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众人等出了紫金山策马扬鞭,片刻不敢停歇,一路东行,奔出二百余里,途中赶上了两辆大车,直至镇江府亦不休息直往城外渡口而去。
到在江边之时已是掌灯时分,此时已再无人往来渡江,唯有一众兵丁守在渡口,见一队车马前来,为首校尉上前阻拦道:“渡口已关闭,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佟啸天催马上前,“前边校尉听令,我等众人奉兵部之令急需渡江,快快让开道路。”说话之时由怀中摸出一块腰牌,在那校尉眼前一晃。
此时天色已晚,江水映月再加之校尉身旁火把光亮甚微,那校尉只见那腰牌金光闪闪,中间嵌了个“令”字,再看这一众人等高头大马,宝车雕栏,衣着华贵,均是些二十左右岁的青年,个个仪表不不凡,再加之佟啸天器宇轩昂,不怒自威。
那校尉心中发怵,不敢怠慢,躬身施礼,“卑职遵命。”急忙传令身后兵卒打开围栏。
一众车马穿过围栏到在江边,齐天赐催促道:“快快放下渡船,将我等摆渡过江。”
那校尉不敢多言,急令摆渡士卒撑过渡船,那长江官渡长有六丈,宽约两丈,高有丈余左右各探出二十只船桨,甚是宽大,一众士卒急忙上前搭上丈余宽跳板,朱高炽等人催马上船,最后那两位车夫亦驾车上了渡船。
佟啸天甩手掷出一锭大银,落在江畔沙丘之上,“各位将士辛苦了,拿去买酒。”
那为首校尉心中大喜,“卑职拜别各位大人。”而后挥手催促,“速速将各位大人摆渡过江。”
摆渡士卒见这一众少年出手阔绰心中甚喜,急忙撑船离岸,缓缓的将那大船撑往江中,到在吃水之处,一众舵手放下船桨,向着对岸划去。
那江面宽余五里,此处水流平缓,风平浪静,正是最益摆渡之处,加之那渡船专为摆渡而造,虽是船体巨大,但所载不过朱高炽等一众车马,并不沉重吃水甚浅,加之此时江面上并无其它船只阻碍,不过转眼之间便已过了江心。
正在此时忽闻得镇江渡口处一阵嘈杂之声,但见那渡口上来了一支马队,足有五十余骑,马上之人尽着飞鱼服,为首的乃是一名百户,渡口校尉识得此人,正是那镇江府锦衣卫总领百户郑森,于是急忙上前施礼:“卑职拜见百户大人。”
郑森翻身下马:“前边度船上的是何人?”
校尉答道,“方才那一众车马乃是兵部的大人,奉兵部调令前往对岸。”
郑森眉头一皱:“那一众人是何等模样?”
校尉答道:“乃是一众少年公子并两名女子,两辆大车。”
郑森怒道:“那是一众叛逆,尔等怎可允许其登船渡江?”原来这郑森乃是镇江府锦衣卫总领管事,刚刚接到武宣飞鸽传书,言朱高炽一众人等潜出应天府,返回燕北,想来第一站便是到这镇江渡口登船渡江,命其速来守卫。
郑森得了消息急忙前来,但怎奈只慢了半步,竟眼睁睁的瞧这那一众人渡江而去,心中怎能不急?
那校尉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只的跪拜于地叩首说道:“方才那一众人等手中持有兵部令牌,卑职不敢违抗,只得遵命还望大人息怒。”
郑森冷哼一声:“竟还敢盗用兵部令牌,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快令那渡船回来。”
那校尉见郑森盛怒,心中惶恐不已,急忙向着江心喊话:“船上舵手听着,船上众人有诈,快快划回来,划回来。”
呼喊之声在夜空之中,随着江水传出甚远,渡船上的众位舵手均有所听闻,正欲摆桨调头,却见那甲板之上的程子俊身形一闪,便已到在那一众舵手之间,右掌中刀鞘已顶在其中一名舵手的胸口之上,“不许回头继续渡江。”
渡船之上的总舵手站起身来,“你们究竟是何人?”
陈子俊亦不答话,只见其身形一闪,便已到在两丈外的那名总舵手身旁,右臂急挥,刀柄正撞在其左肋之下,那总舵手闷哼一声,瘫倒在地,陈子俊右足踏在其后心之上,刀鞘按在其面脖颈之间。
厉声喝到:“哪个还敢多言?”
一众舵手虽也均是军卒出身,却从未见过程子俊如此身手之人,无不惊讶其出手迅猛,一时间竟也无人再敢妄动。
此时佟啸天亦已到在一众舵手身侧,“我等兄弟无心伤人,各位只需将我等摆渡过江咱们定然不会为难各位。”
说话之时由怀中取出数锭白银掷于甲板之上,“各位兄弟只需带我等渡了江这些银子各位兄弟只做酒钱。”那一众舵手心中又惊又喜,面面相觑后便不再言语只继续划桨向前。
岸上的郑森等人见那渡船并未回头,而是向着对岸越划越快,知是想让那渡船回头已是无望,急忙命那校尉再撑渡船过来。
那校尉见郑森等一众锦衣卫如此着急,心中自然知晓自己出了差错,哪敢怠慢,急忙又调来一只渡船,搭上跳板,一众锦衣卫牵马上了渡船,向着朱高炽等人追去。
然而未到江心之时却遥遥望见前面朱高炽等一行车马早已于对岸下了渡船。
岸上渡口兵卒上前阻拦,佟啸天以兵部腰牌视之,渡口兵卒那个胆敢再加阻拦,任由那一众车马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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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刻,郑森等人方才到达岸上,一众锦衣卫并不多言,急忙翻身上马,向着朱高炽等人所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月夜之下锦衣卫中虽然有人持着火把却又如何见得到朱高炽那一队车马?郑森只得率领众人循着官道苦苦追寻,不知不觉竟跑了一个时辰,却始终仍未见朱高炽等人的身影,一众锦衣卫未免心中着急。
郑森心中暗想:指挥使已然说对了地点,自己若是如此眼睁睁的看着燕北世子得脱,着实难辞其咎,指挥使大人若是追究起来只怕自己性命不保,于是加速扬鞭,一马当先。
却忽然间只觉身子一沉,胯下坐骑,一声长鸣,“扑通”一声向前扑倒,郑森亦随之向前跌去,幸得这位百户起身手了得,在空中借力团身前翻,方才得以险险的双脚落地,不至于摔落地上。而紧随其后的几匹马匹亦纷纷摔倒,将自己背上的骑者逐一摔翻在地。
其后众人见前方有变急忙拉住缰绳,胯下坐骑人立而起,才幸免摔落,然而再后之人却未能停住,又与前边的撞在一处,一时间人仰马翻,这数十几名锦衣卫乱作一团。
那百户郑森回过身来,喝住众人,拾起火把仔细观瞧却见那官道之上,树林之间竟横了一条绳索,拦在道路中间,这月夜之下如何见得?
郑森稍作清点,竟折了七八匹马,更有十余人坠马受伤。
郑森恼怒不已:燕北竖子诡计多端,竟这此等手段阻我追缉,着实可恶。但转念再想:此之种种却也足以证明前面之人便是自己所要缉拿的燕北世子,于是乎心中不由得却又多出几分美意:看来注定今日自己要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