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医师?!”
听到八重的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质疑。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荒郊野外的,遇上一个武士已经够令他们警惕的了,现在那名武士还说他是医师,这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虽然,武士中也有很多懂医术的,但眼前的八重,显然不在此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屡次三番地靠近我们?”左卫门戒备道。
他本来就对八重怀有戒心,此刻八重的举动,在他眼中,更显可疑。
“虽然不敢拍胸脯保证能治好这位小姐的病,但让我看一看总归是多一点希望,对付一些疑难杂症,是我的强项。”
八重不卑不亢,面对众人的质疑,神态自若。
“你该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假借治病的名义,接近我们家的小姐?”
对于八重的说辞,左卫门并不相信,一双牛眼,死死瞪着八重,一旦八重有异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左卫门大人,这位路过的武者应该不是坏人,若是存有异心的话,恐怕十个你,都抵挡不住。”先前那个年长的僧人平静道。
“秃子,你说什么?”左卫门怒道。
年长僧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幽幽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武士的配刀,乃是破城之刀,能佩戴这种等级的好刀,本身的实力肯定也不会低。”
经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八重腰间的那柄,有着红色刀鞘的太刀。
仔细一看,还真能瞧出些区别。
若真是破城刀,那持刀人的身份自然是不一般。
左卫门脸色微变,嘴上却倔道:“这把刀,也可能是他运气所得。”
“休得无礼,左卫门大人,出门前,父亲曾督促,凡事以和为贵,切莫随意揣测他人的善意。”
轿子上的阿束出言训道,刚说完,又是一阵胸闷,皱着眉,如同月季花失了颜色。
“多谢阿束小姐信任,我本着济世度人的原则过来多嘴两句,既然诸位都不肯相信,那我也就不叨扰了。”
八重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口道,“此去一乘谷城,大约还有小半天的路程,以阿束小姐的状况来看,估计很难支撑到那个时候,既然你们愿意看着她痛苦下去,就权当我没有说吧。”
勒紧缰绳,势欲离开。
“武士大人且慢。”阿束强压住身体的不适,叫住八重,“我替大家向您道歉。”
“如果,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出手相救。”阿束咬着嘴唇,恳求道。
八重闻言勒住马蹄,回身道:“阿束小姐严重了,若不是看在您先前的信任上,我也不会回头自找麻烦。”
阿束点点头,道:“一切拜托您了。”
左卫门见状,只得冷哼一声,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既然阿束小姐开口了,他只有遵从的份。
盯着八重提醒道:“若你有任何的可疑举动,休怪我手中的大刀无情!”
八重一个翻身,上了马车,随后把缰绳甩给左卫门,笑道:“有劳左卫门大人帮我牵着了。”
“你这个混蛋!”
左卫门大怒,刚要发作,却被那名年长的的僧人给拦住,“还请左卫门大人看在小姐的面上,忍一时。”
左卫门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瞪着八重。
八重也是望着他,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若伤了阿束小姐,我左卫门就是拼死,也要取你的性命!”
“无所谓。”
八重耸耸肩,随后进了轿子内。
轿子里面的空间比想象得要大,锦帛细软,温馨中,带着少女盈盈的体香。
阿束的脸色越显苍白,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向八重致歉道:“武士大人,请你不要怪罪左卫门,他也是护主心切。”
“当然,我刚才也不过是跟他开了个小玩笑。”八重盘腿坐下,将春雨放在了一旁。
阿束望着它,夸赞道:“这真是一把好刀。”
“春雨,阿束小姐就是因为它,才觉得我不是坏人的吗?”八重饶有兴致地问道。
“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阿束笑道。
“仅仅是因为如此?”八重不太相信,光靠直觉就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只能说心太大了点。
阿束道:“武士的配刀,就是武士的一面镜子,父亲曾告诫我,要想看清一个男人,最直观的,就是看他手中的刀。”
八重正色道:“若是有机会,倒是很想和您的父亲促谈一番,肯定收获良多。”
阿束笑靥如:“武士大人说笑啦,不知道武士大人要如何诊治我的病情?事先提一句,这可是我的老毛病了,自打小时候起,每当疲倦的时候,都会伴随着胸闷,头晕等症状,严重时,甚至会昏厥过去。就算是我那个地区最有名的医师,也只缓解症状,却无法根治。若您觉得棘手,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否则,大家可能会寻你麻烦。”
八重说道:“阿束小姐真是心地善良,不过来都来了,总得让我尝试一番吧。”
见八重执着,想必是有信心的,阿束这才同意地点点头。
轻轻挽起袖口,露出雪白细腻的皓腕,她拿来一张手帕盖在了上面。
“那,有劳了。”阿束望着八重道。
八重见状,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呃,我看病,不把脉。”
阿束奇道:“那要如何诊断?”
八重道:“只需将手,覆盖痛处。”
阿束闻言,小脸一惊,她痛的地方,可是胸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