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汪明菲所知，卫昆应该是拍摄完向往的生活后，才决定参加“创意短片大赛”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要写出剧本，还要设计一套针对手机的改造方案，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接过文件就直接打开。
见她开始看起文件，卫昆悄悄探出身，装作解说的样子凑近她：“设计的第一部分，就是一个能固定手机的掌托，这方面我特别参考了专业摄影机，而且预留了扩展性。你看掌托底座，这里的连接点可以很方便的接上脚架、滑轨或者稳定器，可以最大程度提高手机拍摄的稳定性。上方也能加装话筒，帮助采集声音。”
说话间，他已经不动声色地距离汪明菲又近几分。
听他讲解而入神的两女，都没注意。
汪明菲看着图纸上手托的各种参数，心里也计算着，点头。
卫昆趁她翻了一页，又靠近一些，继续讲解：“这是取景器的部分，封闭式设计，考虑到我和摄影师的视力可能不同，还可以进行屈光度调节，这样就足够减少手机亮度低对取景的影响。”
“还有这里，镜头接口，我是按照目前主流厂商生产的镜头标准规划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尝试多种镜头的效果。”
“侧面的连接头可以增加跟焦器，这个要看到时能不能用上，所以关于拍摄的构图，之后我们俩还要商议一下！”
“重点来了！注意到贴合在手机镜头前这块半透明屏幕了吗？它的加装我参考了以前家庭摄影机时代很流行的mini系统，景物先在这块屏幕上成像，再进入手机，这样我们得到的画面就会有电影一样的质感！”
听着卫昆一样样解说，之前汪明菲提到的种种弱点，几乎都在这份设计图上得到解决。
哪怕不大懂摄影，杨密也能看出其中的构思巧妙，不由惊叹道：“这么一弄，不就等于把手机变成了专业摄影机？”
卫昆笑道：“花瓣手机只规定用手机拍摄，又没说不能加外设。菲菲感觉怎么样？”
一直埋首翻看的汪明菲，终于抬起头，望着微笑面对自己的卫昆，心情波澜不定。
虽然不相信，但卫昆的这份设计，确实将她提到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是在完成剧本之余解决的！
她忍不住问道：“你研究摄影多久了？”
正因为内行，她才越发了解，这些巧妙的构思绝对不是新手小白能弄出来的，其中很多设计，不是灵光一闪那么简单，还要有丰富的经验才行。
卫昆只是笑，向她伸出手：“怎么样，菲菲，愿意当我的摄影师了吗？”
这时汪明菲才注意到，卫昆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坐到她身边，近在咫尺。
她不太自在地脸颊浮上酡红，却没有避让。
那反应落在卫昆眼底，他怀着小小的恶趣味催促了一句：“菲菲？”
不知为什么，这个之前被他叫出，还让她觉得有点尴尬的称呼，此刻却像是拨动了她的心弦。
汪明菲假装整理长发，稳定一下情绪，方才握上他伸来的手，尽力掩饰住语气的异样：“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请卫导多多关照咯！”
“我也是，以后多多关照！”
他的笑容阳光且灿烂，小指不着痕迹地划过她掌心，如同无心的意外。
渣男的生存核心，便是一颗不安分的心。
不过做什么都要适可而止。
毕竟如今第一要务是拍好短片。
接下来，卫昆再没有什么小动作，仿佛之前汪明菲感受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前后转变的落差，反而令她心情越发凌乱。
但她到底是专业人士，很快就压下纷乱的念头，听着卫昆布置任务。
“短片的时常虽然不长，但除了开幕的室内，需要应用的室外场景也不少，这方面不能马虎。”
卫昆摊开剧本，用钢笔在上面勾画出几处场景，对汪明菲说道：“所以你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就是实地勘景，现在先跟你谈谈我的思路。剧本里我没对第一次转变的场景进行描述，是因为这段在文字上，主要刻画的是男主角因身周环境的突变而产生的心境转变，但拍摄之中，我们必须要考虑这段镜头会给观众带来怎样的观感，所以我希望这里是一处开阔的，足够给人以深刻印象的地方。”
谈起正事，汪明菲精神总算能够集中起来，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仅限中海市内？”
“没错，短片大赛还有两周截止，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考虑别的地方。”
“明白！”
“第二处就不说了，这里可以和开幕集中一处室内布置，重点在后面几处，它们在剧本里虽然被我一笔带过，实际拍摄却要通过它们的跳跃，呈现剧情的快速推进，营造紧张氛围，为最后铺垫。鉴于时间关系，我希望这里你能找个功能较丰富的园区，方便我们一次转场拍完所有素材！”
“嗯……世界公园怎么样？”
卫昆沉吟了一下，颔首道：“可以考虑，你这两天取个样给我。”
两人就这样针对勘景细节不断讨论着，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送走汪明菲，卫昆有些抱歉地亲了亲杨密：“是不是很无聊？”
“工作就是这样。”杨密揉揉困倦的眼睛，将自己缩进卫昆怀中，“而且你认真的样子好帅，连菲菲对你挺佩服的样子……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会摄影，什么时候学的呀？”
卫昆笑而不答。
春季的夜晚有些冷，他脱下外套，替她挡住寒风。
两人依偎着走向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