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回忆往昔,想起与白龙分别五年后的重逢。
刚开始,白龙没有带灭魂剑在身边,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一伙专门抢劫富商财物行囊的山贼忽然闯出,凌云坦然一笑:“我只有一个人,身上可是无半分值钱之物。”
“哼,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这匹白龙雪驹,和你这柄青铜剑,还有你这身衣料,就值钱得很呢。”
凌云正犹豫要不要拔剑杀人,一柄修长冰冷的剑划破空气界限,还没几秒的时间,那伙贼兵早已倒在血泊中断了气。
一个墨色长发未绾未系的俊美少年骑着一匹毛色胜雪的白鹿从树后转出,他手持雪白玉笛,眉目如画,一双丹凤银瞳,嘴唇薄而极白,皮肤亦是白皙,一袭白衣垂双白龙玉穗,冰银雪龙鳞片护腕,腰缠白玉佩,雪白色银甲长靴,长相可谓俊美无双,仪如天神。
“寒冰国公子,白。”
白衣人做了自我介绍。
“凌烟公子,云。”
云回之一笑。
九雄争霸,皇子相逢,性情开朗正直的凌云很热情地邀请白龙一同去酒馆小聚,一起吃顿饭。
白龙淡然一笑。
“好啊。”
二人至银杏林边的一间酒馆,点了炭烤黄鱼,花生米,培肉丝,芹菜丝,烙饼为下酒菜,又命店主上最好的酒。
“九雄争霸,不知白兄你有何见解?”凌云拾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口中细细咀嚼。
“九国风谲云诡,民不聊生,当有一明君一统天下,这个人,必须懂得顾念天下苍生,心怀凌云壮志,心有明正邪之大义,身有辨忠奸之奇能,皇图霸业,不过他一念之间。”
“此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
“我无心此举。”
“白兄,今日天气晴好,此处风景宜人,你我便缔结兄弟如何?”
“正合吾心。”
“以后白兄就是云的哥哥了。”
??明媚的春光酒落在银杏林中。
翅膀上有一抹彩羽的山雀在树林间穿梭,振翅鸣叫着,云带白龙到了自己的凌烟国,二人一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白龙骑着的白鹿十分帅气,云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它洁白的皮毛,白鹿一开始不乐意,在白龙的言语下用鹿唇轻吻了云的手背,又高傲地抬起了头,修长的鹿角如白玉一般的颜色。
“哥哥,你哪来这么好的鹿驯服了?”
“打猎时捉住了,我平常出来才骑它,有事情得快的话,得骑马才行,我怕它受伤。”
“哥哥真是心有善念之人,天下分九国,哥哥可有最看好的国家么?”
白龙想了一下,回答:“凌烟。”
“岂是真的?”
“我从不讲虚假之言,生平也最恨说谎之人。”
“哥哥,不妨与我一起到我的凌烟国玩个尽兴,也好见识见识凌烟的风土民情。”
“白鹿去不得,它十分厌恶异土,我换匹马再走。”
“哥哥骑的什么马?”
“纯黑烈马,性烈如火,认了主人便终身不改,寒冰国只有我一人可驯服。”白龙一笑。
二人策马行至天权,到了通国关口,将士下跪道:“启禀公子,皇后有旨,今天下九分,乱世不定,公子不要随便带异国之人来此。”
“他可不是异国之人,他是……”
这时云灵机一动,说:“他是凌烟国的卖酒之人,去异国贩酒刚好撞见我,便一同回来了。”
“瞧你打扮,却不像凌烟国人。”
“我平日就穿这样。”白龙冷冷地回应。
“罢了,既然公子说了,便是可信,公子请。”
众守关将士让出一条道来。
南宫云与白龙游遍了整个天权帝国,街坊之上人群熙熙攘攘,有许多小摊在卖东西和吆喝,二人买了两坛酒到一处银杏林坐下,以坛当盏,叩坛而歌,饮了个痛快,说了九雄争霸,意见相投,云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哥哥,你我当真是相见恨晚,总觉得哥哥好生面熟,莫非如潇湘妹妹怡红公子一般前世有缘?”
“云真会说笑,倒把为兄逗乐了。”白龙把一片细长的雪霁茶叶叼在唇边嚼,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他的墨丝三千披泻开来,一袭白衣上披了件有白玉穗子的淡紫色披风,丹凤冰银色双瞳和云的紫眸竟有几分相似。
“不知兄长贵庚?”
“年方十九。”
直到白龙显示出灭魂剑,凌云才识破他的身份。
南宫云看着眼前的白龙,彻底怔住了。
白龙墨色刘海微遮左眼,墨色长发未绾未系,一双丹凤银瞳在修长的睫毛修饰下显得格外俊美风流。一袭银边雪龙鳞纹白衣,左右各垂一条白龙玉穗龙玉佩,双手皆束银龙鳞片状护腕,双手各戴三个银龙镯丝,肤色极白,银边白龙淡紫色龙坠长靴。他手中的剑,是灭魂。
“没有想到,哥哥,真的是你。你手中的剑,真的是灭魂!”云悲伤不已。
五年之后,白龙手持灭魂神剑,成为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魇王殿下,貌倾九国,俊美男儿,有诏襄王长子名份的他成为南宫云登基最大的阻碍,迷雾重重,二人再见已是仇敌,白龙却潇洒地叼着一叶竹影,并写下,平生不畏因果,不拜诸神,却甘为谁俯首称臣。
兄弟一别五年的初见,这看似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意味着儿时回忆的终结,还有寒冰公子白和凌烟公子云感情的终结。
如今,凌云回忆起这些往事来,心中五味杂陈,心中对儿时白龙的依恋泛滥开来。
他如今又多了一个亲弟弟,百里戏妆,他发誓,要好好对待戏妆和白龙,这些人,都是他亏欠过的人,尤其是白龙,亏欠了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