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崔知温提出了质疑,李强和崔哲以及钱多然也觉得这样做不靠谱。
“崔公子,如果这纸上的人德不配位的话,一定会引起许多严重的后果的。”
李强说完,崔哲连忙点头称是。
“是啊,崔公子,如果分配的人出了差错,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兰州官府的信誉!”
“这种做法很有可能将崔大人构建的官府名声毁于一旦啊。”
钱多然也是满面愁容劝说道。
“你们放心吧,这二十个人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看着崔白如此坚定地维护着自己的决定,反对的人也无可奈何,最终按照崔白的决定安排了下去。
毕竟崔白曾经凭借着自己的神力拯救了整个兰州城,又在兰州城建立了四座高楼大厦,解决了许多民生问题。
曾经的崔白让那么多人刮目相看了,这一次,应该、大约、或许……不会让人失望的吧?
不管怎么说,崔白给出的名单上的那些人,都走马上任了。
这二十个精挑细选下来的幸运儿,在接到了委命状之后就立刻奔赴了兰州各地。
而许可南就任的,正是号称兰州最贫穷的县,永登县的县令。
许可南在告别了乡亲家人之后,只身一人,骑着一头小毛驴,驮着一箱子书卷,潇潇洒洒的走上了路。
永登县地方偏僻,许可南一人一驴走了一天这才越过盘延的山路,到达了目的地。
等他到了永登县县衙门之后,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一贫如洗。
永登县县衙门的墙整个用土坯砌成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虫子钻过的痕迹。
本应该气势恢宏的衙门大门也由两扇简陋无比的木头门组成。
衙门门前的两面牛皮大鼓更是破了好几个大洞。
就连衙门内部的大殿上,也是缠绕了许许多多的蜘蛛网。
县令平时坐着办公的桌椅上,同样沾满了灰尘。
许可南感慨不已,他并非是在感慨自己被发配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是在感慨永登县衙门少有人问津。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地方越穷,发生案件的几率就越大,县衙门的使用率也就越高。
而永登却一反常态,这说明,永登百姓们对永登县政府的信任度极其的低,县政府的威信也极其的低。
终于,他在一个老乡的嘴里得知了原因。
“哼,那个杀千刀的县令,平时欺压良善仗势欺人,这天底下的坏事儿啊,都被他干尽了!”
“上一次党项羌大军来袭,他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背着搜刮来的财产,连夜逃跑去了!”
“崔大人下令通缉了整整三天,才将这个杀千刀的县令缉拿归案,就地正法啊!”
老乡说的咬牙切齿,说到这个前任县令,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他现在明白了,这衙门无人问津的根源就在这儿!
而自己身为永登县新一任县令,必须要重振永登县衙门的威信。
第一步,先学一学史书里的商鞅,立一立威!
但是,抬一根木头就赏金子许可南是做不到的。
因为永登县本来就穷,自己又是连走马上任,连俸禄都没拿到手的人。
必须想出一个既有震慑力,又省钱的奖励来。
许可南沉思片刻,看着安静的吃着饲料的小毛驴灵光一现。
第二天,一张告示就被张贴在了永登县集市上。
而在告示的面前,正拴着许可南的小毛驴。
围观的群众将整个告示堵得水泄不通,一个官差模样的转着头念着: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许可南,奉崔知温大人之命特来接替永登县县令一职。”
“听闻永登县民风淳朴,百姓朴实纯真,吾心甚慰,今特在此栓驴一只,立下告示。”
“如若有人将此驴牵至永登县衙门大堂,本官将免除此人五年徭役,免除此家十年赋税!”
“此告示童叟无欺,各位百姓莫要不信,本官在衙门大堂恭候!”
官差念完了,围观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傻了眼!
“什么?免除五年徭役?十年赋税?”
“这可是真的?!”
一个妇女一边拍着怀中的婴儿,一边震惊道。
“是啊,这不太可能吧?!”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摇摇头,又摆摆手,表示坚决的不信。
“这天下的乌鸦啊,都是一般黑!”
“上一次那个县令什么样,这一次这个县令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上不会白掉馅饼的,想免除五年徭役,十年赋税?做梦吧!”
小伙子白眼一翻,冷嘲热讽道。
众人议论纷纷,都对面前这一只安静的小毛驴指指点点着,过了大半天,谁也愣是一根指头都没碰!
就在这时,一个十岁左右,头顶还留着一撮毛的小男孩跑了上去。
他一把将拴着驴子的麻绳从地底下套了出来,钻到了手里面。
“诶诶诶……福子,你给我回来!”
男孩子的母亲正要伸手将孩子捞回来,可小男孩已经走出了很远。
驴子完全没有倔脾气,温顺的不像是一头驴子,就是直勾勾的跟着小男孩走。
众人措手不及,面面相觑,连忙跟着小男孩向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想要看一个究竟,看看这个新上任的县令是不是真的言而有信,童叟无欺?
此时,气定神闲的许可南正坐在大堂中间翻阅着《孟子》。
忽然间,寂静的大堂中传来了喧闹之声。
在喧闹之声中,夹杂着一声悠扬的驴叫。
许可南嘴角一扬,知道是有人牵着驴子来了。
可当他看到牵着驴子的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