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君上因何不命令手下的铁鹰剑士将其拿下,铁鹰剑士若出受,我秦国上大夫安能遭受如此大辱!”
大殿之外,对视了一眼的孟西白三族族老孟坼,西乞弧,白缙三人心中嗟叹之余,尽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忌惮以及……
对于眼前这位秦国新君因求贤之心,而对卫氏兄弟这般六国士子所“肆意纵容”的失望!
“秦国,终究是要变天了啊!”
心中哀叹一声,为首的老秦世族族老孟坼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径直对着王殿之内高呼道:“君上,孟坼,西乞弧,白缙请求觐见!”
孟坼的出声,打破了秦王宫大殿内剑拔弩张的气势,使得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到了他们的身上。
趁着这个时机,被卫诤用秦王剑架在脖子上的上大夫老甘龙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向后退去。
因为从卫诤身上释放出的杀意中,他可是切实的感受到了卫诤有杀其之心。
然而,令其绝望的是……
就在其将将退出一步的时候,架在其脖子上的天月剑亦紧随而行。
“汝……”
猛然间抬起头,老甘龙手脚发凉的看向卫诤,对上的却是卫诤一脸玩味的目光。
甚至,老甘龙能感觉到秦王制剑天月的锋芒已然划破了他的肌肤,使得他脖子为之一凉。
面对着这种情况,老甘龙终究是老了。
年迈的他,终究是没有了当初和秦献公赢师隰马上打天下,与魏国征战河西之地的热血。
在死亡的威胁下,的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把“放肆”两个字从zui里喝斥而出。
临到了zui边的时候,却是化为了一声浓浓的颓叹。
“汝……赢了!”
最终,秦国上大夫老甘龙在生命的威胁之下选择了妥协。
“但是……”
“有朝一日因为汝而使得我秦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届时,老夫拼着性命不要,也必杀汝!”
而后,说完这句话的他,其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精气神一般,瞬间老了十岁。
在众人的目光中,秦上大夫老甘龙捡起了地上断为两截的权杖,踉跄着向着王殿外走去。
当其在与迎面走来的孟西白三族族老错身的刹那,背对着嬴渠梁,卫鞅和卫诤的他却是拦阻住了三人。
“孟坼,秦国已然生死存亡之际,为了秦国我等老秦人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区区家仆奴隶又算得了什么!”
“汝等要还算是老秦人,就将口中的话给我咽回去,免得让外人小觑了我等老秦人的血性和骨气!”
老甘龙哪里会不明白孟西白三族族老携手前来秦王宫的用意,在最后的时刻,其终究在卫诤的面前表现出了其身为老秦人的担当。
果然,在其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立于卫诤一侧的卫鞅为之动容。
袖袍一扬,卫鞅对着老甘龙行了个大礼。
“卫鞅,恭送上大夫!”
“上大夫且看着吧,在我等卫氏兄弟的辅佐下,秦国非但不会灭亡,其……只会变的更强!”
神色难明的看了一眼说出这番话的卫鞅,从他的身上,老甘龙宛如看到了当初追随于赢师隰的自己。
“好,老夫等着!”
接着,其头也不回的选择了离去。
老甘龙一走,得到老甘龙规诫,因为私利而来请求秦王收回成命的孟西白三族族老又哪里有脸面将口中的话语说出。
在秦国新君嬴渠梁和卫诤的注视下,三人憋屈的选择了妥协。
等到所有人离开,嬴渠梁和卫鞅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卫诤的身上。
望着将杀意收敛,浑身流露出一身玩世不恭的卫诤,秦国新君嬴渠梁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对着卫诤问询道:“卫卿,刚才若是上大夫始终没有选择妥协,汝是否真的会……”
卫诤自然明白嬴渠梁问出这句话的用意,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秦王之后,卫诤转身向着宫殿外走去。
“我会杀他!”
杀意铮铮的话语回荡在秦王宫大殿中,听的秦国新君嬴渠梁神情为之一愣。
而后,在其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孤……这算是为秦国求贤来了一位不世杀神么?”
嬴渠梁自嘲,但其目光看向卫诤背影的时候,眼中的欣赏之色愈甚。
……
三天后,栎阳城,城外大营。
高台之上,身着黑色战甲,背披红色披风的卫诤注视着下方从秦国各大老世族和监牢聚集而来的万名奴囚,目光中不曾泛起任何波澜。
在其一旁,作为其监军的内史令景监望着眼前这一万名身披秦军制式战甲,但却肆意喧哗,指交头接耳,浑身懒散,无一丝甲士该有样子的奴隶和囚徒,默默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奴囚终究是奴囚!”
“纵然让他们拿起了刀剑,披挂上了甲胄,他们依旧还是那副模样!”
“若是让他们上战场杀敌,或许,不等敌人杀来,他们自己就会先乱了吧!”
想到这,景监的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秦军将士听令,三息之内,但有大声喧哗者……”
“无论是谁……”
“杀!!!”
卫诤说完,其率先拿起了一张通体呈现赤金之色的劲弓,挂上箭矢之后,将之指向了下方的一万名奴囚士兵。
“哗啦!”
卫诤话落,被其从护卫栎阳城的城卫军中调来的一千名黑甲秦军士兵没有任何迟疑,整齐划一的尽皆拉动起手中的弓弦,进而锁定向了下方的奴隶和囚徒。
霎时间,不足三息之内,全场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