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在汉灵帝一病不起以后,身为西园八校尉实际一把手的上军校尉蹇硕便开始动起了小心思,准备趁着这次刘辰升任卫将军的好机会,再加一把油来削弱何进的兵权。
具体做法,就是以西边局势混乱不定为由,请奏陛下,让大将军何进带兵去攻打韩遂。
不得不说,蹇硕还是有点儿头脑的,因为虽然皇甫嵩刚刚在西面和董卓一起击败王国,但也正是在合兵作战的时候,皇甫嵩和董卓出现了很严重的矛盾,而韩遂又趁机再度的作乱。
有鉴于此,尽管汉灵帝在病榻上无法行动,但还是应允了蹇硕的请奏。
而根据刘辰从栗嵩和潘隐那里收到的“内部消息”来看,汉灵帝之所以会答应蹇硕,并非他还有心情在病入膏肓的时候去关心西面局势,而是在为他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做打算呢。
这块心病很简单,那就是…立储!
毕竟,这才是一个皇帝快挂掉的时候,最该考虑的事情啊。
汉灵帝最喜欢的儿子,是次子刘协,也是他心目中的太子。
然而,事与愿违,刘辩不仅是长子,而且还是何皇后的儿子,更是大将军何进的外甥。
所以,一直以来,汉灵帝都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把自己想立刘协为太子的心思表露出来。
也正是因此,在成立天子卫队,也就是西园八校尉的时候,他才会让身为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担任实际上的一把手,因为包括蹇硕在内的宦官集团,都是或明或暗表示会支持刘协的!
单凭此条,哪怕汉灵帝心中清楚蹇硕的如意小算盘,也会无不应允,因为那也是他的算盘。
现在的刘宏,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让小儿子有保障。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次灵帝和蹇硕的算盘,再次失算了。
这事要论起来的话,还跟刘辰有非常大的关系。
因为,他之前在大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跟何进说过很多宦官集团的挑拨离间之话,甚至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提醒过何进,一定要小心被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们请奏皇帝被派去打仗。
当时,刘辰之所以这样,除了想“驱猪吞狗”以外,最重要的也是想顺利接管那一千精兵。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他顺利收编了张辽和高顺及其麾下精兵,也让何进对宦官有了防备。
所以,这次在收到汉灵帝派他去西边跟韩遂打仗的命令后,何进立马就使出了无法被反驳的应对之策,即表示自己大将军府还未完成募兵,之前更被执金吾官署“借”了不少精兵。
而西凉军骁勇善战,如果没有周全的准备,去跟韩遂打仗无异于自取灭亡,令局势更恶劣。
甚至,为表示自己的“忠言逆耳”被汉灵帝接受,何进这次还专门派袁绍到徐兖两州征兵。
对此,汉灵帝刘宏也只能同意何进的奏表,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好把对方给惹到狗急跳墙。
自己的一招“精妙算盘”被杀猪匠就这么轻而易举揭过,蹇硕心中的恼怒和不甘可想而知。
与之相比,何进那边可谓是喜不自胜,这位大将军还专门跑到卫将军府上,跟刘辰道了谢。
对于卫将军府的安置部署,刘辰并没有大张旗鼓。
这盖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多少时间,雒阳城就会大乱,而这里,更不是他要成就大业的根基。
最起码,现在不是。
于是,在升任卫将军后,刘辰虽然有开府的权利,但也仅仅只把张辽、高顺、廖化以及贾诩等极少数人征辟到卫将军府,至于阎柔和阎志,还因在幽州有军职,并没安排什么职位。
否则的话,岂不是在撬那位便宜老爹的墙角吗,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所以,在为位极人臣以后,刘辰的表现可谓相当低调,低调到了其它势力都没工夫来理他。
而这,也是刘辰乐得看到的。
现在的他已经算超额完成任务,所需要的,就只有静待天下大变,仅此而已。
而且,当初刘辰在心中立下的其中一个目标都已经达成了,那就是现在无论任何人,在提起他的时候,都不会再加上诸如襄贲侯、幽州牧刘虞的公子等头衔,因为他已经更出色了!
要知道,即便永安侯、卫将军的侯爵职位,都可以完爆刘虞现在的侯爵职位。
就更不用提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这种极致殊荣了,刘虞根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刘辰的计划完美发展。
当然,有时候也会出现个别小插曲。
例如这一天才刚刚入夜,刘辰原本还想继续在卫将军府“低调”行事以静待天下大变,哪知道却是忽然得到了汉灵帝的秘密召见,而前来传旨的人,还是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栗嵩。
直觉告诉他,这次汉灵帝的秘密召见肯定非同一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当刘辰在栗嵩的带领下,迎着夜色进入皇宫并见到汉灵帝的时候,差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刘宏,只见对方不仅病恹恹躺在卧榻上连身子都不能动,甚至连抬手都勉强才能做到。
看着病到颧骨突出、面色蜡黄还要朝自己抬手示意的汉灵帝,刘辰一时之间也是感慨良多。
这个皇帝,虽然之前因为想要夹缝求制衡的缘故,对他或多或少使用过一些小手段。
但好歹知恩图报,在刘辰救下他一命后,给予了连刘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夸张封赐。
有鉴于此,在看到病榻上的皇帝后,刘辰依然是做足了表面上的工作,先是对着汉灵帝拱了拱手,这才一字一句地认真问道:“陛下,不知这次连夜召见有何事,辰一定尽力而为…”
另一方面,听到刘辰的话,汉灵帝很是激动的强撑着身子,并用干涩话语断断续续说道:
“朕…朕就知道没…没看错人…”
“何进…何皇后…甚至连董太后,都…都在谋划朕…朕死以后的事,对…对朕视若无睹…”
“还…还是子兴…忠驱可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