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箭雨!”
措不及防的大宛虎骑当场倒下三十余人,有些被吓的自己跳下战马,有的受了伤滚下战马,一波箭雨下来,死了二十几个人,伤了百多匹战马。
大宛虎骑的将士们都懵了,挥着刀,冲着城墙上的驻军骂骂咧咧的吵开了。
要不是城高坚壁,怕是这会儿已经打起来了。
二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两轮冲锋都活下来,结果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你特么瞎了眼啊!往哪儿射呢?”
“你大爷!老子记住你了,回头进了城看我不砍死你。”
“这箭术是和你师娘学的把!”
陈行寒声道:“都闭嘴,还不够明显吗?你们的樊将军见不得我们苟延残喘,逼着我们和黄巾军决一生死。”
“他要我们去死。”
陈行此言一出,众人才意识不对劲。
就算一个瞎,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瞎吧?
贼军都在五百步开外,射个鸟啊!
诚如陈行所言,他们是要自己死啊!
如果是第一次樊银不肯开城门放廖虎他们入场,于情虽说不过去,但于理,勉强能站住脚。
固然寒心,但也什么没好抱怨的,人家是职责所在。
但现在,樊银找不到任何可以开脱的理由。
“如此龌龊之人,也配为将?”
“简直就是个畜生。”
“枉我昔年一度仰慕他,立誓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当初真是瞎了眼,哪曾想到他这般冷血,毒蛇也不过如此。”
众人愤愤不平的口诛笔伐,尤其有陈行这个参照物,两者较比,忽然他们发现樊银狗屁不是。
武不能安邦,文大字不识几个。
亏的他还有脸暗算自己人。
索性自己追随的是陈行,若还一直跟着樊银,天知道会死的有多憋屈。
又张弓了。
陈行不死,樊银不死心啊!
张弓,满弦。
弓弦拉满的声音听的人牙床发酸。
陈行深深看了樊银一眼,继而拍马道:“走,再杀他一回,兄弟们,随我破阵!”
“杀!”
即使没有五虎群羊阵法加持,这帮随着陈行在敌军方阵中反复穿插杀戮的大宛虎骑,也算是彻底成长起来了。
如果陈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升级」了。
属性大多有了变化。
变化更大的是他们的心态。
不再怯战。
内心深处的兽性被陈行唤醒,破阵杀敌,很危险,很恐怖,也很刺激。
听那城墙上数万将士的呼声,大宛虎骑心中无不热血激荡,往日屈辱全部洗刷干净,他日回宛县,看还有谁敢瞧不起自己。
日后等陈行兑现良田,这些大宛虎骑必然会痴迷上杀敌建功的滋味。
反之,黄巾军在死伤几千人,连八百狼骑都被尽数歼灭之后,士气一度跌落到谷底,尤其是五虎群羊阵的威吓下,这会儿大多数黄巾军还心有余悸,手脚冰凉,哪有半点再战之心。
陈行一冲,黄巾军不说溃散吧,但陈行迎面冲杀的那些人,立即四散奔逃,让出一条道来,完全没有抵抗力。
远远望去,陈行率领的七百大宛虎骑就像一艘在浊水中全力冲刺的艨艟,乘风破浪,扬帆疾行。
“废物,全都是废物!”
“你们这些废物,还活着做什么,去死吧!”
韩忠气急败坏,挥舞着斧子一连砍死己方数十人,身边空出来一大片,无人敢靠近。
直到陈行逼近,意识到陈行奔着自己而来,韩忠终于冷静下来,目光阴沉。
这时,群山脚下的驿道有一面旗子升起。
接着,一大片黄灿灿的黄巾军出现在视线中。
是赵宏。
赵宏亲率二十万大军陆陆续续赶来。
韩忠扭头瞟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子,凭你也想杀我,再过三十年,五十年,老子膝下子孙满堂时,你这具枯骨且在何处静卧?”
“将军,是贼寇主力军,咱们该撤了。”都伯神色有些慌乱,他们只有七百人,而贼寇有几十万人,再不走,非得被人剁成肉泥不可。
别忘了他们可是亲眼见黄巾军有烹人为食的恶行。
比死更可怕的是沦为他人口中的食粮。
陈行立于马上,高声质问韩忠,“那个头发枯黄,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小孩儿呢?”
韩忠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陈行说的是小六子,“我道你这般疯狂所谓何事,原来是在找那小子,怎么,他是你弟弟?”韩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咂了咂嘴,狞笑着说道:“那小子瘦是瘦了点,好在耐嚼,口感不错。你找他呀?喏!在这呢!”韩忠拍了拍肚皮。
在村子里,陈行看到了小六子的脑袋,死则死了,别……原本陈行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你这个畜生——”
“驾!”
“将军莫要意气用事,将……哎!”
褚贡跳脚大骂:“该死!这混账小子究竟想干嘛?”
连黄忠内心深处都在迫切的呼喊:“还不快走,莽夫所为,莽夫所为啊!”
韩忠不急不缓的往赵宏所在方向退去,一边舔了舔嘴唇,狭长的三角眼中闪烁着一抹狠厉之色,“来啊!来杀我啊!哈哈哈!朝食你弟让本将撑的肚滚腰圆,夕食就你了。”
“本将倒要看看,你和你弟滋味有何不同,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