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岭路难行,猿啼深涧中。
这一日,日山三竿。
背着包袱手提哨棍的壮汉,在山岭中的小道穿行其间,耳边是林中的鸟鸣猿啸,武二郎擦了擦额头的油汗后,抬头看了看日头感觉口干舌燥。
他那日在河边葬了郓哥后,就拿着他手中的线索准备归乡,运河边要去阳谷县就是片刻的功夫,而从陆地上前进那就麻烦的多了,需要绕上一圈的远路才能到达阳谷县。
而武二郎艺高人胆大,拿着一根哨棍就敢一人穿岭,这不眼看就要穿过了三座山峰后,就看见了远处有一个旗杆挂着一面高帆上书“三碗不过岗”。
这正是景阳冈
“呵,好大口气!”
武松一口气喝了十八碗后,醉醺醺的就径直的上了山岭,终于遇见了一头下山的大虫。
一番生死搏杀之后,这虎被打口鼻出血。
武松也吓得脱力,瘫坐在虎尸旁,山中猎户瞧见一人一虎。正要弯弓射虎的时候,方才发现这虎已经没有进气了,反倒是那人看似狼狈却活着。
“嗨,你是何人?”
“我乃景阳冈猎户,你是何人?这虎是你杀的?”
“清河县武二郎武松是也,这虎正是某家乱拳打死的。”武松这回发现是一群猎户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承认道。
猎户听闻后,只觉得惊为天人,这人打死了老虎?
而后看了看虎头上,还有斑斓的拳印,这才相信了这人的话语,这厮居然真的赤手空拳打死了老虎!
一群人震惊了,然后抬着老虎,老虎七窍流血惨状,武松也迈着酥软的小腿,往阳谷县而去了……
伏虎寺。
“主持,主持……”小沙弥连滚带爬,在庭院中摔了一跤后,古德不得疼痛跑进了禅房中道:“主持,那县里……”
“慢慢道来。”
徐元放下手中的诗经,这是当朝刊印的的书籍,里面记载着当下流行的诗文。
“那个,县里死了……”
“死了谁啊?”
“死了老虎。”
“哦,老虎……老虎?”
“是啊,景阳冈上的老虎,被人赤手空拳的给打死了,然后被一群猎户给抬下来了……”
“咕噜……”
看着主持的表情,沙弥有些害怕,问答:“主持,你……没事吧?”
“那人姓甚民谁?”徐元拉着沙弥的脖颈问道,小沙弥有些害怕的嗫喏的一会儿,抬着头看着有些激动地徐元道。
“好似姓吴。”
“吴?武!”
“哦,对对对,就是姓武,有人说是县中的武大的弟弟。”
徐元松开了沙弥后,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对他说:“你先离开吧。”
沙弥疑惑的离开后。
徐元才呐呐自语道:“这人已经来了。”
任务是:《金瓶双艳》中的郓哥儿被杀死,至死都没有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帮助他传递消息给武松。
按照原来的剧情,郓哥该传递“西门庆和金莲通奸,然后谋害武大的消息。”
如今,一切都变化了。
要传递什么消息呢?
郓哥又在哪儿呢?
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吗?会与武松通风报信吗?
徐元一无所知,这辈子他虽然上了金莲,可是武大却是自己得病,然后被庸医用药所杀。
可是水浒的那些个好汉们,会听徐元的解释吗?
遇见了,还不是一刀杀了了事!
不能把生命寄期望于他人,必须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协助乔郓传递消息的任务该怎么完成?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已经从《金瓶双艳》想着《水浒》转变了。
要知道前者,武松可是一下没出来,只有从乔郓的口中说出这么一个人。
而后者的剧情中,乔郓也没有被西门庆杀害灭口,而是胆小的躲了起来等武松回来后,向武松说了其中的秘密……
徐元此时该做什么?
杀武松?
可是任务该怎么办?
是按照实情相告,还是按照原剧情相告?
另一边。
县令围着猛虎转了一圈后,嘴里不由的啧啧称奇,然后看了看一旁的赞昂大汉,称赞道:“好一条大汉,我府中正缺一个都头,你可有意?”
都头算是捕快中的队长,也就是县级市的警署刑警队队长,这么一来武松就披上了官皮啦!
武松自然无有不可,立刻屈膝跪地道:“武二谢大人栽培。”
就这么的,武松与人宴饮,在日暮西山时,方才回到了阳谷县哥哥的家中。
看着门头白灯笼,武二的心头猛地一颤。
推开了大门之后,只见堂中设着灵堂。
灵堂上摆着贡品,贡品间有一方木牌,正是武大的灵位,地上放着盛满灰烬的铜盆。
武二哀鸣了一声道:“啊……哥哥!”
这一声哀鸣,立刻惊动了四邻,看见了今日的打虎英雄,居然真的是三寸丁武大的弟弟,众人不由窃窃私语的开讨论着什么,而楼上闻声后也下来了一个哀戚戴孝的妇人。
一双柳叶眉下,一弯如水双眸。
正是武大妻子,武松的嫂子,潘金莲是也。
武松不曾见过这个嫂子,因为武松除外游历之时,武大还在清河县卖炊饼为生,还没有娶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所以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以对。
这俩人压根不认识啊!
而且,他们的纽带,武大郎已经死了。
这次的武大死的明明白白,金莲虽然也偷了汉子,可是内心却也是一点儿不虚的。
打量了武松一眼后,她上前做了一个万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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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武二叔叔归家了?”
武松看着这个美妇,心中也知道了这个是嫂子,知道了哥哥从清河老家搬来阳谷,正是为了这么一个美艳绝伦的嫂子避祸来着……
可是礼不可逾。
他拱手道:“嫂嫂。”
“哎,还真是武松叔叔啊,你来的还是迟了,大郎已经在多日前去了啊!”
武松的雄躯一晃,他与武大年岁相差许多,几乎是武大拉扯着他长大的,所以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哥哥是怎么死的?”
“夏日卖炊饼,疾风骤雨,淋了一场雨后,他也不肯回来,被夜风一吹,当晚就病倒了,大夫来说是风寒……”
“我按照大夫的药方抓药,然后给他服了一次后,下半夜就在哀嚎,然后清晨不到就这么去了……”
金莲面无哀色,可也是憔悴的很,武松正色道:“这是病死的喽?”
“约莫是病死的。”
武松一拱手,道:“哥哥葬在何处?”
“就在城外。”
月明星系,几声胡狼叫喊,仵作不由颤了颤,看着一方薄棺,回头对大汉说:“武都头,真的要开棺吗?”
武松看着树杈上歇息的乌鸦,一咬牙道:“开!”
郓哥和武大接连死去,让武松着实有些疑虑。
尤其是郓哥明显是被人所杀,自然让武松多了一个心眼,连夜招来了县中的义庄仵作开棺验尸。
吱呀。
棺木被撬开后,腐败难闻的气味传来。
武松强忍着泪水道:“验。”
仵作鼻子中塞着香椿,拿着一根长银针刺向武大胸腹,然后拔出来迎着月光,惊讶的大叫了一声道:“黑了!”