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正在湖水边欣赏自己邪魅一笑时的俊美容颜,忽听见暗卫来报告危鳞伤害白龙的事,他听了,右拳紧握,又缓缓松开了。
“危鳞,你好大的胆子,你承诺过,不会伤害阿珩,你竟然敢违约,你以为,凭借师生之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解玉的表情有些复杂。
穗玉迎面走来,柔声说:“解玉,你一直那么在意阿珩,可是,白龙他,在意过你吗?”
“我已经向蚩尤献祭了元神,我的确十恶不赦,在他的眼中,我不应该是个好人。”解玉沉声说。
“可是,为了我们两岁的绝世风华,华儿他……还小,你要保护他,你对付白龙就不能心软。”
“我知道了。”解玉的阴阳眼一金一蓝,他的暗紫色长发披泻开来,额有武王印记,双瞳色阴阳,右眼金若东曦,左眼湛蓝若冰。仪若魔君。他一袭火龙鳞纹理黑色紧袖侠衣。
穗玉听了,柔声说:“知道就好。”
白龙正在抚琴郁闷,他说:“人生总有低谷,但是迈过低谷,就是高山与河流。”
冥子在一旁说:“很好,你总算看得开了。”
“我还没说完呢,”白龙轻叹,“但是如果在低谷跌得太深,就可能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这后面的话又令人寒心啊,你能别这么冷吗?”
“很多时候,许多看似熬不过去的时光,其实都是自己默默熬过去的。”白龙又言。
白龙停下抚琴,取出了一卷诗。
君临天下
铁血叱咤风云变,狼烟烽火谁称王?
敢问金戈冰河梦,不悔兜鍪许黄沙。
曾学七贤三千杯,为君抚弦一曲狂。
此生笑傲华夏子,功名付与东流水。
君临天下了前事,戎马倥偬须臾间。
浊酒一壶傲然洒,今还阔步朝天跃。
万里河山凭栏祭,换却故人初见时。
“你刚刚写的?”
“嗯,希望凌云君临天下时能看到吧。”
“呵,为什么不是你君临天下呢?”
“这个问题,你和浮生都问过了,不可能的,不是吗?”白龙微笑着说。
乱神殿。
“永夜,会不会一直效忠凌云?”危鳞问解玉,不料解玉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冷冷一笑:“危鳞,你似乎,忘记你我们的诺言。”
“乱神殿下,白龙还活着,不是吗?我没有杀死他,况且,你失去了宇文无忧和宇文无月两名得力干将,你需要我这个阴阳师的帮助。”
“哼,趁我还不想杀人,滚。”
危鳞识趣地隐于燃烧的紫焰之中。
白龙于魂湖休息,冰寒的月光之下,一条巨大的白龙腾空跃起,在空中翻滚戏水,鳞丰甲坚,修长的龙角好比白玉一般的颜色,额有坠仙印记,千年前,白龙的额前是高贵的龙太子神印,经历过沧海桑田,经历过剥仙魂,剔仙骨的天罚酷刑,那个龙太子神印早已荡然无存。
千年前。
白龙手中的双龙玉佩浮至半空,一分为二。那块玉从白龙的手中飘起浮至半空,幻化出两条小龙,一紫一白,青龙浑身皆金光闪闪,白龙被银光笼罩,那块玉在空中碎为两半,一半落到七殿下白龙手中,一半落到八殿下凌云手中。
“珏玉一分为二,哥哥,我们兄弟齐心。”凌云高兴地拥抱住了白龙。
“嗯。”白龙点了点头,“凌云,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哥哥。”凌云依偎在白龙肩膀上。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多少人挂在嘴边的话,可白龙却用自己的生命去实践了这句话。
被处以天罚酷刑时,凌王没有来。痛到最后的时候,他已经失去感觉了。他只是抬起头望龙族的天空,蓝天依旧,正如他与凌王相知那时一般,那时凌王揽过他的肩膀,对他说:“咱俩好兄弟。”
白龙一边戏水一边回忆起这些往事,月色之下白龙英姿飒爽,身姿矫健,龙鳞闪烁着幽光,月色清寒。只是龙身上有许多月圆之夜历劫的伤痕,血痕累累,龙目是丹凤银瞳,龙尾长到可以占领整片魂湖水域。
白龙正小憩,忽见一小舟行来,上面是龙雪公主。
“白龙哥哥,你在休息啊。”龙雪纵身一跃到了白龙的龙身上,并把手贴近了白龙的龙角。
“月色正好,白龙哥哥,一起乘舟泛湖如何?”
“也好。”白龙化为俊美少年,墨发三千迎风拂起,除了头上修长的大龙角,额间有两个晶莹剔透的小龙角,墨色刘海微遮左眼,墨色长发未绾未系,一双丹凤银瞳在修长的睫毛修饰下显得格外俊美风流。一袭银边雪龙鳞纹白衣,左右各垂一条白龙玉穗龙玉佩,双手皆束银龙鳞片状护腕,双手各戴三个银龙镯丝,肤色极白,银边白龙淡紫色龙坠长靴。护躯银铠砌龙鳞,墨发玉簪嵌寒冰,真不愧魂湖畔白龙阁一美男子。
龙雪轻挽起他的手,二人踏上了一叶扁舟。
“白龙哥哥,快看,魂湖里有白鲤鱼哦。”
白龙一见,果然有许多雪白的鲤鱼正在月光下跳跃起舞,鳞片在冰蓝的湖光下一闪一闪的。
“它们肯定是追随你而来的,白龙哥哥。”
“月色朦胧,很美。”白龙回应。
“白龙哥哥,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还好。”
“我看不是很好,你可不要死撑啊,少去凌烟,在白龙阁有冥子哥哥在嘛,我比较放心。”
“雪儿,我没事。”
“没事就好,自从你一诗夺了榜首,父王千川子,母后螭璃,都很欣赏你,都等着你……娶我呢。”龙雪调皮一笑。
“我说过,我不能娶你,九国纷争,我会辜负你。”
“我也说过,我这一生,只爱你。”
二人对视,小舟轻轻荡漾,白鱼围绕在他们周围,似乎在轻声吟唱一首天地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