感觉不到痛了,任肩头鲜血喷涌,身体向下而坠。
甄行感知到了身后法力巨大震动,扭身双剑格挡黑烟斧。巨大冲击力,身形被震退丈余。黑雾中伸出一根锋利的巨大指尖,戳向失去身体控制的于问香的心口,甄行顾不上口中涌上来的血,张嘴怒道:“尔敢——”
真阳尸火从掌发出去格挡那要于问香命的利指,但根本就来不及了。指尖已深深地戳了进去,从于问香背脊透彻尖芒。就在这时于问香周身无数点金星闪烁,顿时,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躲避在远处另一密闭空间窥视的季银清,虽也喝止了于问香的冒傻行径,可也看不清具体于问香怎就消失了,但他知道绝不是葬恒庸将于问香吞噬了,因为了解葬恒庸根本不会这样的功法。
似乎利指短暂愣在那里,甄行怒火悲愤交加,飞出的真阳尸火暴涨,烧掉利指。
黑雾中发出葬恒庸一声痛苦的嚎叫。
甄行金色的双眸看不见于问香去了哪里,但他的黄金圣目却看到那一簇闪烁的金星,几个闪挪,携带一团十色劫云消失在了天际。他把矛头又转向了葬恒庸,怒喊:“你受死吧!”用尽见全部法力,两奇火登时爆发,天空燃烧起火海。
火海、黑雾、闪电之雨,天空混乱不堪,地面哀嚎一片,随着甄行的暴怒天空天罚闪电凝聚成里许粗壮。
葬恒庸大觉情形不妙,甄行头顶悬着的电网能承接天罚闪电,鸿真的棺材也能挡下天空的天罚闪电,自己本命怨气即被闪电网子吸收,又被鸿真涅世奇门功法抵消,天劫与火海亦是克制怨气。他只好暂时收黑雾现出六丈高无头持着利斧的身躯。画出一个密闭空间躲了进去,虽然躲进了他用空间之力凝成的空间,但天罚闪电仍能击打他身躯,每挨上一次,就衰弱一分。
鸿真伸手拘住被磕飞过来的裂天刃,半张脸微笑了一下,翻身跳入一口涅世铜棺,十八口聚成一堆,向远处飞遁。他是想得须臾兽,也不怕甄行,而是怕甄行引发的天劫,天劫可是根据个人强弱而进行有分别的洗礼的,虽不生不灭之躯,谁也不怕,唯独怕的就是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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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玉儿躲避的空间缺失了于问香的法力支撑,淡化不见,现出鬼玉儿与甄华幽,劫云很快锁定二人,闪电如雨劈落。
甄华幽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他抱头待死。
鬼玉儿昂首,双手擎天施法抵挡。
甄行不能再让爱自己的人受累及,一边飞向鬼玉儿,一边收了头顶悬浮的闪电之网,高空十色劫云,随即消失不见,与他先前拿出来祭炼加强时情况一般无二,收自己电网,招来的天劫即立时消失。
鬼玉儿惊奇的看着甄行。
甄行来不及变回人形,收了两奇火,抓起二人,瞬移。
鬼玉儿看得真切,甄行背后闪现出无头巨人葬恒庸,冒着黑烟的利斧将要劈中甄行,瞬移就发动了。
原地仅仅留下虚弱的葬恒庸持斧发愣,季银清见天空已经平静,现身过来冷冷说道:“你为何杀我徒弟?为何要杀甄行,咱们的约定不作数了吗?”
葬恒庸恢复成平时的人形,依旧裹面罩眼,叹口气,说:“当然算数了,刚才危急意乱,你没见甄行那厮拐跑我徒弟了吗?再者你说你的徒弟返回人间界了,刚才那个女娃子跟甄行一伙的,只是长得和你徒弟一样,明显你弄错了。”
季银清很气愤,最讨厌葬恒庸说一套做一套,斥责道:“胡说,我怎么可能错,徒弟的兵器我岂不认得,鸿凌子的本命仙剑,难道还有别人也有此物吗?”
葬恒庸辩解道:“我当然也知道了,你徒弟肯定遇害了,歹人变化成你徒弟的样子了,我刚才杀的那个,明显就是妖人,临死时身形诡异遁走了,你会这法术,还是你徒弟会这法术,怎么就不明白呢。”
季银清不想口舌争辩,半垂眼皮,说道:“事已至此,也罢,阴司界你也统一了,甄行本事不小,真可能取到黄泉之水,待他取水后,帮我杀他,我今后就会帮你。”
葬恒庸道:“难呀,谁知道那小子会去哪个黄泉岛取水,打败他容易,抢东西不好说。”
季银清不屑道:“你能掐会算,怎么难了,舍不得损耗修为,不用你推演,我晓得他行踪,咱俩合力偷袭,有什么不可为的呢。”
葬恒庸感知到季银清确实恢复了一定修为,否则也不能这样说话,很想知道是什么方法知晓甄行行动的,笑了笑,说:“好,好,放心,咱们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话当然算数。”
季银清道:“最近不要离开阴司界,我随时会通知你。”
葬恒庸点点头,待季银清离开后,心里对刚才的天劫仍有余悸,更愤恨引发天劫的甄行。他回想着包裹于问香闪动的金星,随之整个人就消失了,理不出头绪;再想到鬼玉儿如何与季银清的徒弟搅和到一块了,不知季银清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最烦心的是,葬家收服阴司界每个门派势力,都是那么易如反掌,虽先前大部分门派核心成员都被自己蛊惑到人间界了,但留下的不少门派核心成员没做什么抵抗就归顺葬家了,后来就消失不见了,最后收服的几个势力,更干脆,主要力量集体消失了,透着诡异。
原本葬恒庸是来彻查仰霞谷的,收到半面怪人滋事的消息,更加火速赶来,目前只好先恢复一下失去修为再说。
甄行一连瞬移三次后,见没人来追才停下,若自己没有能招来天劫的电网,心里是没底气和风云人物拼命的,可惜的是每御出电网招来一次天劫,自己的电网就会被天劫闪电冲刷变小,只要自己想施法拘住更多天罚闪电来壮大自己电网,即会招来威力恐怖至极的天劫闪电,根本就不敢那样想了。甄行恢复人形,说道:“玉儿,以后别跟着葬家了。”
鬼玉儿欣喜的双眸好像会说话一般闪烁着光芒,点头说:“夫君你本事都这么大了,我不用再跟着葬恒庸了,总在那儿装傻子,好憋屈。”说着双手淘气地去捏甄行的两腮。
甄行猜测于问香可能被高人救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师傅季银清,生死未知,修炼到今天地步居然谁也保护不了,心里极不是滋味,结结巴巴地对鬼玉儿说道:“我要去取黄泉之水,凶多吉少,可能会连累你性命,这一辈子什么也给予不了你,还要连累你性命。若不完成取黄泉之水的任务,等不了多少年高人在我元婴上下的禁术就会暴婴而死……”他说着说着眼圈变得湿润,语噎得不能再说话。
鬼玉儿抹掉甄行滑落的泪滴,深情地说:“夫君吉人天相,命于此,笑以对,我陪你,不后悔。”
甄行再也忍不住,握住鬼玉儿拭泪的手,声音发着颤说:“玉儿你真好,可问香,问香可能死了,葬恒庸杀了她……”泪水刷刷而下。
鬼玉儿恶狠狠地说:“葬恒庸老匹夫当死……于问香确实对你有心,日后咱们定要给于问香报仇,让葬恒庸永不超生……”
甄华幽也劝道:“主人,一切都是命,莫伤心了。”
甄行哭罢,叹了口气,说:“华幽,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我给你解除主仆禁制,还你那一丝精魂。”说着解掉他元婴禁制,还了精魂,继续说道,“剩下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日后尽是危险,你找个地方隐居吧,葬家人品也不一定还接纳你。”
甄华幽欢喜的老脸突然尴尬起来,说:“我,我……”
甄行问道:“怎了?”
甄华幽说:“我还想跟着主人,比葬家好。”
甄行玩味地笑了一下,问:“你不怕死啦?”
“怕,”甄华幽老脸挤出个难看的笑,接着说道,“跟谁,也不可能有保证生,但主人是有情意的人,比别人都强。”
甄行劝道:“和我一起,会无故连累你,还是隐居去吧。”
甄华幽摇头说:“没出路。”
鬼玉儿插嘴道:“既然愿意,就跟着吧,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甄行也不好再撵他走。
甄华幽老脸上露出细不可察的一丝狡黠的笑,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