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今非昔比,雍君赢斐亲临武关,武关已坚不可破!”
丹水旁边的义军大营内,尽管上午一战没损失多少人,可军心却被强大的秦军击溃了,一度萎靡。
没等刘邦回过神来,麾下两大谋士张良与萧何提出了同一建议,这让他脸色更加沮丧。
“武关有秦帝坐镇,可保万无一失,可函谷关面临项羽的六十万大军,巨鹿一战后的楚军早已脱胎换骨,又岂是仓促组建的新军可比。”
“天下公认,秦之箭阵、甲兵举世无双,我军连场大战皆被秦弩箭所阻,但函谷之下六十万楚军,有二十万都是昔日装备精良之秦军,矛盾相交,何以胜!”
张良的话看似残酷,实则暗藏玄机,令在场众人为之脸色肃穆。
彼时,刘邦脸上掠过一抹决绝,看着大帐中的诸将,沉声道:“传我将令,众军上阵,不停袭扰武关秦军,务必拖住他们。”
既然他破不了武关,那么便退而求其次,将灭秦首功让与项羽。
届时,刘邦以灭秦第二位,也能得到天下赞誉,又保存了实力,何乐而不为。
……
武关内。
为了尽早结束战事,赢斐决定趁着今日之胜,发起突袭,与张辽的蓝田军团,一内一外,彻底击溃叛军。
高顺等人命城中秦军,出关寻找丹水遗民。
“我等老朽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在此,还请降罪!”
赢斐连忙扶起老者,眼眶中有热泪流下:“不罪,不罪,非尔之罪,乃我赢秦皇室对不起诸位。”
“朕身为大秦皇帝,不能保家卫国,庇护一方,让老秦人饱受战乱之苦,朕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天下!”
说罢,他朝着三人,深深一躬,一时间,脸上尽是惭愧之意。
昔日大秦强盛一方,老秦人与有荣焉,天下畏秦。
可如今大秦日落西山,关东叛贼四起,做为老秦人的百姓,自然也就受到了叛贼的欺侮,生活维艰。
在场三名秦人老叟,无不心中交感,伏地放声大哭。
没有谁能比他们更爱大秦,只要号角响起,就算白发苍苍,也依旧持兵上阵杀敌。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为此,他们就算受再多苦,再多难,也在所不惜,势要为大秦杀出一条崛起之路。
但是,秦二世胡亥并没有给老秦人这个机会,**都没有战,直接放弃了关中以东。
自长沙、南郡再到南阳,昔日因始皇之令迁出的老秦人,无不心中憋闷。
看着眼前三名老叟,赢斐与高顺等人脸色也不好看,大秦有民,天下何惧,可大秦从未想起这些为国放弃了一切的老秦人,何其无耻!
由此可见,秦二世胡亥与赵高究竟有多可恨。
“诸位老丈,快快起来,切莫伤了身子,我大秦还需仰仗诸位。”
感触之下,赢斐连忙命高顺等人将老叟扶了起来。
“陛下但有所命,我等在所不惜!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三名秦人老叟尽皆肃穆,低声喝道。
“好!诸位老丈,朕都不藏着掖着了,如今武关战事焦灼,函谷关外又有叛贼六十万大军窥视。”
赢斐当即说道:“要想保大秦不失,必须击败当前之叛军,故此,朕寻二位来,是想知道有没有小道能绕过武关,直袭丹水?”
“陛下这话算问对人了,我等在此多年,武关周围无论大路小路,人道兽道,一清二楚!”为首的老丈慨然回答。
虽说秦军也知道一些小道,可那仅仅能供百人通过,此战,赢斐要亲率五千羽林骑,一举击垮叛军,所以需要寻找一条合适之路。
“老丈,武关可有能供万人通过之路?”
“有!”另一个干瘦的老丈,道:“昔日建少习关时,关东险峻,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我秦人便在山中以命相搏摸索出了一条粗糙土路。”
闻言,赢斐与高顺等人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武关前身是为少习关,若是建少习关开辟出来的路,应当无误。
“此路却有,只是上百年未曾有大军经过,山高林密,难免危险重重。”白发老叟沉吟道。
“老丈,此路除了你们,别人可曾知道?”赢斐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手指不停的在帅案上敲打着。
要是这条路大家都知道的话,那楚军必然也知道,稍稍令斥候仔细勘察,必能寻出踪迹。
突袭之事关乎大秦存亡,决不允许有半点差错,纵然孤注一掷,他也要考虑好一切。
因为这是在赌,用整个关中乃至于整个大秦在赌。
一旦输了,赢斐将会一无所有,甚至成为项羽垫脚石,刘邦成立大汉王朝的一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