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升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恭顺的点了下头。
“从现在开始,请诸位打起精神来,在两个月内赶制一千支步枪。”
朱由校下达了命令,所有人都排着队,取走刻着自己名字的钢印,投入到紧张繁忙的生产中去。
蒸汽锻造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朱由校看着忙碌的兵仗局,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想要发展后膛定装弹药,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首先要获得雷酸汞,才能制作出真正的底火,通过击针撞击底火,产生火花,才能引燃火药,产生高压气体,将子弹推出去。
“恭喜宿主,兑换雷酸汞制作方法,扣除积分15点……”
朱由校从系统空间中兑换了制作硫酸汞的全套方法之后,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硝酸可以从硝石中获得,而汞来自于朱砂,虽然价格昂贵,但仍然可以买到,只是……
量杯,试管,酒精灯,坩埚……这些提取器材,他一样也没有。
看来此事还要找汤若望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他叫上闭门不出的宋应星,出了宫门,直奔前门外而去。
“贵国才俊甚多,人民彬彬有礼,衣着干净,我十分喜欢这里,只是可惜,人们都不信仰上帝……”
一间古朴的中式民居内,汤若望正襟危坐,正在与眼前一位身着长衫,头发挽成发髻的中年人攀谈。
“汤先生说笑了,我大明子民信佛者甚多,国朝历来推崇道教,所以道观亦不少,余观《圣经》中许多做人道理,与道家清静无为之说甚是相似……”
说话的人正是明末大儒徐光启。
“汤先生,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啊!”两人正在畅谈东西方宗教差异,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笑,急忙起身一看,从门外走进一名身着杏黄衫,肩披大红绒布披风的少年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团正气。
“是信王殿下!”汤若望认出朱由检,急忙起身相迎。
“愿上帝赐福与你,尊贵的信王殿下!”
“臣少詹事兼豫南道御史徐光启参见信王殿下!”徐光启则以君臣之礼相迎。
“徐先生客气了!”朱由检将他搀起,“京兆府练兵如何?”
“回王爷,钱财、火器俱缺,实难为之啊!”提起公事,徐光启长叹一声,面带愧色。
“无妨,本王现在掌管兵仗局,正在研究新式火器,若是成功,当首先支持徐先生!”
“真的?”徐光启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追问到。
四人分宾主落座,朱由检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需要化学实验工具的事情说了一遍,汤若望也是一脸懵逼,他的主业是传教士,不是炼丹,更不是化学家,实在爱莫能助。
但是……
“莫里斯是个喜欢摆弄各种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好手,王爷可以去问问他。”汤若望说道。
“莫里斯?”朱由检微微一皱眉,他想起来了,莫里斯就是那个在朝堂上和自己对着干,不肯下跪,又叫嚣要赔偿一百万两白银的金发青年。
莫里斯正巧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看到来人竟然是那个当面羞辱过他的大明王爷,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又回了屋子。
“莫里斯先生,王爷殿下亲自来向你借一些东西,我觉得这是你们关系好转的契机。”汤若望站起身,趴在门口,大声说道。
“教父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帮助这些黑头发的东方人的,既然是他们发明了火药,那么我想以他们的智慧,会自己解决的。”
“莫里斯,你的态度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是最有价值的,只要本王造出了工具,我想你的价值就不存在了!”
信王站起身,一甩披风,转身就走!
“他真的能造出实验工具?”莫里斯悄悄推开门,望着朱由检的背影,心里有些打鼓。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徒手修好自鸣钟的一幕又浮上他的脑海,他顿时想通了,急忙抓起一大把试管,追了出去!
选择和信王殿下对抗,是我最大的不智!
“雷酸汞的主要材料是硝酸和汞,也就是所谓的朱砂……”
兵仗局内,信王朱由检背着双手,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向莫里斯传授制作雷酸汞的方法,而莫里斯手忙脚乱的摆弄着坩埚,忙得脑门上汗水涔涔。
经过长达三天不眠不休的苦战,终于,当第三天的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个人望着玻璃试管中慢慢析出的白色物质,都长长出了口气。
莫里斯将雷酸汞一点点倒在一张白纸上,朱由检急忙叮嘱他要千万小心,此物易燃易爆,只要轻轻施加力量,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