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愣了一下,不是因为那满地的大箱子,知道「十方俱灭」挺厉害,应该可以杀死韩忠,万没想到「十方俱灭」的杀伤力如此惊人。
技能施展的顷刻,周遭三丈范围,刀光如漫天雪花飘落。
触发的隐藏任务也已经完成,该走了。
有都伯牵来一匹马,其余十几人在旁边护卫,让陈行重新跃上马背。
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场。
七百骑在八万大军的围攻下,不得不从雁形阵改成铁通阵。雁形阵像一把剑,穿插,破阵,而铁桶阵则像一个周身长满了利刃的龟甲。
骑兵不断绕着一个恒定的圈做周转运动,凡是踏入这个圈里的黄巾军全部砍杀,一旦缩圈就意味着他们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因此,双方在这个圈的边缘线厮杀尤为惨烈。
置身于绝境中的大宛虎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仿佛吞了狂暴合剂,一个个奋不顾身。
即便如此,这个圈子范围还是在迅速锐减。
七百人对八万人——
人数悬殊之大,纵观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也是绝无仅有的。
三国时期合肥之战,孙权领十万精兵攻合肥,张辽率八百精锐主动出击,挫败孙权锐气,此后据城而守,孙权久攻不破,于是乎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了。
合肥之战,足以让张辽坐上五子良将的宝座,然而他是据城而守,且城中驻军少说也有一两万人,只是孙权来攻,他先发制人,领八百人就敢冲杀孙权方阵,何等霸气。
但和陈行现在的处境比起来,张辽还是占据太多的优势。
张辽还有城可以退,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战场回城中歇着,陈行没这条件,樊银也是他的敌人。
宛县进不去,那就只能从唯一的那条驿道杀出去。
恰好也是赵宏中军所在。
大多精锐都聚集在那一片。
宛县城楼。
黄忠,褚贡他们始终站在城门楼上密切关注陈行一举一动。
同时也在分析战况。
很惊讶,陈行七百人厮杀到现在,居然还活着,更让人惊讶的是死在他们铁蹄之下的贼军怕是有数千人之多。圈的边缘,尸体横七竖八的叠在一块,像一大片被践踏踩倒的野草,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连樊银看的都两眼直冒光,似乎才知道自己带出来的兵,战斗力竟如此卓绝。
试想,若麾下十万将士尽皆如此,是否可以打开城门掩杀出去,一举歼灭二百万贼寇?
这可是举世之功!
樊银很心动,但终究没那个胆量迈出这一步,况且陈行还活着,他绝无可能这个时候出兵救援。
“凡事没有绝对,若他们竭力杀回城下,七百人,兴许有二三十人能活着回到宛县。”
“但这二三十人可抵万军,尤其是陈行此人,给他时间,相信他一定可以跻身一档名将行列。”黄忠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烦请郡守大人无论如何破例一次,给他开城门,黄忠会亲自率军掩护,确保不让一个贼寇闯进宛县。”黄忠抱拳请命。
说罢,黄忠转身代陈行央求樊银,“樊将军,此人尤为难得,是罕见的奇才,华夏千年才孕育出一个冠盖千古的封狼居胥冠军侯,四百年大汉才孕育出几个名将?此人将来必为我大汉擎天之柱,还请樊将军放下私人恩怨,放他进来,如此一来也可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黄忠是替大汉惋惜人才。
“不可。”
“万不可开门。”
黄忠话落,樊银尚未言语,褚贡抢先一步断然拒绝了黄忠的提议,不管陈行价值如何,未来有多么不可估量,褚贡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家性命去赌。
当然,褚贡贵为郡守,肯定不能当着将士们的面说自己怕死。
“汉升不必再说了,此前本官与你一般惋惜人才,何曾不是再三劝说让其入城,也一再劝说樊将军不要因个人小事而累及将士。可是这小子孤傲不逊,根本不听人劝,一再莽冲莽撞。本官一度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褚贡原以为陈行是想借兵突围,好拍屁股走人,但是现在,褚贡糊涂了,皱眉道:“难不成,他当真想凭千骑击败贼寇二百万大军不成?”
黄忠瞄了一眼依旧杀声震天的战场,嗟叹道:“郡守大人,人力终有穷尽时!再不发号施令,他们就要全部战死了。”
褚贡冷哼一声,厉声喝道:“不要再说了。他重要,还是我宛县七百万百姓重要?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你可知我宛县背负的不仅是宛县七百万之众,更兼洛阳三千万百姓。”
“数千万贼寇已合纵连横包围京师,就只剩下我宛县,若宛县再失,京师则危如累卵,四百年的汉室基业岌岌可危。”
“这后果,你可承担得起?”褚贡厉声质问黄忠。
天大个帽子扣下来,黄忠顿时语塞。
心道可惜。
褚贡,樊银不肯开城门,陈行就真的十死无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